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好像听说陈家二老爷外出经商，带回来一颗治百病医百疾的灵药，相传是专门从西域求回来的呢，难得一见...”
“真有这么厉害？”
周围群众有人质疑此药是不是夸大其词，亦有人将此话听见了心中。
但凡是有一线希望，总归什么都不敢于事无补的好。
“敢问阁下说的陈家...”
“噢，就是前几日回来的陈家二老爷，陈家在宥阳立世已有百年，家中有此灵药并不稀奇，但此药可稀奇的很...”
这样的好东西谁人不想珍藏？
万一自己人急用，岂不是比便宜了外人要好？
郑府的小厮打探到消息之后，赶紧回了郑府。
郑府内，宥阳知府当即激动的站起身来，对下首小厮道，“当真？”
“千真万确老爷，小人亲耳听见的，小人已经打探过了，陈府二老爷经商归来，确实带了一颗千年难遇的治百病医百疾的灵药，老爷此药可遇不可求，说不定真的可以治小姐的病！”
郑老爷忙起身，“这是眼下唯一的希望，姑且死马当做活马医吧，来人备马车！”
裴旖带着连翘从萧回处回到陈府的时候，正见府门外停着一辆有些陌生的马车。
府中小厮便解释道，“表姑娘，今日郑知府来府中了，此刻应在前厅呢。”
来了。
裴旖淡笑，“左右不关咱们的事，连翘，走吧。”
主仆二人齐齐进了后院，芙兰院外，陈运照旧拿着一把折扇，只不过此时的折扇扇骨合起，被主人时不时的拍打在手心中。
“怎么还不回来...怎么还不回来...”
“表哥？”
陈运猛地一惊，赶紧回头，“旖儿妹妹，你可回来了！前面、前面郑知府已经...”
“我都知道了。郑知府来了，不正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么？”裴旖瞧见陈运这般紧张的深情，心中不由好笑，一个没有做过恶的人，心地纯良，哪怕碾死一只蚂蚁都觉得愧疚。
可是对待恶人，不必觉得愧疚。
“表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表哥要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郑知府已经来陈家了，表哥无需担心。”
陈运吞吞口水，他如何不担心？此事若是败露，整个陈家都会被牵连，祖母母亲若是知道了...
后果不堪设想。
前厅。
二老爷好生将人送出来，待郑知府出门之后，脸上方维持住的笑意这才缓缓放下来。
“老爷，这郑知府来讨药做什么？老爷虽经商，却不是什么德高望重的郎中，这郑知府莫不是着急糊涂了？”
陈怀摇摇头，“确实蹊跷，但郑知府既然亲自来讨药，想必定是听到了什么莫须有的东西，说什么医百病的神药...确实蹊跷，莫二，你去查查。”
“是。”
郑知府前脚垂头丧气的出了府门，后脚陈运和裴旖便出现在前门。
“下一步要做什么？”
“等...夜幕降临。”
——
更深露重，月黑风高夜。
陈府后门，裴旖一身黑色兜帽氅衣，静悄悄从陈府后门消失。
不多时，郑府后方窄门便被一带着黑色兜帽的陌生女子敲响。
守夜的小厮听见门响，打着哈欠开了门，手中的防风灯将黑衣女子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忽一阵夜风起，空中不知何处传来几声空明的乌鸦声叫。
莫名觉得瘆人...
“这位...你要做什么？”
小厮战战兢兢说话。
月色下只能瞧见面前这人一身黑色的氅衣，帽子极大，将大半张脸遮住，只露出一截白皙下巴。
“今日郑知府登门造访却空手而归，二老爷说是没有灵药，实则只是不想陈府陷入两难局面而已，二老爷这才特意命我在深夜将此灵药送来，一是破了外面百姓盛传的陈府灵药的局面，二是希望郑府小姐早日康复，还望郑知府莫要嫌弃。”
裴旖将手中锦盒递上前，轻声道，“方才我说的，小哥可都听清楚了？还请将此话原封不动的转告给郑知府，有劳。”
守门小厮一脸惊诧的看着女子头也不回的离开，忙关了门道，“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
深更半夜，郑知府被搅扰起来，将小厮转告来的话听了三遍，才慢慢抚摸锦盒道，“原来陈家有此灵药...”
“大人，陈家老爷这是不想承认陈府有此灵药呢，白日里若是大人高高兴兴的从陈府出来治好了咱们小姐，旁人知晓陈府有此灵药，只怕陈府会遭受灭顶之灾啊。”
果然是深思熟虑，陈府果真事事精明。
但好在，灵药一事是真。
“快，将此药给惠儿服下！”
若惠儿真的能好起来，便算是郑府欠陈府一个人情。
——
“殿下，今儿个裴姑娘除了上街一趟就没做别的了...”
温修衍将手中的卷宗搁置一旁，道，“旁的就没有了？”
二胖老老实实，“没有了。”
“嗯...户部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大高轻咳一声，回道，“殿下，户部周显...似乎和宥阳知府是同年，二人之间的往来属下还没有查清楚。”
“接着查，务必找到和周显沆瀣一气之人，至于宥阳官府，本王亲自来查。”
窗外的星子明明暗暗，漫天星辰，却不如朝中的局势这般明了璀璨，朝中的囊虫藏着这般深，吸着国朝百姓的血来滋养自身，隐没在层层官僚之下，官官相护，想要揪起这颗囊虫确实不易。
“让摘星楼的人最近小心形式，莫露出什么把柄，朝中死了三个贪官，陛下不管，朝中人会有人坐不住的。”
二胖领命，“是，属下这就去传信。”
大高从怀中摸出一封请柬，道，“殿下，宥阳知府派人送来的请柬，三日后就是祭拜宥阳河神的日子了。”
宥阳河神...
河神...
这等闲情逸致的活，温修衍向来不喜参加，但...“参加河神祭祀的人都是什么人？”
“多半是宥阳淮州这一带的官员、乡绅豪族之类，殿下也有兴趣？”
“正好要一探宥阳知府，此时的河神祭拜岂不正是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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