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的声音很动听，其中还夹杂着少女特有的俏皮和可爱。
话音刚落，包厢里的人都朝她看去。
季怀洲的位置背对着大门，也就没回头。
钟钰儿一身利落的女士西装，走到餐桌前就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姿态潇洒又豪爽。
陈东的视线停留在她纤细的脖颈上，“钰儿，来我这边。”
“陈总。”钟钰儿眼前一亮，扭着腰肢走到他身边，靠着他的肩膀娇嗔，“我还说今天怎么让我早下班呢，原来是和章总来这儿了，要不是我和我的小姐妹也来吃饭，听见侍应生说，我还不知道呢。”
章佑意味深长的对陈东扬了扬眉。
陈东大声笑了，顺着钟钰儿的话往下说：“我这不是心疼你上班累了嘛。”
“那陈总给我涨工资呀。”
钟钰儿抬手掩在唇边，笑得很是娇美。
忽然，她轻“咦”一声，目光落在季怀洲身上，“这位是......”
章佑介绍道：“京城南夏的季怀洲，季先生。”
“南夏！”钟钰儿顿时就像见到了大明星似的，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到季怀洲面前。
“你好，我叫钟钰儿，是陈总的助理。”
刚才那一幕看着可真不像是助理这么简单。
季怀洲面不改色地起身和她握了握手。
钟钰儿自来熟，叫来侍应生加凳子，直接坐在了他身边。
对面章佑的女秘书见状，不禁移开了视线。
饭桌上多了一个开朗的人，气氛变得更加活络。
季怀洲敏锐地观察章佑和陈东，心里琢磨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唐栎书也来了江城，还是多留个心眼比较好。
“来来，钰儿，你还是坐我身边吧。”
陈东再次发话。
钟钰儿单手撑着下巴，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可是我想和季先生坐在一起怎么办？”
她说话的语气和动作都很做作，不过却不令人讨厌。
“你是谁的人啊？”陈东故意问道。
男女之间不就是那回事儿，职场上，被上司骚扰的女性不在少数。
季怀洲往后靠在椅背上，视线不经意瞥见钟钰儿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钟灵儿侧头，对上季怀洲刚收回的目光，微不可察的对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这是在找他求救？
季怀洲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但也做不到无动于衷的看着一个女孩子在公共场合被上司刁难。
他轻笑一声，嗓音不温不火，“既然钟小姐刚才明说了是下班时间，这个时间段她就是自由的，不属于任何人。”
只是他不明白，既然不想被陈东占便宜，她为什么要主动来包厢？
陈东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季先生，她是我的下属，这毋庸置疑。”
“那坐哪里不是都一样吗？”季怀洲环视一圈，“难道说一定要给诸位老板一个陪衬，才能彰显出自己的地位？”
刚才那个往他身上贴的女秘书完全就是被章佑拿捏着。
部分稍微有点权势的男人，就把女人视为玩物。
季怀洲并不愿意和这种人合作，只不过他并非南夏高管，生意场上的事，很多也轮不到他来做主。
他的话让陈东和章佑的脸色同时一变。
女秘书和钟钰儿抬眸看季怀洲，眼中都有复杂的情绪在翻涌。
“既然是这样，何不把让钟小姐留在我这边？不然岂不是显得我不合群？”
季怀洲继而又说了一句，巧妙的把自己归为章佑和陈东一类。
同样要女人陪衬，但他处理得让钟钰儿并不反感。
陈东讪笑两声，“也行，也行。”
钟钰儿当即回话：“谢谢陈总。”
章佑端起酒杯，杯沿掩盖住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这个季怀洲，看来不是个好对付的。
季怀洲把话题带回工作上。
一番周旋下来，章佑故作为难，“季先生的想法我很喜欢，不过我也有点顾虑，南夏的建筑材料报价向来很高，恐怕还得再商议。”
季怀洲轻笑道：“如果章先生要做价格对比，南夏也可以多给一些时间，但我很好奇......”
他的视线转而落到陈东身上，“章先生是想要南夏的方案，然后要陈先生所属建筑院的材料吗？”
一语中的。
陈东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季先生说笑了，我只是来学习的，和南夏合作，自然全部得走南夏那边。”
他在心里叫苦连天。
他和章佑合作很多次了，本次章佑要的私人美术馆，是最大的一个单子。
只不过他始终拿不出让章佑满意的方案，所以才想着走另一条路子。
此时被季怀洲戳穿，他脸上的笑都变僵硬了。
章佑收敛先前对季怀洲的不屑，“季先生多虑了，我和老陈并没有这个想法，既然约您来江城，就代表诚心和南夏合作。”
季怀洲淡淡地说：“以南夏建筑院的名声，一旦章先生的私人美术馆建好，慕名而来的不止是喜欢艺术的人。”
这句话说的没错。
南夏的工程，是建筑行业中天花板级别的存在。
届时光是来参观美术馆外观和内部结构的人就有一大波。
所以怎么算，和南夏合作都是只赚不赔。
章佑半晌也没回话。
他今天约见季怀洲，一方面确实是为了美术馆，另一方面，是唐栎书答应了给他制造机会见颜瑾宁。
如果能得到颜瑾宁的赞助，他就能省下一大笔钱。
思来想去，章佑还是决定走唐栎书那边。
“季先生说的有道理，这样，今天也晚了，不如我们明天再正式签订合同，怎么样？”
态度转变得真够快的。
季怀洲察觉到其中有猫腻。
看来是憋不住了。
他在心中冷笑一声，面上仍是那副处事不惊的模样，“好。”
他微微点头，双手往桌沿上一推，“抱歉，我失陪一下。”
季怀洲走出包厢，转而去往洗手间。
钟钰儿立刻端起酒杯，“章总，我敬您，祝贺您的私人美术馆即将落实。”
章佑和她遥遥碰杯。
钟钰儿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她喝了一口酒，立刻捂住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直咳得面红耳赤。
她也站起来，“不好意思，我呛着了。”
她跌跌撞撞拉开门走出去，门关上的一瞬，她的脸瞬间冷下来。
“哼，还想占老娘的便宜，臭男人。”
她踩着高跟鞋走到洗手间门口，刚好看见季怀洲在洗手。
“季先生。”
听见有人叫他，季怀洲甩掉手上的水转身，“钟小姐，有事吗？”
钟钰儿面对他时的表情并不似在包厢里那般风情万种，那双杏眼里很澄澈。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突然进入你们的包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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