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工作站成立
她今天穿了件水红色的衬衫，衬得肤色如雪，发间别着那枚樱花发夹，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杨教授有急事？”她问，目光扫过满地的贺礼，脸颊飞起两朵红云。
柳青看得呆了，直到柳强偷偷捅他才回过神：“啊，对！实验室！”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院子，路上遇到的村民无不笑脸相迎。
老远就听见有人喊：“柳主任，啥时候喝喜酒啊？”
臊得林小雨低头疾走，差点被石子绊倒。
柳青眼疾手快扶住她的手臂，两人肌肤相触，又同时像被烫到般缩回手。
实验室设在原来的村委会，现在已扩建成了三间大瓦房。
杨教授正在操作一台崭新的离心机，看见他们进来，兴奋地招手：“小林！你母亲的笔记里提到的梯度离心法，我们试成了！”
林小雨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查看离心管中的样品：“分层这么明显！”
“稀土纯度达到99.9%！”杨教授激动得白胡子直颤，“这技术要是推广开，稀土产业能领先世界二十年！”
柳青凑近观察，试管中不同密度的稀土元素形成了清晰的分层，像一道微型的彩虹。
他看向林小雨专注的侧脸，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工作中的女人最美”。
“柳青，”杨教授拍拍他的肩，“部里决定在柳家沟设立稀土实验站，就由你和小林负责。国家需要你们这样的年轻人！”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惊雷，震得柳青半晌说不出话。
林小雨却已经翻开笔记本，指着某页说：“如果结合酸浸法和梯度离心，提取率还能再提高……”
看着未婚妻沉浸在技术讨论中的模样，柳青心中涌起无限柔情与骄傲。
他悄悄退出实验室，决定去做一件重要的事。
回到家，赵素英正在院子里晾晒大红被面，见儿子回来，忙不迭地问：“怎么样？杨教授说啥了？”
“娘，”柳青深吸一口气，“我想按老礼数，给小雨下聘。”
赵素英手中的木夹子“啪”地掉在地上，随即喜极而泣：“好好好！娘这就去准备！”
按照当地风俗，完整的婚聘要备齐“三书六礼”。
柳青翻出家里最好的红纸，请村里最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代写聘书；柳广志亲自去县里买了上好的烟酒糖茶；赵素英则翻箱倒柜，找出珍藏多年的红绸布，一针一线缝制起嫁衣。
三天后的黄道吉日，柳家小院张灯结彩。
林小雨被吴婶硬拉着换上那件大红嫁衣，发髻挽起，插着赵素英当年的银簪，宛如一朵盛放的牡丹。
“真俊！”吴婶抹着眼泪说，“跟你娘当年一个样！”
林小雨眼眶微红：“您认识我母亲？”
“咋不认识？”吴婶压低声音，“六三年那会儿，你娘跟着勘探队来我们这儿，也是这般水灵……”
院门外，唢呐声响了起来。
柳青穿着崭新的中山装，胸前别着红花，领着浩浩荡荡的“送聘”队伍进了院子。
八个壮小伙抬着四色礼盒，里面装着聘金、聘饼、海味和茶叶，样样都是精挑细选。
“吉时到——”司仪老周拉长声调喊道。
柳青走到林小雨面前，心跳如擂鼓。
按照排练过的程序，他应该双手奉上聘书，说些“不才寒门“、”之类的套话。
可当他看见林小雨含泪带笑的眼睛，所有准备好的词句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小雨……”他直接握住她的手，声音有些发抖，“我柳青对天发誓，这辈子一定对你好。咱们一起建设柳家沟，一起孝敬父母，一起……”话没说完，自己先红了眼眶。
围观的乡亲们哄笑起来，有人起哄：“亲一个！”赵素英在一旁抹眼泪，柳广志则罕见地咧着嘴笑。
林小雨低头抿嘴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个绣着樱花的小布袋：“给你的。”
柳青打开一看，是枚铜质怀表，表盖内刻着“同心永结”四个小字。
“父亲留给我的。”林小雨轻声解释，“现在它属于你了。”
两人在众人见证下交换了信物，就算正式定下了婚事。
酒席摆满了整个院子，连杨教授和程明道都专程赶来祝贺。
酒过三巡，程明道突然站起来，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红头 文件。
“我代表县委县政府，宣布一个决定！”他提高嗓门，“经国务院特批，柳家沟稀土实验站正式成立，柳青任站长，林小雨任总工程师！”
满座哗然，掌声雷动。
柳青紧紧握住林小雨的手，两人眼中都闪着泪光。
这一刻，事业与爱情如同两条溪流，终于汇合成奔涌的江河。
夜深了，宾客散去。
柳青和林小雨并肩坐在院里的梨树下，月光透过树叶，在他们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累吗？”柳青轻声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表光滑的表面。
林小雨摇摇头，发间的银簪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柳青，我有个想法。”
她从怀中取出母亲的笔记本，“这里面还记载着一种稀土冶炼的催化技术，如果能实现……”
柳青微笑着看她滔滔不绝地讲述技术构想，心中满溢着幸福。
这个曾经在一品饭店做采购员的姑娘，如今找到了自己的人生舞台；而他，何其有幸能成为她的同行者。
“我们明天就去实验室试试。”柳青替她拢了拢散落的发丝，“不过现在……”他指了指屋内，“娘好像给你准备了惊喜。”
林小雨好奇地走进堂屋，只见赵素英正对着一个打开的樟木箱抹眼泪。
箱子里整齐地叠放着一套婴儿衣物：虎头鞋、绣着“长命百岁”的襁褓……
“这是……”林小雨愣住了。
“青儿满月时穿的。”赵素英哽咽道，“我一直留着，就盼着有一天……”她拉起林小雨的手，“闺女，娘盼这一天盼了好多年啊！”
林小雨突然扑进赵素英怀里，泪水打湿了老人的衣襟：“娘……”
窗外，柳青背靠梨树，仰望着满天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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