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病人可以仁。”
“但他们，是要来杀我的人。”
楚凡嘴角带着冷笑，若他实力不够，那么此时跪在地上受尽羞辱的就是他。
所以，他非但不会对这些人手软，还必须要让这些人付出惨痛代价。
有仇必报，一向是他的准则。
“可我还是觉得，这么做有些过了。”
沈千雪并不是话多的人，可不知为何，看到楚凡这么做事，她就是想多劝两句。
“你如何觉得，那是你的事。”
“我楚凡一生行事，道随心动，有仇必报。”
“我绝不会让自己委屈，而去原谅别人对我的伤害。”
“因为，我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周围人对我如何评价，我更不会在意。”
楚凡淡然一笑，“毕竟，我楚凡不是为了他们活着。”
听到楚凡这如此自我甚至有些自私的一番话，沈千雪嘴巴动了动，愣是没找到什么话语去反驳。
“老板，我觉得楚先生说的对。”
王凯则是大受启发，忍不住要为楚凡拍手叫好。
但随着沈千雪一个眼神撇过来，又连忙老老实实闭上嘴巴。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思想和三观。”
“即便我不认可，但也会尊重楚先生的想法。”
沈千雪缓缓起身，在她的世界里，既然三观不同，那就互相尊重。
只不过，在这件事发生前，沈千雪会考虑和楚凡成为朋友。
但，如果双方三观不一致的话，那就只能止步于病人和医生的关系。
“感谢你今天的治疗和午饭。”
“改日我会让人送上礼物，聊表谢意。”
沈千雪说完这句话就直接抬步离开，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老板，哎老板”王凯连忙追上去，随后又赶忙折返回来，“楚先生，实在是抱歉，我老板的性格一向直来直去，您不要生气。”
“没事。”楚凡摆了摆手。
王凯又小心翼翼问道：“楚先生，不知道我老板的疾病，是否还需要再次诊疗？”
原本王凯只是对楚凡的医术半信半疑，但当他亲眼看到沈千雪气色变好，甚至还罕见的胃口大开吃了这么多食物，他已经对楚凡彻底服气。
“你倒是很上心。”
“但我看，她自己的求生欲望并没有那么强烈。”
楚凡笑着摇头，那天他告诉沈千雪命不久矣的时候，沈千雪就表现的十分淡定。
并且刚才沈千雪离开的时候，也并没有说让楚凡给她再次诊疗。
“楚先生，您有所不知。”
“其实我老板她，确实早就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
“她只是，不想让在乎她的人伤心，不想让沈家的努力功亏一篑。”
听到这话，楚凡皱眉陷入沉默。
王凯所说的这些话，同样也是楚凡的想法。
他命格特殊，活不过而立之年，按照楚凡的性格，他觉得死了也就死了。
可这些年，他师父以及玄云宗各个分支门派的无数成员，都在为了他的事情做出万般努力。
所以，他才没有放弃。
正如沈千雪的想法，他不能让那些人的努力，功亏一篑。
念及此处，楚凡倒是对沈千雪，生出了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
“她的情况十分复杂，不仅是身体病症那么简单。”
楚凡顿了顿又补充道：“改天我若是有时间，会去她家看一看。”
“至于这几天，按照这张方子给她做药膳，先调养一下身体。”
“是是是，那就有劳楚先生了，您先忙着。”
王凯接过楚凡递过来的方子连连道谢，告辞之后就快速朝着外面走去。
“少主，您不出去追吗？”老九轻声问道。
楚凡摇头道：“追她作甚，我又不娶她。”
“可您之前说，她极有可能，是解决您自身情况的重要契机。”
“并且我今天看她面相，确实是有些不一般。”
听到老九这话，楚凡笑着摇头。
“若是她帮不上我，那便是我们没有缘分，如果我又执意让她来帮我，那就成了我自己的执念。”
“我们可以为了某件事情做出努力，但不可执念深重，若是那样，就违背了道心，就成了心魔。”
“若活在执念中，那生命中所有的一切，就会被执念所支配，可我自己的身体乃至想法，只能由我自己来支配。”
老九闻言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点头没再多说。
“行了，我去内室了。”
楚凡起身朝着房间走去，今天又得到了一株龙纹菩提草，他现在迫不及待要去盘点一下近期的收获。
“是。”
老九应声，朝着外面看了看，随后默默收拾着碗筷。
而此时的医馆大门外，沈千雪所乘坐的那辆车子并没有离去。
“老板，楚先生说您的情况还需诊疗，并且说”
王凯在驾驶室巴拉巴拉的说着什么，而沈千雪却如同没听到一般，目光看着医馆大门两边的对联。
“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
沈千雪低声默念，随后又缓缓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一个西医大药房。
门口那消费满58元送六个鸡蛋的广告，与楚凡这医馆的对联，形成鲜明对比。
“老板，咱们还不走吗？”王凯轻声询问。
沈千雪微微咬着红唇，目光看向医馆内，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
“老板，其实刚才那群人，的确不值得同情。”王凯小声道：“如果楚先生没能制服他们，他们肯定会对楚先生用出更加狠辣的手段，所以您不要生气。”
“我并非同情那些人。”
“我沈千雪商场沉浮十年，见过无数人心险恶，也深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自然不会圣母心作怪。”
沈千雪再次转头看向医馆，“只是在我心中，他为医者，不该是那样心狠手辣之人。”
王凯闻言挠了挠后脑勺，随后小声嘀咕道：“只有在乎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对他有所期待，才会对他失望气恼，否则你眼中压根没有他。”
“你说什么？”沈千雪皱起眉头。
“没有，什么都没有。”王凯连忙摇头。
“你回去之后，再详细查查他。”沈千雪靠在座位上，“走吧。”
“老板，其实我之前已经查的差不多了，他就是陈家的养子，然后”
不等王凯说完，沈千雪就摇头打断，“我总觉得，他好像在掩饰着什么，至少，他绝对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王凯闻言还想说点什么，但想想沈千雪自幼聪慧，并且洞察力更是十分敏锐。
她认定的事情，那应该是错不了。
但在王凯的记忆中，这是沈千雪首次对一名异性同龄人，展现出如此大的好奇心。
这也让王凯的心里面，觉察到了一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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