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到了年底了。
过完年，马上就是60年了。
不过今年过年的气氛，比起去年，却差了很多。
往年过年的时候，大家脸上全都是笑容，平时过的是好是坏不说，反正过年的时候，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准备年货。
但是今年，大多数人的脸上都带着苦涩，面色大多都干黄，体型干瘦。
有部分的脸看起来是胖了，但是实际上却是被饿的出现了浮肿的现象。
轧钢厂放假的时候，厂子里发放的福利，都比去年缩减了一倍还多。
原本工人过年福利，有两斤肉的，但是现在，肉连半斤都没有。
去年过年的时候，什么鞭炮，烟花之类的，到处都是，现在，鞭炮声都变得寥寥无几。
说起来，这些情况，对何雨柱来说，影响不大。
除了偶尔心情会变得不怎么好之外，其他的，不管是吃，还是穿又或者是其他的方面，好似没多少变化。
不过对于其他人来说，影响就大了。
就好似四合院贾家。
贾东旭此时瘦的已经好似皮包骨了。
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吃的少不说，还干重活儿。
轧钢厂做钳工，本来就不是什么省力气的活儿，偏偏贾东旭为了养活家里，都几乎不怎么敢吃东西。
早上，起床，喝一大碗水，然后吃半个杂粮窝头，然后去轧钢厂上班，干半天的活儿，中去去食堂打饭，哪怕食堂方面，并没有太多的限制，贾东旭一次能买四个杂粮面馒头，但是他也就只舍得吃一个，剩下的拿回家，分秦淮如半个，棒梗一个，小当小半个，剩下的就都归了贾张氏了。
贾东旭，一整天就吃这么点儿，偏偏还要干重体力的活儿，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相当的不容易了。
秦淮如倒是一直想让贾张氏回乡下，可惜这老虔婆说什么也不走。
贾张氏却是明白，以她的性格，再加上乡下那环境，这个时候被撵走，十有八九就是被饿死在乡下，所以她是死活的都要赖在城里。
贾东旭也是狠不下心，毕竟贾张氏一人从小把他拉扯大，也的确是不容易。
于是贾家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秦淮如看着干瘦的贾东旭，也忍不住心疼，固然贾东旭很多方面让秦淮如非常的不满，但是好歹也一起过了这么多年了，更别说他们都已经有了俩孩子，要说秦淮如对贾东旭没一点感情，那绝对是假的。
只是，看着贾东旭这个样子，她除了心疼，也没其他的办法。
而贾东旭，眼神浑浊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家，看看干瘦的秦淮如还有同样干瘦的两个孩子，最后又看到整个家里，体型最正常的贾张氏——
贾张氏在家里吃的比秦淮如多，但是每天几乎都躺在床上不动弹，所以秦淮如干瘦，她的体型却还算正常。
看着这些人，贾东旭的眼底闪过一丝留恋，然后他想到了易中海之前对他说的话。
没错，就是易中海对他说的话。
在领了工厂发放的过年福利的时候，看着手里拿不到半斤的肉，贾东旭忍不住正吞咽口水呢，易中海似笑非笑，眼神阴森的盯着贾东旭看，把贾东旭看的直皱眉。
“一年了，终于能吃上一点肉了，很高兴吧。”易中海阴恻恻的说。
贾东旭充满敌意的看着易中海。
“今年，你是这么硬撑着，把贾家撑下来了，那么明年呢？以后呢？“
“你看看你们家现在这个样子，你媳妇儿，你儿子都瘦成什么样了？”
“再看看你自己，你觉得你这种身体，还能撑多久？”
“一年，你全家被你饿成这样，再过一年，你们家只怕怎么也得饿死几个人吧？”
易中海的话好似刀子一样插进贾东旭的心里。
“易中海，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就只是给你分析一下你家的情况而已。”
“你会有这么好心？”贾东旭冷笑着。
“虽然你贾东旭对不起我，但是我却没那么狠心，看着你这个样子，我也是不忍心呢！”易中海虚情假意的说着。
“不忍心？那你倒是给我们家一点粮食啊？”贾东旭继续冷笑着。
“你背叛我，我还给你粮食？你觉得我有病吗？不过谁让咱们师徒一场呢？粮食虽然我不会给你，但是我能给你出个主意。”易中海龇牙笑着，那一口牙齿，阴森森的，极为恐怖。
“你给我出主意？你会有这么好心？”
“贾东旭，你们家之所以这么困难，完全是因为你娘，你媳妇儿还有儿子他们是农村户口，没有定量，而解决这个问题，唯一的方式，就是让你媳妇儿有一份工作。你媳妇儿有了工作，她就是城里户口，连带着你儿子，你女儿也都会转为城市户口，这样，你们家就有三口人有定量了。”易中海给贾东旭分析着。
“用得着你说？”贾东旭不屑的撇嘴，要是能给秦淮如安排工作，他还会等到现在？
贾东旭又想到了何雨柱，以何雨柱的身份，其实完全可以给秦淮如安排工作的，偏偏何雨柱不干。
尽管贾东旭也明白，何雨柱和他家非亲非故的，不给秦淮如安排工作很正常，但是他的心里还是不免生出对何雨柱的仇恨。
“咱们厂的工人，如果死在工作当中，那么他的工位，就可以被他的家人继承呢！现在的轧钢厂，不愧是国家的，这种政策对于咱们工人来说，实在是太幸福了。”易中海慢悠悠的感叹一句，然后哼唱着戏曲，晃晃悠悠的走了。
而贾东旭，脑海中却闪过一道霹雳。
易中海的话不断地在他脑海中浮现。
然后这几乎就好似化成了一个咒语，不断地在他脑海中回荡。
而易中海悄悄瞥到贾东旭的神色变化，脸上露出几分得意。
他知道，自己的话，对于贾东旭来说，绝对是一种折磨。
是都怕死，面对死亡都会恐惧，偏偏现在这种情况，贾东旭死亡，又好似是他们贾家唯一的出路。
死？还是不死？
这对于贾东旭来说，绝对是一种巨大的纠结。
贾东旭死了，贾家没了男人，失去了顶梁柱，以后易中海想要针对贾家，也会容易很多。
而贾东旭不死，那么面对贾家的困境，他绝对会愧疚，绝对会不安，贾东旭甚至可能会惶惶不可终日。
而且，这天灾，这灾情，说不得等明年就会好了呢，贾东旭要是咬着牙再硬撑上一段时间，万一，万一情况好转，粮食多了，那贾家不就平安度过这场灾难了吗？
虽然这是一种概率的问题，可能灾情没那么容易过去，但是万一呢？
虽然也可能灾情没那么容易过去，贾东旭也真的死了，然后秦淮如继承了工作，成了城里人。
但是贾家没有了贾东旭，只剩下秦淮如和贾张氏，以贾张氏的性格，绝对会发生冲突。
到时候，万一秦淮如改嫁了，把棒梗和小当带走，那贾家，可就只剩下贾张氏一个老虔婆了，就是真正的属于家破人亡。
反正易中海的脑子里，多的是对付贾家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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