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房间门口，挤满了很多人，我脑袋一阵轰鸣闪过，眼前苏婕说话都听不清楚。
当初耳朵出问题的痛苦记忆再次翻涌上来，同时夹杂着对于苏家老爷子的愧疚。
我险些害了他。
可我只是好意，想要煲汤给他喝，没想到他身体弱成这样。
半碗鸡汤都吃不下去。
我该解释一下的，可唇瓣动了下，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好像我无论怎么解释，那都只是徒劳。
因为这就是事实，我的确差点害死苏家老爷子。
我望着眼前的苏婕，见她满眼都是失望与冰冷，红唇吐出一句话。
尽管我努力尝试听清楚，可压根还是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但是凭借口型，我好像看懂了。
——“杜飞，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
等看懂的那一刻，我心莫名慌得厉害，往前一步想要拉住苏婕的手。
“苏婕，我……”
可她直接甩开我的手，尖锐指甲划破我的手背。
微微刺痛让我脑海中的轰鸣声渐渐消退，周围开始嘈杂起来。
我又听见了。
可也就是在这一瞬间，苏婕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她眼神冰冷，触碰到的手都是冷的，透着彻骨的冷与恨意。
“杜飞，你别在我这装疯卖傻，你就是故意的。”
“你别以为我会一次又一次饶过你，这一次，我保证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冰冷恨意，不由愣住望着她。
“你觉得我是故意的？”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对我有那么大的恨意，还有苏家老爷子。
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呢？
苏婕对于我这话，直接嘲笑出声，用力掐住我脖颈。
“你还在装？！”
“要不是你的话，我们家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才害死我的家人，现在又来害我的爷爷。”
“我们苏家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这样赶尽杀绝。”
我清楚看见苏婕泛着猩红的双眸，就好像快吃了我一样。
喉头涌上一股涩意，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我不理解。
不理解她为什么对我有那么深的恨意，而我又究竟做了什么？
难道就因为我当初不告而辞的分手，所以她就那么恨我？
见我不说话，苏婕咬着牙质问：“说，你对我爷爷做了什么？”
我愈发愣住，整个人都有些无助茫然。
自己真的什么只是按照平常煲汤步骤来的，从来没有过害人的想法。
“我没有。”
苏婕压根不相信，手下愈发用力。
“杜飞，你就是个丧门星，跟你接触的人都要倒霉。”
她这句话就像一个个尖锐的刺狠狠扎在我心脏之上。
丧门星、倒霉鬼、祸害……
曾经待在孤儿院的时间里，我总是被班上同学辱骂，倒墨水，撕课本，扔书包……
他们总是会一群人就那样兴高采烈骂着这样的话，以看着我的难过与眼泪而乐趣。
我身形晃了一下，眼眶直接滚烫，泛起一阵湿润。
这时候，床上的苏家老爷子开始咳嗽，剧烈得就像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一样。
苏婕立马甩开我，直接冲到苏家老爷子床边帮忙缓解。
一阵手忙脚乱后，苏家老爷子这才虚弱躺在那里。
我依旧站在原地，整个人都不知所措。
怎么会这样，明明刚才他还那么神采奕奕的。
可为什么只是吃了点东西就变成这样了，难道真的是我的错？
苏家老爷子被苏婕扶着坐起来，一看见我便淡淡开口。
“你怎么在这。”
我上前两步，直接朝着苏家老爷子深深鞠了一躬。
“爷爷，对不起。”
尽管我有些不理解自己只是煲个汤，就把他害成这样。
但我还是选择道歉。
因为他的确是喝了我的汤才出事的，自己必须负责和承担。
等我站直身体后，就听见苏家老爷子虚弱又不满的声音。
“你走，我，我不想看见你。”
他说完这话，又是一阵剧烈咳嗽，直接趴在床边又开始吐起来。
苏家老爷子面色变得发青，出气都十分急促。
医生似乎发觉不对劲，立马上前帮忙拍背和检查。
他在苏家老爷子身上按了几个位置，忽然又剧烈吐了起来。
之后，苏家老爷子面色这才好一点。
老管家忽然想到什么，站出来开口。
“小姐，我想起来了，今天厨房准备的是药膳。”
闻言，医生这才想明白，立马跟苏婕解释。
“这就对了，苏总，药膳和鸡汤的药材冲撞，所以导致呕吐和心跳加速，原本老爷子就有心脏病的。”
“今天倒是没什么大事了，再好好休息下，注意饮食方面。”
苏婕红唇紧抿，晦暗目光落在我身上，没有说出一句话。
而苏家老爷子盯着我，声音略显虚弱和不满。
“你这是想要害死我这把老骨头啊，就不该喝你送来的鸡汤。”
他又看向苏婕，“你还把这样的家伙留在家里干嘛，赶紧离婚，再给我赶出去。”
我看着眼前一幕，心里都已经做好准备，苏婕一定会把我赶出老宅的。
结果没想到她语气冰冷来了一句。
“我不会赶他离开的，更不会离婚。”
苏家老爷子气得够呛，一把推开苏婕威胁。
“你今天只能二选一，要不离婚，要不就永远别想再见到我。”
苏婕从容不迫上前扶住苏家老爷子。
“爷爷，我现在离婚只是便宜了他，他做了那么多坏事，就应该留下来伺候您，弥补过错。”
她说完这话，清冷冷抬眸看向我。
“杜飞，你别以为这样做，我就会离婚，因为……”
听见这句话，我只觉遍体生寒，知道她后面半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不会离婚，只会将我留在身边，一次又一次折磨和虐待。
更是以让我痛不欲生而为乐趣。
她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我知道。
可笑。
我居然因为她昨天救了我而感动，觉得她应该还是在意我的。
可是，我怎么就忘记了呢。
她救我，无非就是为了更好的折磨我而已。
我望着眼前苏婕，眼眶泛起湿润，颤抖着唇瓣质问。
“苏婕，在你眼里，我究竟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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