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又来专家考察团
“是不是原料配比出了问题？”柳青问。
林小雨摇摇头：“我怀疑是搅拌系统故障，导致发酵不均匀。”她指向一个仪表，“看这个压力曲线，明显有异常波动。”
三人打开搅拌机的检修口，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林小雨戴上手套，仔细检查内部结构，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柳青凑过去。
林小雨指着一处连接部件：“这个轴承有人为磨损的痕迹，像是被砂纸故意打磨过。”
柳青和老周对视一眼，脸色都沉了下来。
前田重工的阴影再次笼罩在心头。
“能修吗？”柳青问。
林小雨已经拿出工具：“需要更换轴承，但我带了备用的。”
她抬头对老周说，“麻烦您找两个帮手，我们得把搅拌机拆下来。”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林小雨完全沉浸在维修工作中。
柳青看着她熟练地拆卸零件、更换轴承、调试参数，那种专注的神情让她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汗水浸透了她的后背，头发也散乱地粘在脸颊上，但她浑然不觉。
“扳手。”她伸手，柳青立刻递上合适的工具；“测一下这个电压。”她头也不抬地说，柳青已经调好万用表。
两人配合默契，仿佛共事多年的搭档。
中午时分，搅拌机终于重新运转起来。
林小雨抹了把脸上的汗水，露出满意的笑容：“现在应该没问题了。”
老周竖起大拇指：“林技术员真厉害！这洋玩意儿我们捣鼓好几天都没弄明白。”
“是柳青配合得好。”林小雨看向柳青，眼睛亮晶晶的，“他总知道我需要什么工具。”
柳青心头一热，正想说些什么，肚子却突然咕噜叫了起来。
林小雨扑哧一笑：“饿了吧？我带了饭团。”
她从包里拿出两个用干净纱布包着的饭团：“早上多做了些，怕检修耽误时间。”
柳青接过还带着余温的饭团，咬了一口，里面包着咸菜和煎蛋，简单却美味。他忽然想起什么：“你的呢？”
林小雨眨眨眼：“我就做了两个……”
“分着吃。”柳青把饭团掰成两半，递给她大的那一半。
两人坐在树荫下分享着简单的午餐，偶尔交换一个微笑或眼神，比任何言语都更能传达心意。
下午，他们检测了修复后的发酵效率。数据显示甲烷含量恢复正常，气压也稳定了。
“明天再来看一次。”林小雨合上笔记本，“如果数据持续稳定，就可以排除其他问题了。”
返程时，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这次是柳青骑车，林小雨坐在后座，手里抱着工具包。
“扶稳了。”柳青提醒道，车子碾过一段石子路。
林小雨犹豫了一下，轻轻扶住他的腰。
隔着薄薄的衬衫，柳青能感受到她手指的温度，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柳青。”林小雨突然说，“那个轴承的磨损...不是自然老化。”
“我知道。”柳青的声音沉了下来，“前田重工的人还没死心。”
“我担心他们还会来。”林小雨的声音里带着忧虑，“那些技术资料……”
“我们会保护好的。”柳青坚定地说，“明天开始，沼气站加派夜间巡逻。”
回到家时，天已经擦黑。柳花飞奔出来迎接，拽着林小雨的袖子不放：“小雨姐姐，教我编辫子！”
晚饭后，林小雨兑现承诺，耐心地教柳花编“樱花辫”。
柳青坐在一旁修理收音机，时不时抬头看一眼。
灯光下，林小雨的侧脸线条柔和，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
“哥，你看！”柳花顶着新发型转圈，“小雨姐姐说等我长大了，带我去东京玩！”
柳青看向林小雨，后者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前提是她好好学习……”
夜深了，柳青洗漱完毕准备睡觉，经过西厢房时发现门缝下还透着光。他轻轻敲门：“小雨，还没睡？”
门开了，林小雨还穿着白天的衣服，桌上摊满了图纸和笔记本：“我在整理今天的检测数据，顺便修改一下搅拌机的设计图。”
她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加固几个关键部位，防止再被人为破坏。”
柳青看着她疲惫却坚定的神情，心头涌起一阵怜惜：“别太累了，明天再弄吧。”
“马上就好。”林小雨笑了笑，“你先睡吧。”
柳青回屋拿了件外套，又来到西厢房：“夜里凉，披上吧。”
他轻轻将外套搭在林小雨肩上，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脖颈，两人都微微一颤。
“谢谢。”林小雨小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外套的领子，“你，要不要一起看？这个设计改良后效率能提高20%。”
柳青拉过一张凳子坐在她身边。两人头挨着头研究图纸，时不时交换意见。
林小雨的发丝散发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偶尔拂过柳青的脸颊，让他心跳加速。
“这里加个导流片……”林小雨在图纸上画着，突然打了个哈欠。
“你累了。”柳青轻声说，“剩下的明天再弄吧。”
林小雨摇摇头：“马上就……”
话没说完，又打了个哈欠，这次连眼泪都出来了。
柳青忍不住笑了：“听话，去睡吧。”
他伸手拂去她眼角因为哈欠溢出的泪水，手指在她脸颊上多停留了一秒。
林小雨的脸突然红了，她低下头收拾图纸：“好，好吧。”
柳青站起身，突然鼓起勇气：“明天早上，还想吃葱花饼。”
林小雨抬头看他，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亮：“那我得早点起来和面。”
“不用太早。”柳青柔声说，“多睡会儿，我帮你烧火。”
两人相视一笑，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
柳青离开时，轻轻带上门，心里满是一种说不出的温暖与期待。
第二天清晨，当柳青走进厨房时，灶火已经生好，林小雨正在案板前揉面。
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金边。
“早。”她回头微笑，手腕上戴着柳青昨天给她的头绳——那是他之前从深圳带回来的小礼物。
“早。”柳青回应，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
他蹲下身往灶膛里添柴，看着林小雨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就是他最想守护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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