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人民教师的南平凡，以前在女儿面前是权威的象征，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女儿质问。
他脸色发白，眼里闪过一丝愧疚。
“婉婉，人这一辈子很难做到问心无愧，爸爸确实杀了人。”
“动机呢？您在海市根本不认识人，死的那个保姆跟您女儿我几乎一个年纪，爸爸，您怎么可能对那样一个人下手！”
“别再说了。”
南平凡坚持认罪。
南婉感觉五脏肺腑被利刃击穿，疼痛，无力，“那您女儿的死活，也可以不管不顾了是吗？”
南平凡微滞，抬头看着她，“婉婉，爸爸是走错了路，这与你无关，你要好好活着，照顾好你妈……”
“我也想好好活着，可是爸爸，”南婉咬了咬唇，“前几天，我被人绑架，差一点死了。”
这件事她不敢跟南妈说，怕南妈担心。
但在南爸面前，她决定说出来！
南平凡脸色骤然一凛，“婉婉，你说什么！”
看到爸爸的反应，南婉觉得这步走对了。
“对方扬言要报复我和辩护律师，您说，除了背后的真凶，谁会急着要我们的命？”
“……”
南平凡震惊得说不出话。
“爸爸，您好好考虑下吧，究竟是要包庇枉顾人命的罪犯，还是秉承您之前教书育人时反复提及的正义……”
南婉抛下这句话，在门口交代护士，便带着南妈离开医院。
南平凡脑海里始终回响着女儿的话，眼里泛出点滴泪意。
想到从来不骗人的婉婉，居然为了让他说出真相，编这种谎言来骗他。
“对不起，婉婉。”
……
破旧的小高层。
闺蜜陈嫣然听到动静从房间出来，五个月的孕肚已经有点显怀。
见到门口两人，急声问：“阿姨，您还好吧？”
“嫣然啊，对不起，昨晚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南妈气虚无力道。
“阿姨您这样说就见外了，本来就是我麻烦你们，”陈嫣然柔声说完扶着南妈坐在沙发。
南婉给南妈倒了杯水，转向正在给南妈擦脸的闺蜜。
“嫣然，我来。”
陈嫣然看着南婉那脸上没半点血色，轻斥道：“知道你昨晚在医院肯定整晚都没睡，还是我来，你歇会去！”
南婉被她说中，心里一暖。
她回房间眯了小会儿，但心事比较多，辗转难眠，索性从床上坐起看手机。
等陈嫣然回到房间看她根本没有好好歇息，气急：“婉婉，你真是……真想一拳头把你打晕了！”
要不是舍不得下手的话。
南婉无奈笑道，“嫣然，我真的睡不着。”
“那就聊聊天吧！”
“……好。”
南婉把最折磨她的南爸认罪的事情说出来。
陈嫣然深思状，“如果你爸不可能犯下那个案子，却要帮人顶罪，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真凶是你爸认识的人，要么你爸有把柄落在人手上！”
南婉认同她说的，可是对于第二种假设，有什么把柄能比他们一家三口性命更重要？
尤其是在南婉明确说出，那个凶手想要杀她和辩护律师的情况，南爸也没松口。
所以按照闺蜜的推测，第一种可能性更大。
陈嫣然突然问了句：“婉婉，你爸该不会在外面有什么私生子吧！”
“不。不可能。我爸为人古板，遵循礼教，而且他跟我妈感情一向很好。”
“啧，真是死局。”
陈嫣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反正你先稳住傅律师肯定是对的，免得等你爸哪天转了心意，又找不到律师就麻烦了！哦对了，既然提到傅大律师……”
陈嫣然将手机打开，“我拿他西装上的钻石重新设计的首饰，卖火爆了！最终拍卖价足足有三百万！你把卡号给我，我收你二十万设计费，其他都归你！”
也就是南婉赔偿傅寒洲八十万后自己还能挣两百万！
南婉立道：“嫣然，这件事一直都是你在忙活，我只要那赔偿傅寒洲的八十万。”
“跟我你还客气什么！叔叔现在在医院里不要钱？你打官司后续不要钱？傅寒洲又不是慈善家，以后疏通关系少不了又会找你要钱的。”
“可是……”
“别可是了，等我宝宝出生，还得喊你一句干妈，到时候你给她包个大红包就行！”
南婉鼻子一酸，“谢谢你，嫣然。”
“小事一桩！”
陈嫣然将那两百八十万转到南婉卡上。
南婉转头就给傅寒洲发微信，要卡号。
突然手机顶部弹出一条新闻。
【不败神话傅寒洲拒接八十亿遗产继承权诉讼案，陷入“厌女”风波】
她瞳孔一缩，再往下看。
新闻里写到该豪门女当家出高达五亿的委托费请傅寒洲打官司，被傅寒洲以工作繁忙为由转给ZR律所的其他律师，女富豪因此怒不可遏，指控他是个厌女的男权主义者！
毕竟谁能拒绝五个亿的委托费用！
除了厌女，女富豪找不出其他理由。
底下的评论也是骂声如潮。
在当今男女平等的社会，厌女无疑会被全网民打成“封建残余”。
但如果是厌女，傅寒洲又怎么可能接她的这个委托？毫无疑问这都是空口无凭的指控。
南婉脑海中回响起昨天傅寒洲质问她的时候说过的话：“你让我傅寒洲放弃几十亿的财产纠纷案，凭什么？”
她当时还以为傅寒洲是因为南爸认罪，说的气话。
没想到是真的。
南婉以前还说他不近人情，但现在……
她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已欠了人家很多，远不止金钱。
“叮”
手机收到两条信息。
【问我要卡号？晋升娱乐会所的头牌小姐了？】
她愣了两秒，打下一串字：【您真能开玩笑。】
傅寒洲：【卡号xxxx，我不差那八十万，要么把你欠我的一千七百五十万一起还清，要么十二点过来给我做午餐。】
南婉：【但是傅律师，您昨天刚把我赶出去？】
傅寒洲：【我赶你了？】
实际上是她当时要走，他抛出跟现在这句极其相似的口吻：“谁拦你了？”
这在南婉理解里就是赶她走的意思……
可惜傅寒洲不认账。
南婉叹了口气，谁让她真的欠他呢。
她找个借口出门，再次来到傅寒洲那栋看似华丽却没什么“人气”的公寓。
看到那两个表面上把公寓打理得井井有条、实际却根本不懂冷暖和饮食健康的机器人，心里百感交杂。
她一个欠债十几亿的底层贫民，竟有一天会有点同情身价百亿的顶级大律师。
他的家真的好冷清。
沙发方向，传来傅寒洲不咸不淡的嗓音：“比约的时间晚了五分钟，差点以为南秘书又要放人鸽子。”
放人鸽子？又？
南婉换鞋子的动作怔住。
她印象中好像之前没给傅寒洲放过鸽子。
唯一被她放过鸽子的，只有那个曾经声称要买她一夜并答应借她一千万的神秘人！
难道那个人是傅寒洲？
她瞳孔一缩，惊怔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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