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都在指指点点，大多数是在看好戏，临时更换舞蹈在她们眼里跟找死没区别。
就连评委老师们也是一脸惋惜的看着顾人语。
“顾人语，你最好再考虑一下，你夺冠还是很有希望的。”
评委老师试图劝说她，但顾人语已经拿定了主意，身上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她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她看起来有点不对劲儿。”秦严突然附在陈北质耳边说道。
其实陈北质早在进门的那一刻就发现了。
台上的射灯打在女孩儿瘦弱的身体上，有一种她随时都要化为泡沫随风飘散的破碎感。
为什么？
印象中的她永远是乐观坚强的，就算是面对凶悍的歹徒都没有屈服过。
难道是那晚受了伤？
“我考虑好了。”一开口，顾人语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打颤：“音响老师，开始吧。”
悠扬哀怨的舞曲缓缓在演出厅里回荡，随着舞曲进展，台上的女孩儿也缓缓动作了起来。
身上的舞裙用了最轻盈的布料，会随着舞者的动作在半空中不断飘扬，人站定不动时却又会自然下垂，与舞者几乎融为了一体。
这支舞前期讲述的是脑瘫患者面对生命的不公，面对周围人的欺凌与侮辱时的无助与绝望，她被踩在淤泥之下，拼了命的想要挣扎出来。
中间部分，舞蹈逐渐进入高潮，脑瘫患者终于冲破枷锁，站了起来，她开始直面不公，反抗欺凌，就像夹缝中的小草，即使狂风暴雨仍然无法将它摧残。
到了结为高潮部分，脑瘫患者终于迎来了成功，成长为了许多健全人都无法到达的高度，曾经看不起他的人都纷纷匍匐在他的脚下。
整场舞蹈情绪逐步递进。
身上的剧痛更是让顾人语彻底融入其中。
当她最后一个旋转飞舞停下来的时候，台下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先前还在等着看她笑话的落选选手们也是满脸惊艳。
她就像她舞蹈中的主角，战胜了所有的不公与质疑，站上了最高的舞台。
顾人语站在舞台最中央，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不知是跳舞累的，还是痛的。
视线逐渐模糊，连听觉似乎都在渐渐丧失。
直到眼前彻底陷入黑暗，顾人语整个人霎时脱力，直直朝一边摔去。
但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反而是落入了一个坚硬温暖的怀抱里。
顾人语艰难抬头，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侧脸。
是他！
嘴角上扬，顾人语仿佛是溺水的鱼儿，把陈北质当成了可以救她的‘稻草’，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不肯松手。
“你来了。”
陈北质眉心紧蹙，环抱着她的双手不断收紧，好像生怕一松手人就会消失不见。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原本还能忍住的，可是听见陈北质关心的话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再也控制不住的喷涌而出。
“疼，我身上好疼啊。”
“快送医院。”比赛负责人快步跑了过来，看见顾人语脸色苍白白头大汗的模样连忙说道。
陈北质直接将人横抱了起来，抬腿跳下了舞台，吓得一旁的秦严脸色都变了。
“赶紧把人给我，你腿上的伤口还没长好呢，不要命了！”
然而陈北质就像没听见秦严再说什么一般，抱着人快步离开。
顾人语迷迷糊糊间，眼里只有陈北质。
他抱着她，脸上满是担忧。
所以，他也是在乎她的吧？也许，他也喜欢她……
……
市中心医院监控室。
方子博赶到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将监控画面都调试好了。
就在两名便衣劝说风衣男的时候，病房人被轻轻拉开，一道身影快速从门内闪了出来。
虽然戴着口罩，但那双眼睛与外卖小哥如出一辙。
“这是他的住院信息。”手下组员将病例本递给了方子博。
方子博抬眸看向站在对面的组员，目光凌厉的恨不得吃了他，吓得组员根本不敢跟他对视。
“队长，这事儿真不能怪我们，谁知道半夜从哪儿冒出这么个神经病要跳楼，那我们是警察，总不能坐视不理吧，再说，我们到这儿的时候就怕打草惊蛇，只是在门外守着，连进都没进去，这家伙警觉性也太高了吧。”
“是啊队长，他这么费尽心机的逃跑恰恰说明他是做贼心虚，炸会议室的肯定是他。”
“要跳楼的那个家伙找到了吗？”方子博懒得听他们狡辩，收回目光一边翻看病例一边冷声问道。
两人又是心虚的对视了一眼。
“没、没有。”
“发现目标不见了之后我们就去追了，但那个家伙好像根本不是医院里的人，一溜烟就没影了，监控也没照到人最后去了哪儿。”
“好样的。”方子博气的牙根痒痒：“我看你们俩也离下岗不远了。”
“不要啊队长！”两人忍不住爱好求饶。
方子博没再搭理他们，双眼触及到病例本上的‘枪伤’两字时，猛地一眯。
“他是怎么受的枪伤？”
两名组员闻言连忙邀功似的回道：“哦，这个我们已经问过当地警方了，据说是地痞流氓打架斗殴，伤了目标的人已经都抓住了，就在楼下病房。”
“病房？”这方子博就有点不明白了。
两人点头：“两人被打的都挺惨，一个肋骨断了四根，一个胫骨错位，现在都在骨科病房呢。”
“不亏是陈朗原的儿子。”方子博由衷感叹。
两个人两把枪，愣是被反杀双双骨折。
“走吧，下去看看。”
来之前，北宁市刑警大队的局长就已经跟临市的警方打过招呼，所以方子博去找两个混混的时候并没有受到阻拦。
两个混混住在同一间病房里，除了骨折的地方缠着厚厚的绷带，其中一人脸和胳膊上也都是大片的青紫，显然就是被揍过。
“呵，被打的不轻啊。”方子博打趣开口：“就你们这样的还出来混呢？都不够丢人现眼的。”
“你说什么？”混混被当面戳脊梁骨，有点下不来台：“有本事你跟我比划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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