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寒晟的询问，在场的一众宫女太监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回答。
此时的女子爬到画卷前，将东西紧紧踹在自己怀中。
云疏桐见状有些心疼，刚想要上前将人扶起，却被女人警惕着躲开。
手上的动作落了个空，云疏桐便试探着开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身处冷宫的滋味，她比任何人都能够体会。
无尽的孤独，凌辱，嘲讽，以及那永远无法离开的日子。
云疏桐同情眼前的女人。
“陛下，她应该是疯了，要不还是先找个太医给她瞧瞧……”
“陛下？你是皇帝吗？”
听到这个称呼时，原本有些疯癫的女子突然回神，很是认真地看向寒晟。
寒晟见状微微沉默了一瞬，开口道：“是，但我不是寒翌。”
寒翌，是先皇的名字。
寒晟本以为，眼前这女子是将自己认成了先皇。
哪想那女子听后却摇了摇头，“不是，你是……寒晟吗？”
闻言，寒晟眼底划过一抹异色。
一旁的云疏桐听后也不由得有些诧异。
或许也是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寒晟当即便让宫女扶起女人，准备先把人带出冷宫。
“陛下先把人送去我那儿吧，事事都方便一些。”
听到云疏桐这么说，寒晟也没有过多犹豫：“好。”
之后，寒晟特意下令今日之事不准外传，若是被发现走漏风声，在场所有人都要完蛋。
很快，女子被连夜带去了凤鸾宫。
一路上，除了扶着她的一个宫女外，任谁都不让靠近。
她一手抱着画卷，一边还时不时地偷偷打量着寒晟。
尽管寒晟有些不耐被旁人一直打量，但看着她精神有些不好的份儿上，也没有多说什么。
云疏桐担心之后女子出现什么问题，便干脆将女子安排在了紧挨着寝宫的隔壁。
凤鸾宫的主房两侧，分别有一个环境舒适，但面积不大的房间。
是专门留给妃子的贴身侍女的。
方便她们在晚上入睡时，也能够随时起身去服侍主子。
如今云疏桐的贴身侍女只有青灼一人，另一间房便一直空置着。
眼下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太医很快被带了过来，在给女子检查的时候，对方还一直很抗拒别人的接触。
云疏桐见状上前，声音温柔地劝慰道：“你别担心，这位李太医是来给你检查身体的，是陛下专门给你找来的。”
“朕没有……”
寒晟下意识想要反驳，却被云疏桐一个眼神制止。
他有些不悦地背过身去，不再理会。
或许是提及寒晟的时候起了作用，那女人没再抗拒李太医的检查。
一番检查过后，所幸女人只是有些营养不良，和精神上的混乱。
李太医给简单开了一些药后，云疏桐便安排侍女下去准备。
彼时整间屋内只剩下了寒晟，云疏桐和女人三人。
那女人坐在床边，怀中依旧抱着那幅画卷，视若珍宝。
寒晟只淡淡地瞧了一眼，而后问道：“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
那女人微微张了口，却又摇了摇头。
云疏桐见状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试探性开口：“你还记得陛下……就是寒翌，是因为什么才将你关入冷宫的吗？是因为画中的男人吗？”
“……我不知道。”
尽管女人依旧摇头否定，可她下意识的反应与行为都出卖了自己。
她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寒晟，不再继续回答。
寒晟被她看得有些不舒服，沉默了许久后起身：“你先休息吧。”
听到寒晟这话，那女人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对方径直离去。
云疏桐见状安慰了两句，留下了一个侍女负责照顾后，便起身追了出去。
“陛下。”
听到云疏桐的声音，寒晟顿住脚步。
“太后居然在宫里藏了这么一个女人，这么多年，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别说陛下不知道了，就是我上辈子被关在冷宫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还有其他人也待在冷宫里。”
云疏桐话说得随意。
可寒晟却在听到这话后，不自觉地暗了眸子。
眼底一闪而过的心疼，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我想陛下应该知道。”
“什么？”
云疏桐淡淡开口：“当初先皇冷宫中的那些妃子，并未和其他宫中女子一样被送回了家乡，而是……全部都陪葬到先皇的陵墓去了。”
此话一出，寒晟眼底流露震惊之色。
这件事情，的确是他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未曾知道的。
“你怎么会知道？”
“上辈子我被关在冷宫，一位老太监告诉我的。”
云疏桐继续解释道：“他说，当年参与过这件事情的几乎都被处死了，只不过他是偷偷发现的，旁人不知，才留下了一命。”
“尽管这件事情，我也未曾去证实过，但陛下不妨去查一查真伪。或者……陛下可以去找那个老太监问问，说不定他也知道这个女人的事情。”
对于云疏桐的分析，寒晟很是认同，立马就安排人去找了那老太监。
可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等到派出去的人回来后，却被告知，那老太监死了。
“死了？不可能，刚刚去冷泉宫前，我才刚刚见到他提着灯笼路过……”
“回娘娘，属下找到尸体的时候，附近的确有提灯。”
“也就是说，人是刚死的。”寒晟道。
“去查，到底是谁灭的口。”
“是。”
待侍卫离开，云疏桐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脑袋。
“如果老太监死了，那可能知道事情的，或许就只有太后了。”
“但她绝对不会说。”
“的确是这个情况，所以……难办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着眼下的情况。
直到最后，寒晟默默地看向云疏桐，“先休息吧，事情没那么快结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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