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人之后，孙红衣倒是楞了一下。然后一脸惊讶得问道：“五哥，您怎么过来了？”
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孙红衣的五哥，星纬灏仙。
“呵呵，小妹啊。”星纬灏仙一脸的戏谑，然后说道：“当年的仇人，马上就要油尽灯枯了，我怎么能不过来欣赏欣赏他这惨样呢？”
暗香山人一脸的平静，最后淡淡得说道：“是啊，我马上就要死了。想来，你也能放心了。”
“不错，我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了！”
那星纬灏仙一脸阴郁得说道：“当年，我败于你剑下，本是在普通不过的事情，可你居然当众羞辱我，说我的剑法稀松散漫，资质驽钝，注定一生平平无奇。”
“这么多年，我卧薪尝胆，现在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所以，这话，我现在也送还给你。”
“你的剑法，在我看来，也是稀松散漫。你这人，这一声，也是平平无奇。最后我要告诉你的是，季妙我会照顾好的。”
“以后，你就不用再想了，哈哈哈哈……”
说完，这星纬灏仙转身离开。
方程顿时愣住了，这家伙，过来说这么一通就走了？这人的脑子有问题吧？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想起来那个大灰狼抽小白兔，说小白兔不戴帽子的笑话来了，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啊。
他看了看旁边的孙红衣，然后迷茫得问道：“这家伙干嘛啊？什么意思这是？”
孙红衣倒是有点尴尬，最后和方程解释道：“当年暗香山人当众悔婚，嗯……我师叔季妙当然伤心透顶了，后来……后来就嫁给了我五哥……”
方程顿时有一种脑子不够使的感觉了。这关系，还真是够乱的啊。
这孙红衣的母亲，不是她的师傅。那季妙灏仙，是孙红衣母亲的弟子，又是孙红衣的师叔。又嫁给了孙红衣的五哥，成了孙红衣的嫂子……
方程忍不住得腹诽，这一家子，凑在一起的时候，到底应该怎么称呼呢？
你管我叫兄弟，我管你叫岳父……
各论各的吗？
“咳咳，走吧，我们该去玉龙山了。”
暗香山人走到了门口，用火晶剑撑着身体，一步一步得踽踽而行。
此时的他看起来实在是太虚弱了，那气息也越来越弱，好像稍微大一点的风，都可以把他吹倒似的。
他现在的咳嗽声倒是不大了，不过偶尔咳嗽一下，吐出来的黑血，也已经是半凝固半液态了。
三个人准备离开这小领了。不过在路过一个小小的店铺前时，暗香山人倒是停了下来，然后转头看了看那铺子门牌，笑着说道：“想不到，这家店还在呢。”
方程一看，原来是卖糕点的小铺子。一个风姿灼灼的美妇人探出头，笑着说道：“要吃点什么吗？几位客人。”
“嗯，还有梅花饼吗？来一点。”暗香山人笑了笑说道。
结果只听老板娘摇头说道：“早就不做这梅花饼了。”
“不做了？为什么？”
暗香山人一脸奇怪地问道。眼神中，也闪过了一丝阴霾。
老板娘笑着说道：“味道太淡了。很多客人吃着不习惯，说甜不甜，说咸不咸的。要是客人喜欢吃这花糕饼的话，倒是可以尝尝我们这里的桂花糕。不过……”
“这桂花都是以前封存的，倒不是新鲜采摘的。要是想吃新鲜的话，就只能等开春再来了。那时候店里的种类也多。”
“开春啊……可能等不及了。”
暗香山人一脸戚戚得笑了笑，接着感觉到一阵巨大的失落感涌上心头，最后嘴巴张了张，居然直接晕倒在地上。
“前辈，前辈，您怎么样？”
方程赶紧上前扶住对方，晃着对方的身子叫到。
可是，无论怎么晃，暗香山人就是没有反应。
那老板娘也吓了一跳，想要说些什么呢，却发现那年轻人已经抱着刚才那个老头儿，快步得离开了。
……
暗香山人慢慢得睁开眼睛，发现在即已经躺在了一间客栈的房间内。方程和孙红衣两个晚辈就站在自己的旁边。
“前辈，您醒了？”方程笑了笑。
暗香山人迷迷糊糊得问道：“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一天！”
方程笑了笑，如果不是能感受到暗香山人体内的剑意还没有消散，他可能真的就把暗香山人给埋了。
“我的时间不多了。”暗香山人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好像听到了外边在下雨。那些雨水落在了地上，淅淅索索的，这声音，让我感觉到绝望。”
孙红衣楞了一下，然后看着外边，疑惑得说道：“可是……前辈，您听错了吧？外边没有下雨啊？怎么会有下雨的声音呢？”
