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队！”
有警员从楼道另一头急匆匆跑来：“顾人语醒了。”
开着虚掩的房门，顾人语有些发懵。
周围的环境很陌生，但从装潢和屋内的陈设不难猜出来这是一家酒店。
可她怎么会在这儿？她不是在出租车上吗？
不对！
她在车上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香味儿，然后她就越来越困……
顾人语揉了揉还有些酸疼的额头，又朝周围打量了一眼，门缝外隐约有人影晃动，看来是有人守在门外了。
顾人语光着脚走过去一把拉开门，首先看见的便是穿着制服的警察。
事实上不止是她的门口，连旁边的楼梯间和电梯口都有警察守着。
“不好意思，你不能出去。”
看守的警察看见顾人语第一时间伸手将人拦住。
顾人语眉心紧锁，傻子都知道一定是出什么大事儿了：“那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儿了吗？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你们关在这里也不好吧？”
“你还能什么都不知道？”警察闻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满眼嘲讽的瞪着她：“恐怕最清楚前因后果的就是你了吧？”
“我……”顾人语还想反驳两句，视线却不经意落在自己的袖口上。
原本的纯白半袖此时一大半都被染成了鲜红色，大概是时间长了，被染色的地方都开始变得干硬。
顾人语心里咯噔一下，缓缓抬手闻了闻，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瞬间充斥了大脑神经。
是血！居然是血？
“这……哪儿来的血啊？”
顾人语惊诧的看着自己被染红的双手，一股强烈的恐慌袭遍了全身。
直到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顾人语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看向方子博：“方队长？我到底怎么了？”
方子博拧眉看了顾人语一眼，随即冲旁边的警员吩咐道：“你们都在门口守着。”
“是。”
方子博只带着一个警员进了房间，房门重新被关上，方子博这才安抚出声：“人语，你别怕，你先坐下。”
顾人语强压下心头的恐慌，两腿发软的跌坐在床上。
“谁死了？”顾人语深吸口气，终于问出了口。
方子博跟身旁的警员对视了一眼，开口道：“杨建明。”
意外的，听见这个名字顾人语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虚软的手缓缓握成拳，顾人语突然低头嗤笑出声：“看来有人比我更想要他的命，只是大费周章的把我找来做替罪羊，未免太不明智了。”
方子博微微蹙眉：“为什么这么说？”
顾人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杨建明害死了我妈妈，我的确想让他死，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爸爸不在了，连所谓的背景都没有了，无权无势无人，想在偌大的北宁市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更何况这种小地方，我更不可能找得到，只要警察稍微一调查就能查到。只能说，背后的这个人有点太心急了，连栽赃的手段都这么低级。但我还是要谢谢他，帮我杀了第一个凶手。”
“第一个？”
顾人语看着方子博：“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我越来越觉得，从我父亲去世的那晚开始，我就已经落入了一个敌人早就编织好的大网中，不管是我，还是陈北质，都是这个网中的一枚棋子，如果我们不想被人任意摆布，那就只能拼命反抗，而反抗的结果只有两种，要么我们死，那我父亲和陈北质父亲的命案将一辈子是个解不开的谜团，要么，揪出幕后黑手，揭露全部真相。”
方子博安静听着，这一刻，顾人语在他眼里好像突然就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还不满二十岁的小姑娘。
他当然知道顾人语不是杀害杨建明的凶手，所以得知她晕倒在凶案现场的时候，他真的很担心顾人语会被击垮。
但跟她谈了两句，方子博才意识到自己有点想太多。
眼前的这个姑娘，真的很坚强。
“我很佩服你。”方子博忠心夸赞道。
顾人语却是偏头苦笑：“行了，方队长，现在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吧，我是犯罪嫌疑人，在你们查清楚真相之前，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方子博垂眸思索了片刻：“不如，我们来一出将计就计？”
“嗯？”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方子博看了一眼，是小李打来的。
“喂？”
“方队，王大有突然反口了。”
“什么？”方子博倏而蹙起眉头，声音都跟着冷冽了几分。
小李透过单面玻璃看了眼又被带回审讯室的王大有，脸色凝重道：“你离开后我又提审了王大有，他承认是受人指使带走顾人语，但就在刚刚他突然主动要见我，我本以为他是有新的线索要提供，却没想到，他反口说是受了顾人语的指使，送她去芒果宾馆，杀害杨建明。”
闻言，方子博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顾人语。
“去查查王大有在牢房里都跟谁接触过。”方子博沉声道。
小李眉心一颤：“队长，你的意思是……”
方子博脸色沉了沉，没有明说，但他们心里都清楚：“但愿不是我猜的那样。”
王大有突然反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有人给他传递了消息。
而在牢房里能给他传消息的只有他们自己人！
小李呼吸不由得加重了几分：“我知道了队长，我马上去。”
“等一下，古一凡呢？”
闻言，小李语气明显一顿：“古一凡……逃了。”
“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是昨晚，你走后我让人去找他才知道他昨晚下班后就请了假，咱们的人去了他家，但家里只有四个老人在，他们都说古一凡昨晚下班回家后就说要出去旅游，连夜就走了，我已经安排了人查他的身份信息，会尽快确认他出逃的方向。”
“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人找到！”方子博沉声道：“杨建明的事，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是，队长！”
顾人语一直在旁边听着，从方子博的回应中大概猜出了电话的内容，但她并没有主动开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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