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舒玥生怕自己理解错了，还特地小心地求证。
“小丽，你说的‘不正经’的衣服是怎么样的？姐姐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清楚。”
有时候孩子和大人的认知不太一样，何况留守儿童平日里缺乏家长的引导和陪伴。
兴许有什么误会？
小丽的脸色不太自在，她急得眼圈都发红了。
“就、就是露很多肉，布料很少的衣服……还有透明的，穿了等于没穿的那种……”
“我们班有个男同学说，他爸妈有一次晚上偷偷看录像，里面的女人就、就是穿成这个样子的……”
说话间，小丽低着头一直抹眼泪。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这种事情，但她也知道，穿那种衣服多半都不是好女人。
韩舒玥的脑子一片空白，心底的恐惧和震惊迅速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
她连手指头都是冰凉的，只因意外得知了不为人知的某些事情。
韩舒玥眨了眨眼，把瞬间汹涌而来的泪意憋回去，极力保持着声音的平稳。
“除了你，张爷爷也给别的女孩子穿那种衣服吗？”
小丽点了点头，她的声音又比刚才低了几分。
“换上那些衣服之后，他还给我们拍照，还、还叫我们做一些很、很奇怪的动作。”
她的手刚探向身体的某个部位，韩舒玥的泪水就夺眶而出了。
韩舒玥心疼地一把抱住小丽，哭着说：“别说了！！”
这么小的孩子，本该是在父母跟前承欢膝下无忧无虑的年纪，为什么要经受那些非人的折磨？！
韩舒玥根本不敢想象，在面对那个老恶魔的变态行为时，这些小女孩有多害怕！
小丽接下来的话，更是把韩舒玥惊得魂飞魄散。
“姐姐，他、他还摸我那里，用他身上的棍子捅，我流了好多血……他说我身体里有脏东西，要帮我清理干净……”
韩舒玥只觉得天旋地转。
一瞬间，愤怒，震惊，仇恨等各种情绪全都涌了上来。
她甚至有种冲动，想要去杀了那个老恶魔！！
小丽在韩舒玥的怀里，哽咽着说：“姐姐，我是不是得了脏病，快要死了？”
韩舒玥的眼泪就像开了闸一样，根本就停不下来。
泪眼婆娑中，看到眼前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蛋，却在跟她诉说着令人痛心疾首的事……
韩舒玥体会到了什么叫心如刀割。
好好的孩子，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韩舒玥也明白，光凭冲动和一腔热血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所以她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替小丽擦掉脸上的泪水。
“小丽，姐姐向你保证，你一定会没事的！你告诉姐姐，你的爸爸妈妈在哪里？怎么才能联系到他们？”
“还有，刚才的那些事，你还跟谁提起过？”
小丽从校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得很整齐的小纸片，小心翼翼地打开，上面写着一串号码。
纸片上的笔迹有些模糊了，还有两个数字被什么东西晕开过。
那张纸也磨出了毛边，折叠过的地方都有很深的折痕了。
稍微用力一扯，八成就能扯断。
“这个电话能找到我爸爸，他和妈妈在工地上干活，没有手机。这是他们包工头的号码，找到他，就能找到我爸爸了。”
“这些事我没有跟其他人说过，因为他不让跟别人提起，还说……我们如果敢告诉别人，就会掐死我们……”
韩舒玥听到这里，泪水再度夺眶而出。
她拿出手机拍了个照，记下号码，然后扶着小丽的肩膀，直看入孩子的眼底。
“小丽，你听姐姐的，现在先去洗把脸，回去继续上课。这个秘密姐姐会替你保守，这两天我们还在，那老混蛋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别害怕，你要相信，恶人一定会有恶报的！你好好上学，这件事很快就会解决。”
小丽犹豫地说：“可是……我们会被他杀掉吗？我奶奶眼睛不太好，我怕他到家里来，万一害了奶奶……”
韩舒玥用力吸了一下鼻子，“不会的！你和奶奶都不会有事，你相信姐姐！”
她的一双瞳眸刚被泪水冲刷过，仿佛雨后的天空。
清澈，却焕然一新，有了新的希望。
小丽听话地回教室去了，韩舒玥却没忍住，立刻给闻璟打了电话。
此时的闻璟，正在希晟大厦的会议室里，听着下属汇报工作。
看到韩舒玥的来电，他不顾下属还在说着话，直接就按了接听键。
电话刚接通，韩舒玥就哭着说：“老公……”
开了个头，她就已经泣不成声，又气又难过，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闻璟倏地站起身来，无视会议室里各种诧异的目光，径自快步走出会议室。
留下一屋子高管在那里面面相觑，沈奕安这个总裁特助不得不在关键时刻挑起重担，接替大boss完成接下来的会议议程。
闻璟出了会议室，一路朝自己的办公室疾步走去，声音罕见的紧绷。
“你在哪？发生什么事了？？”
韩舒玥边哭边说：“呜呜呜……我遇到了一个人渣！这个老混蛋简直不是人，他就该下地狱！！”
以韩舒玥的性格来说，她一般不会随便骂人。
即使有人惹她不高兴了，也只是念叨几句，而像这样咒骂一个人，还是头一回。
闻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怎么回事？你现在安全吗？”
种种不好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让闻璟的心脏骤然紧缩。
韩舒玥抽噎着说：“我、我没事……但是这次采访的这个人很有问题！”
紧接着，她哭着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
提起张伯对留守儿童做的那些恶劣行径，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这个禽兽不如的老混蛋，那些孩子还这么小啊，他怎么下得去手？！真是个毫无人性的畜生！！”
韩舒玥气得声音都在颤抖，“我马上报警，一定要把他绳之以法！！”
闻璟却及时制止了她。
“玥儿！你别冲动！那老混蛋这么长时间都没被人发现，这件事本身就很可疑。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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