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婉睁眼的那一瞬间，脸色变得无比僵硬。
刘导、助理、灯光师、道具师傅，全都在！
至于之前那些凌乱的声音，都是工作人员现场演出来的！
那个被“侵犯”的女演员嘴里依旧发出“嗯嗯啊啊”的痛苦呻吟，然而当她余光瞥见南婉时，眼里却显露出得意与轻蔑之已。
这才是演员，演得以假乱真！
南婉惊得哑口无言。
两分钟后，第三轮考验结束，而这一轮，只有南婉被淘汰。
收场子的时候，刘导把她叫过去，拿眼镜架戳着她额头骂：“你以为你是谁？啊？救世主？在戏里你就是个死人！你告诉我，死人为什么会睁开眼睛！”
“你一个人出错，整场戏都失败了！失败了懂吗？如果这是正式拍戏，镜头里所有其他演员都会因为你的失败，被迫重拍！”
“演员演戏的时候必须抛开一切，哪怕是三观！”
“一旦演员把自己的三观带进戏里，根本就驾驭不住那些复杂的角色！甚至还可能在演完一个角色后出不来，自杀的都有！就你这样的，没用！废物一个！”
南婉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难受得无言以对。
“哎！”
刘导恨铁不成钢地扬了扬眼镜架子，叫助理带她离开。
“回去等通知！”
他看起来要重新考虑要不要继续给她做培训。
出门的时候助理一时嘴碎，跟她聊了会天。
“刘导挺看重你的。虽然他脾气很差，甚至动不动就声称把那些女演员打残了送回会所，但也没真造成过什么外伤，相反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演员考虑。”
“为演员考虑？”南婉不解地看着助理。
助理语重心长道：“很多人看到顶流明星的风光，急功利近，他如果不凶狠，骂不醒那些爱做白日梦的！”
“任由这些不合格的演员进了这个圈子，她们将要面临的，大概率惨过做陪酒女郎，你看看这个就明白。”
说罢助理打开手机，给她接连看了两条新闻。
【三线演员被质疑演技后不堪网爆自尽身亡】
【某老戏骨无法抽离戏中角色，被诊断重度精神分裂】
助理指着第二条新闻，补了一句：“这个演员是刘导的朋友，那部剧就是刘导执导，从那之后刘导就再也没有执导过电影，他一直很自责。”
“说起来你长得还有些像他的那位朋友，可惜，被淘汰的培训者从来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以后你只能回会所了，祝你好运。”
助理一脸惋惜。
而南婉也因为他的话，心底最后那丝希望彻底破灭。
回会所就意味着接客。
这本来是她翻身的机会，她错过了，可如果再来一次，她又会怎么选择？
南婉等助理走后，她蹲在没人的角落掩面而泣，任由眼泪滑落。
难道演员的信念就必须抛弃所有道德观念吗？
如果她继续扮演死人，对可能正在发生的侵犯袖手旁观，就算她成为了合格的演员，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吗？
手机里传来南妈给她发的信息：【婉婉，刚才你们那个穆氏集团打电话给我，说你在做那种事，怎么回事啊！】
看到这个消息，灭顶的绝望瞬间穿透了南婉的四肢百骸……
一个小时前她可以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没做过！
但现在，她再也没有底气。
因为考验失败，等待她的，正是那个肮脏而灰暗的未来。
南婉关闭了手机，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踉跄着转悠。
转了很久很久，最终如失了神般绕进一间酒吧。
……
下午五点，某摩天大楼里。
傅寒洲刚谈完工作，准备离开。
沙发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突然提议：“傅律师，这个官司多亏了您，今晚能否赏个脸，一起吃顿晚餐？”
“以后吧，今晚有约了。”
话一落，被拒绝的男人只能惋惜地叹了口气。
傅寒洲回到车上，拿出手机，不带一丝犹豫给南婉打微信电话。
接通的下一秒，吐出言简意赅三个字：“我饿了。”
开口后，傅寒洲自己都愣了几秒。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一个女人这么依赖？
然而，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好意思打扰您了！先生！”
傅寒洲俊脸一沉。
电话里的男人再度开口道，“这个手机号的主人在我们午间清吧开了三瓶两万的酒，现在人醉了！”
“方便的话，希望先生能过来接她，顺便给她结账！”
醉了？
傅寒洲发出冷笑，让他去酒吧，接一个烂醉如泥的女人？
“我跟她不认识。”
然后，果断挂断了电话！
金丝边眼镜被他利落摘下，一抹明显的烦躁掠过他深沉的黑眸。
胸前更是莫名地剧烈起伏。
短暂十秒后，他又拨了回去，问：“酒吧地址在哪？”
……
下午五点，午间清吧。
傅寒洲戴着黑色口罩，大步越过人多眼杂的酒吧走廊，直奔里层一间小包厢。
门一开，里面酒气熏天！
他拧紧了眉头。
“您就是电话里的那位先生吗？这位小姐一共是消费六万八千块，刷卡还是扫码？”
傅寒洲瞥向沙发上八字形仰躺、不省人事的南婉，莫名地来了火。
这女人真是……
他压了压口罩，避免被认出来。
同时嘴里阴沉地吐字：“微信，扫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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