安沅沉默片刻,目光落在苏砚京的身上,声音冷淡,“都别杵在门口,快开饭了。”
苏砚京眼神冷冽地瞟了一眼陆瑾臣,在门口换了鞋,走进客厅里。
陆瑾臣并不在意,也走进客厅坐下来。
姚玉兰拉着陆瑾臣说话,也没有理会苏砚京。
苏予润嗅到从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小腿快步跑过去,“你是不是做了我喜欢吃的豆腐丸子?”
苏砚京沉稳走进厨房,站在灶台前。
安沅从盆里拿了一颗色泽诱人的丸子,递给苏予润,“尝尝好不好吃?”
苏予润塞了一个丸子还要,直到两边的腮帮子鼓起来,他连连点头,笑嘻嘻地说,“好吃,我最喜欢妈妈做的饭。”
安沅温柔含笑,摸了摸苏予润的头。
苏砚京看着安沅和孩子互动的温馨画面。
他也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同时又觉得唏嘘。
这样的温馨,不知道来年还能不能持续。
苏砚京眼底的情绪变了,嘴角也挂着几许自嘲的意味,听着陆瑾臣和安沅妈妈聊着家长里短。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那个外人。
苏砚京双眸晦暗不明的看着安沅。
安沅转头看去。
苏砚京又收回了视线。
苏予润脆生生地问他,“爸爸,你要不要尝尝妈妈做的丸子?”
苏砚京随着孩子的话语走进厨房,拿过孩子手里的丸子放在嘴巴里慢慢嚼着。
他赞叹说,“嗯,妈妈做得好吃,只是你别贪吃,等一下上菜的时候该吃不下了。”
言毕,苏砚京走到安沅的身边,拿过她手里的切菜刀,“我来帮你弄吧。”
对于他会突然帮忙。
安沅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也不觉得惊喜,而是由着他去。
苏砚京切菜的时候,她就洗菜。
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交流,却配合默契,分工明确,很快将菜炒好。
苏砚京与安沅把菜都端出去,摆放在餐桌上,12点之前年夜饭全部准备好。
他们作为魔都本地人,都是上午过年晚上吃饺子,看烟花篝火。
陆瑾臣也过来帮忙。
苏砚京目光凉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和他说话。
他双手插兜,走出餐厅,看见安沅在客厅里,给岳父上供。
他这才注意,客厅里用小木格子辟了起来,墙壁上挂着的是岳父的遗像。
是他曾经的大学老师,也是豁出性命救他的恩人。
如果没有安老师,他早就死在了歹徒的刀下,再看看现在救命恩人的女儿,和他在一起,都是在强颜欢笑。
苏砚京心脏处传来阵阵的抽疼。
曾经答应过岳父,要一生一世对安沅好,会照顾安沅一辈子。
可他现在只想让安沅平安快乐,可是当想放下的时候,他却是忍不住的挂念安沅。
毕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即便没有爱,也产生了特殊的感情。
苏砚京看着遗像,眼眶朦胧。
安沅抽出三炷香点燃,抬头直视着父亲的遗像,随着时间的流逝,照片已经开始泛黄,黑色的相框也有些褪色。
可唯一不变的是,慈祥的笑容,英气朗朗的模样。
怎么能不思念父亲呢。
亲人的离世,是一辈子的潮湿,在某一个瞬间想起的时候,心中痛得要命。
手里的三柱香不知被谁给拿走。
安沅回过神来,是苏砚京拿走她手里的香,对着父亲的遗像拜了三拜。
安沅内心一阵冰凉,抬头仰望着遗像,手背被液体灼烧得生疼。
她深吸一口气,低头看去,自己的眼泪落在了手背上,她连忙拭去眼角的泪,不想让苏砚京看到自己的情绪。
他连父亲的忌日都能忘记,整这一出是给她看吗?他知道自己会来接孩子,却不知道父亲的忌日,她也回来过。
为了讨好新欢赵倾倾,即便他记得,也不会去准备,他害怕赵倾倾会为此吃醋,更害怕他的准岳父准岳母,赵氏夫妻会有意见。
安沅这样想着,倒觉得没什么。
她和苏砚京最迟新年7天假期结束,就会去民政局签字,或者走协议离婚,管他记不记得。
她不提离婚,苏砚京也会提及离婚。
她就是在主动等着他提离婚,想和他快速结束婚姻的人是他。
这或许是一家三口过的最后一个年,来年会怎样,她也不知道。
安沅心中洞然开朗,看着苏砚京,温柔说,“爸爸已经知道你的心意了,好啦,坐下来吃饭吧。”
几人落座后,安沅拿过桌子上红酒,倒在高脚杯里。
妈妈生病不能饮酒,她就倒了三杯酒。
她手里拿着高脚杯,却沉默,这一杯酒谁都不给,自己仰头一口饮下。
苏砚京拿过她手里的高脚杯,温声细语地说,“这酒后劲比较大,少喝一点。”
他的语气是浓浓的责怪,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陆瑾臣。
陆瑾臣原本不想理会苏砚京,可架不住这样几次三番的挑衅,从进门起,苏砚京都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圈子里谁人苏总比较海量,今日过年是要一醉不归。”
苏砚京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态度疏疏朗朗,“我知道陆医生尽心竭力给长辈看病,我理应敬你一杯。”
他话语一转,看向姚玉兰,谦和有礼,“妈,新的一年愿你身体康健,我这段时间工作忙没有来看你,还请你担待我的失礼。”
“你有这份心就好。”姚玉兰对苏砚京有所不满,但今天是新年,面子还是要给。
姚玉兰也没想到,苏砚京会来她家过年。
别说财阀家忌讳这样的规矩,就是普通人家,过年女婿也不可能过来,会被别人说笑话。
她在想,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是安沅不知道的?
苏砚京把红酒一饮而尽。
安沅见状,本能地想阻拦,是担心他胃不好。
她手却停住,也没在说什么,转头给苏予润挑鱼刺。
苏砚京又倒了一杯红酒,居高临下地俯视陆瑾臣,眼神幽暗,“作为最年轻的骨科医生,这杯酒我要敬你,以后多费心照看长辈的病情。”
安沅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他口中的长辈是指赵倾倾的父亲,他关心赵倾倾胜过她。
用长辈不失礼貌,也包含她妈妈。
陆瑾臣倒是也客气,“我等一下还要回去,多谢苏总的好意。”
苏砚京也漫不经心地饮了一口酒,面上含着笑容,招呼陆瑾臣,“那陆医生就多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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