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淡淡应了一声，起身走向张策。
办公室的门刚关上，赵诚的脸立刻就垮下来。
他把手中的文件随手扔到桌上，阴阳怪气地说：“有个有钱的老婆就是好，想换岗位都用不着去写申请书的。”
坐在他对面的人撇撇嘴，“赵诚，你别这么说，人家季怀洲是得过建筑大奖的，留在咱们这做文件确实浪费人才，和他老婆没关系吧？”
有人符合，“就是，他得大奖的时候，和颜总还没遇上呢。”
赵诚被怼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你们怎么老是胳膊肘往外拐？我们才是一个部门的！”
“实话实说罢了，你要是不服，也申请去项目部呗。”
赵诚愤愤地冷哼一声，决定不和这帮人继续说话。
另一边，季怀洲有些讶然地看着张策，“张主任，你的意思是，让我去项目部？”
“不是我的意思，是项目部来找我要人。”
张策靠在椅背上，仰首看着身前的年轻人。
“当然，如果你要是不想去，我帮你回绝也可以。”
季怀洲当然愿意去，项目部才是赚大钱的地方。
“我去。”
他俯身在文件上签了字，对张策礼貌微笑，“谢谢张主任。”
他拿着文件走出去。
张策凝视他的背影，脸上满是嫉妒的神色。
本来还以为办公室来了个人才可以撑撑面子，没想到项目部来抢人了。
如果说和颜瑾宁没关系，他打死都不会相信。
算了算了，项目部也不是好待的，那边为了钱，更是勾心斗角。
季怀洲收拾好为数不多的东西，去项目部报道。
项目部在南夏建筑院的北边，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才到。
他刚走进去，围在一起商讨工作的人纷纷回头看他。
一个中年男人看见他，立刻起身走过来，“你就是季怀洲吧？自我介绍就不必了。”
剩下几个人互相对视几眼，都对这个被调过来的新同事很好奇。
季怀洲点头，“你好，我是季怀洲。”
中年男人是项目部经理，名叫杨飞，由于经常皱着眉头，眉心已经形成了一个川字，看上去就很凶。
他随手指了个位置，“那边是你的办公桌。”
杨飞上下打量季怀洲，“我先跟你说明白，项目部是有业绩考核的，连续不达标三次，自动走人，听明白了吗？”
压力来了，动力就来了。
季怀洲淡淡点头。
杨飞又补充道：“我们都知道你曾经拿了建筑设计大奖，但项目部基本不参与图纸设计，得去外面跑业务，当然，如果你运气好，能给客户提供满意的设计理念，你可以和设计部的人一起合作。”
说着，他拿过一张名片递给季怀洲，“这是设计部的办公室号码，短期之内你应该不用联系。”
他轻瞥一眼季怀洲，“放了东西就过来吧，正好我们在开会。”
季怀洲把东西放下，在办公桌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开会期间，他总是能感觉那些人看他的目光带着异样。
他也隐约猜到被调到项目部和颜瑾宁有点关系。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平静。
能否留在南夏，靠的是他自己。
十分钟后，杨飞宣布散会。
他特意叫住季怀洲，当着所有人的面提醒，“还有一周就月底了，你来得晚，不要求你能签下合同，但你得有正在谈的项目，明白我的意思吗？”
季怀洲勾了勾唇角，“我知道。”
在外面跑业务，他的工作时间就自由多了。
中午，他没去外面，而是去了南夏的食堂。
他习惯独来独往，和办公室的同事没什么交集，于是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吃午饭。
忽然，一道颀长的身影在他对面坐下。
他抬眼看去，认出是刚才一起开会的同事，工牌上写着对方名字叫宋斯年。
宋斯年把一杯橙汁放在季怀洲的手边，态度很是温和，“怀洲，一周的时间谈到项目，你没问题吧？”
他戴着一副金丝无框眼镜，人和名字一样温雅。
“还不知道呢。”季怀洲轻笑，“我没做过跑业务的工作。”
职场上，新人向前辈请教，就看会不会人情世故。
他思忖片刻，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推到宋斯年面前。
宋斯年目露愕然，“这是什么意思？”
他认得这个盒子上的牌子标志，是南方最贵的茶叶，千金难求。
季怀洲本来打算留着自己喝的，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要想在一周内谈到项目，不得不拉个外援。
“一点点心意，别嫌弃。”他继而又道，“我刚到项目部，很多事都不明白，还得向您请教。”
宋斯年已经在南夏待了三年，心思已经变得很缜密。
他自然知道季怀洲的意思。
他把盒子收下，往旁边扫了一眼，见无人看着这边，压低声音说：“项目部业绩考核分两种，单人和团队，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一组，届时我把你的名字报上去。”
季怀洲礼貌说道：“那得麻烦你了。”
“都是同事，举手之劳。”宋斯年拿出手机，“我加你的微信吧，我们也好常联系。”
加了微信，宋斯年给季怀洲发了一份文件。
“这是我目前正在跟的客户，是个富二代大小姐，打算在京城建一栋大别墅，想采用南夏的材料还有设计。”
季怀洲打开快速浏览一遍。
宋斯年又说：“不过这位客户脾气不太好，你跟进的时候注意着说话的方式。”
“好。”
一下午，季怀洲都在做规划。
临近下班时间，颜瑾宁来了电话。
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片刻，才按下接听。
颜瑾宁说得很干脆，“回老宅，我妈想见你。”
季怀洲握着手机，唇边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颜瑾宁真是入戏太深。
假婚姻都能演得跟真夫妻似的。
他去了还得把颜妈妈当成岳母。
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好笑。
“你自己过去还是我让人接你？”
季怀洲的思绪被拉回去，“我自己去。”
颜瑾宁没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抵达颜家老宅，颜瑾宁正好也下车。
她今天穿了一身月牙色的长裙，黑发披在肩后，看上去倒是温柔了不少。
她站在铁艺大门旁，等着季怀洲过去。
季怀洲走到她身边，她立刻抬手挽住他的胳膊。
“我妈估计要问生孩子的事，你最好别多嘴。”
生孩子？
真是越演越离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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