暗香山人笑了笑，然后说道：“没听错，这是我五感混乱，神魂开始分崩离析的先兆。这就说明，我已经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方程忍着内心的悲凉，然后勉强得笑了笑，说道：“前辈，强行逆天续命，是会体验到这种最绝望的感觉的，如果您真的太痛苦，何不就此停下？”
“选择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为您处理后事。”
“不用了！”暗香山人摇了摇头：“我现在已经停不下来了。”
暗香山人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走吧，在死之前，我无论如何都要去一趟玉龙山。”
孙红衣一脸疑惑得问道：“前辈，您到底为什么非要去那玉龙山不可呢？”
暗香山人笑了笑，然后说道：“传说，在那玉龙山上，有一株腊梅树，这腊梅树是天生异种，花期千年一次，每每开花之时，就会惊动四界。”
“那种美丽，是一种夺人心魄的梦幻般的美，那花香让人驻足，那娇艳盖住百花。能在死之前，看一次这美景，死也无憾了。”
孙红衣更加疑惑了，自己就是这东华界的人，怎么自己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种腊梅树呢？
“好了，我们走吧。前辈既然想去，那我陪着您就是了。”
方程在旁边点头称道。
三个人离开了房间，一起走到了客栈的大厅。
结果刚一来到这里，整个大厅内的人都躁动了起来。
无数的仙士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过来的，看到这三个人之后，目光一起冲着这三个人望了过来。
这些人其实都是这几天问询赶来的仙士。其中光是那元仙境界的高手就有几十个。至于说灏仙境界的高手，也差不多有十几个。
其中最低的也是灏仙四等的境界，最高的已经是灏仙六等的高手了。这些人，都是四大神殿中的顶梁柱了。
“这人就是暗香山人吗？怎么这么老啊？看起来就和一个死人没区别。”
“正常，这个人本来就快死了，不然的话，咱们怎么可能过来觊觎他的暗香洗剑录呢？”
“快看啊，这人旁边还有一个旁门灏仙？啧啧啧，还真是物以类聚啊。说起来，这算不算是同病相怜呢？”
左云灏仙的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自打上一次被方程挫败了，他就一直耿耿于怀。然后回去之后就疯狂的散播消息。
把这暗香山人的位置暴露了出去。之所以要引来这么多的高手，目的就是要弄死这两个人。
就在此时，在这人群中，有一个长相出众，气质儒雅的灏仙走了出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方程的师兄，已经好久没有见的金登古。
此时的金登古，已经跻身灏仙四等的境界了，一身的修为，也算是更加的深不可测了。
方程心里也是高兴万分，不过毕竟此时自己伪装了面貌，所以也不方便上前打招呼。
“前辈您好，我是广目殿的金登古。”
金登古对着暗香山人拱手说道：“我们洪古老人，让我这次特地过来，给您带一句话。”
暗香山人一脸奇怪的问道：“洪古老人说什么？”
金登古说道：“师尊说，您此时体内的暗疾太重，恐怕普通药石已经没有办法了。除非您愿意散去一身修为，退出这旁门左道，才有可能保住性命。”
“我们广目殿愿意引您回到正道之中，想来不出百年，以您的天赋和有过的经验，重回灏仙，应该不成问题。”
暗香山人笑了笑，点头说道：“带我谢过洪古老人了。不过，我有我的道，既然已经选择了，就要坚持走下去，不然的话，道心受阻，以后还谈什么其他？”
说完，暗香山人再一次对着金登古垂手谢礼，然后拄着火晶剑，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金登古只是叹了一口气，倒是没有继续劝说。
就在此时，旁边一个略显不耐烦的声音响了起来。
“莫名其妙，和这么一个旁门左道的磨磨唧唧干什么？”
一个长相颇为壮硕的灏仙走了出来，这个人的体型彪悍，穿着一身兽皮的衣服。身上斜跨一把宽刃剑，腰上别着一个酒壶。很明显，这是典型的北芦界仙人打扮。
这人的气势不凡，想来最起码也得是灏仙五等的境界了。
金登古在旁边拧着眉头问道：“巨刃灏仙，你想干什么？”
巨刃灏仙一脸不屑得说道：“我干什么？当然是过来干掉这个暗香山人，然后把这家伙的洗剑录带走。虽说是旁门左道，不过这洗剑录还是可以参考参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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