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亲密接触
结婚的时候林晚就知道,薄司御娶她,多半是尽孝。
老太太催促他成家,挑了许多千金名媛都没合他的心意,他倦了,不乐意再去相亲,这个时候她出现,恰好又讨老人喜欢,婚事就成了。
她的作用就是让老人高兴。
如此,两人便顺应了老太太的意思,在老宅住了下来。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在进到主卧内室的时候,林晚还是惊讶了半拍。
两米的大床铺满了红色玫瑰花瓣,点着蜡烛,倒着香槟酒。昏暗的光线增添了情/趣,可放在两个没有感情基础的人身上,就显得格外尴尬。
林晚停顿了两秒钟,装着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用平静的语气跟轮椅上的人说:“薄先生,我把床收拾一下,您就可以休息了。”
“我睡沙发。”
“您不……”
“你想和我同睡一张床?”薄司御打断她的话,等了三五秒钟没听见她回复,他才继续说:“契约夫妻,合作关系,我不会占你便宜。柜子里有多余的鹅绒被,你拿一床出来铺沙发上就行。”
他是个正人君子。
这一点在他工作繁忙,却还次次早到等候她的时候,林晚就感受到了。她也没再多说什么,照着他的话朝衣柜走去,拉开门,里头除了挂着两套情侣睡袍,空无一物。
“没有被子。”
“看看衣帽间。”
林晚照做。
接下来的五分钟,她把整套主卧房间,从客厅到卧室再到洗漱间和衣帽间全部找了一遍,都没看见鹅绒被,连一条毯子都没得。
老太太真是煞费苦心。
为了孙儿婚后的幸福生活,绞尽脑汁地想办法。
主卧是全屋地暖,气温维持在26度左右,但冬季严寒,这几日降温大,不盖被子睡沙发肯定会着凉。林晚没这么矫情,她扫开大床上的花瓣,道:“一起睡吧。”
薄司御:“你愿意就行。”
林晚将他从轮椅上扶起来,带着人走到床的左侧,“薄先生,睡衣我放在你手边。那你先休息,我去洗漱。”
她取了衣柜里的女士睡裙,离开了卧室。
女人步伐声走远。
偌大的主卧幽静非常,薄司御换好衣服靠坐在床头,不太熟悉这里的环境,他想听会儿广播,也摸不到电台播音器。
聊赖之际,淅淅沥沥的水声传了过来。
窗外有树枝被雪压断了。
朦胧间他好像看见了些许光亮,薄司御抬起手,掌心向上试图让视线聚焦。反复数次,如银针刺入的痛感开始在眼眶蔓延。他下意识闭眼,待这阵不适缓和了,他才重新掀开眼帘。
有个明亮的小圆点在晃动。
那是蜡烛?
薄司御定睛看过去,光影中忽然出现一个模糊的轮廓。看不清她的五官,头发长长的,披散在身前,穿着一条纯白的吊带睡裙,裙摆下是一双纤细修长的腿。
她拿着毛巾擦拭头发。
走去了梳妆台。
视力的短暂恢复令薄司御定了神,目光定格在她身上,随着她移动。直至她拿起吹风机,喊了他:“薄先生,我需要吹头发,可能有点吵。”
薄司御蓦地回过神。他微微低头,下意识伸手推了推脸上的墨镜。再开口,声音低沉了许多:“你做你的。”
风机声音呼呼作响。
房间的气氛好似又回到正轨。
薄司御重新抬眸,黑色的瞳孔里倒映进她玲珑有致的侧影。影子比先前清晰了一些,他能看见她被暖风吹起来的长发,发丝穿/插在她瓷白的指缝中。
初雪那天的她是红色的。
今天的她是白色的。
不见光芒数年,薄司御在她身上找回了两种色彩。他看着她,直到光影消失,眼前再度陷入黑暗。
另一边。
吹干头发的林晚将风机放回原位,拿起气囊梳,对着镜子将长发梳齐。她捋了捋耳旁的碎发,转身往床边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薄司御在看她。
估计是想错了。
他是盲人,什么都看不见,怎么会看她呢?
林晚绕过床尾,走到大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爬了上去。这床很大,她与薄司御中间隔了二三十公分,能再躺下俩人。
林晚躺了下来,畏寒的她将被褥盖严实,只露出一个脑袋。她抬头看那一侧靠着床头的人,语气软和:“薄先生,那我先睡了,您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知道了。”
“晚安,薄先生。”
“嗯。”
薄司御应了声,随后听见她翻身的窸窣声响,紧接着空气安静了下来。墙上的机械钟表滴答作响,没过多久,身旁的女人呼吸平顺,稳定绵长。
她睡着了。
睡得还挺沉,也不怎么动。
说什么有事叫她,这深度睡眠,外头打雷闪电估计都吵不醒。薄司御深吸了口气,摘了墨镜,随手关闭了夜灯。
他没有丝毫睡意。
从未有人跟他同处一室,甚至同在一张床上,他不太习惯,睡不着。第三次辗转翻身时,房间的温控系统‘滴’地响了一下,意识到有人在外头动手脚,薄司御无奈沉默。
老太太是真怕他孤独终老。
督促他结婚不说,还要监督他和妻子的感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屋子里的暖气逐渐散去,空气变凉,四周冷意蔓延。人在入睡的时候,会本能往温暖的地方靠近,尤其像林晚这类畏寒的人,更渴望接触热气。
床中央的枕头被挪开。
林晚从后方抱上来的那瞬间,薄司御指尖猛颤了一下。隔着不薄不厚的睡袍,他清晰感受到她的胳膊搭在他腰间,手心攥住他的衣服。她的脸靠在他后背上,温热的呼吸落在他肌肤,湿湿的,黏糊糊,形容不上来的感觉。
她睡姿还不错。
抱上来就静止了,不乱动,手也不乱碰。
许是重见光明看到的人都是她,大脑对她产生了多巴胺,给她带上了一层‘不讨厌’她的滤镜,薄司御没立刻把她推开。
他依然侧躺着,任由背后的林晚将他当成取暖器。
她的身体很软,像一块海绵,与他硬/邦邦的肌肉骨骼比起来,她又像儿时父母亲买给他的海盐小蛋糕。
她身上有淡淡的清香。
距离的拉近,这股香味落到了薄司御鼻尖,是桂花的味道。在半山别墅她就常买桂花糕回来,管家也依照她的喜好,差人在客厅的花瓶里插/了几枝培育好的金桂。
这味道清新自然。
似乎还有安眠的效果。
薄司御忘记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只记得意识沉去的前夕,身后的人呓语般喊了几声妈妈,跟平时的她不一样,像是受了欺负,委屈地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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