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个答案被说出口的时候，云疏桐能很明显地感受到，屋内的氛围瞬间凝固下来。
她转而看向身侧的男人，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
“陛下，我和你说过，上辈子江清夺权后把所有前朝的人都杀了，就是连同你关系密切一些的宫女太监都未曾放过。”
“可他却偏偏放过了太后，而且还好生照顾着。如此行为，想必是不难猜出的，只是缺少了一些石锤的证据而已。”
面对云疏桐的解释，寒晟却是严肃开口：“母后当年的确是有过一个儿子，可他不过三岁时便夭折了，根本不可能长到如今这个年纪。而且还……”
“掉包。”
云疏桐肯定道。
听到这，寒晟略有些诧异地抬头。
云疏桐紧接着继续说道：“其实从有了怀疑开始，我便派人去查了当年在宫中当值的太监或者宫女的身份。果不其然，江清父亲最开始就是当年皇后的亲信。”
“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如此一来，江家便有了调换孩子的机会。”
“可这些只是你的猜测。”寒晟道。
“的确是猜测，但也的确有可能发生。”
对于云疏桐的坚持，寒晟并未再次反驳。
沉默半晌，寒晟缓缓起身，沉声道：“或许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就不坐了。”
“啊……恩，陛下慢走。”
云疏桐起身，看着寒晟离去。
原本平静的眸子突然就沉了下来。
他究竟是在逃避什么？
为什么寒晟会对这件事情如此抵触？
他是不希望这件事情被挖出来吗？
……
翌日清晨。
云疏桐刚刚用过早膳，便收到了一封信。
据送信的太监所说，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痴傻的女子硬要送来的。
起初守门的侍卫没同意，但耐不住对方直接躺在地上撒泼。
“娘娘，你说那痴傻的女子，不会就是江……”
“就是江燕。”
云疏桐看着信中的内容，不自觉地拧眉。
信上的字迹很是工整，不像是如今的江燕所能够写得出来的。
而江清和王氏的字迹她又再熟悉不过，所以眼下便剩了一个可能。
“自己写的信，结果还要江燕送来，哼……她这是担心我不答应的话，会叫江清发现有异心？”
收起信纸，云疏桐直接前去了宫门处。
抵达的时候，江燕还没离开。
她就坐在不远处的树下，认真地数着掌心中寥寥无几的铜板。
见到有阴影遮挡了自己的光线，江燕有些不高兴地抬头。
但在瞧见来的人居然是云疏桐后，立马又笑着站起身来：“大人！”
“这封信，是你嫂嫂叫你送来的？”
江燕见状，认真的点了点头：“一封信，十个铜板。”
闻言，云疏桐眸色微沉。
青灼在一侧，低声开口：“娘娘，柳燃约你单独见面，会不会在搞别的鬼？万一要是有危险怎么办？要不还是和陛下说一声？”
“不用，约见面的地点我瞧过了，是在酒楼中，人多处。”
尽管柳燃这番举动神神秘秘的，但云疏桐也清楚，她没有那个胆子对自己动手。
安排了一辆马车，带上江燕后，云疏桐便直接前往对方约好的酒楼。
马车内。
江燕的视线不停地打量着马车内的各处，显得格外兴奋。
云疏桐暗中观察着眼前人，心中难免思索。
这江家人到底对江燕做到了什么地步，居然能因为嫁妆的事情，把江燕逼疯成这样。
要知道她之前的性子，凡事可从来都只怪别人不怪自己。
现在却变得如此畏畏缩缩，她定是受到了某种惊吓刺激才会如此。
“江燕，你之前的嫁妆都去哪里了？”
听到云疏桐的询问，江燕收回视线，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后开口。
“都给了哥，娘说都给哥和嫂嫂办大婚用了，哥说等之后我要成婚的时候，会再把嫁妆钱给补上。”
“那他后来补给你了吗？”云疏桐又问。
江燕再次摇头：“哥说，我要的嫁妆太多，他们给的彩礼太少，不同意。然后……”
话说到这儿，江燕突然面露些许痛苦之色。
她下意识地咬着自己的手指，不断思索着，“他说……说我应该嫁得更好，而不是嫁给他，哥嫌弃他只是一个小官，配不上我。”
“所以就……所以哥就把他赶走了，还说让他以后不要来找我。我本来想追出去的，但是……但是……”
到此，江燕的情绪变得愈发激动起来。
她开始不停的咬着自己的指尖，甚至都出了血。
云疏桐和青灼见状都不由得微微蹙眉，下意识对视一眼过后，青灼上前把江燕的手从她嘴里拔出来。
云疏桐也出声劝慰道：“没事的，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说也没关系。”
“没关系？不说没关系？”
“嗯，没关系。”
听着云疏桐的话，江燕原本暴躁的情绪逐渐缓和了下来。
这一次，云疏桐也不敢轻易再追问下去。
事情似乎比她想的还要严重。
马车很快便抵达了与柳燃约好的酒楼。
三人来到二楼的包厢。
进去时，却发现来的不止柳燃一人，还有江清。
见此，云疏桐冷眼看向柳燃，笑道：“看来是我误会了江夫人的意思，我还以为江夫人给我写信，是因为受不了自家夫君经常去找外面的女人，想要逃跑呢。”
云疏桐进门便是这样一番话，搞得柳燃根本没有任何反驳的机会。
江清闻言，原本平静的眸色一沉，冷冷地瞥了身旁人一眼。
柳燃被吓了一跳，唇瓣紧抿，不敢轻易做声。
“江将军这么大反应做什么？在外面找人的是你，又不是你家夫人，怎么你还不高兴起来了？”
面对云疏桐毫不留情面的嘲讽，江清气得脸色铁青。
却又硬生生地憋了下来，不敢做反驳。
“皇后娘娘说笑了，男人向来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更何况我又未曾将人带回家中，也没打算将她娶回来。”
“所以，对燃儿来说，已经是足够恩爱了。”
说话间，江清还深情地看着柳燃，牵着她的手小心抚摸。
可即便如此，云疏桐依旧看得出。
此刻的江清对于柳燃，早已经没有了当初那般恩爱。
所有的一切在这琐碎的日子当中，早就消磨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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