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闹了这么一通,一般的人家,就是面子上也放不下,花落也以为,他们怎么也能消停消停,万万没想到,大人是消停了,小的却忍不住了。
第二天,花落和牧轻舟去医院看了云轩和盛初夏,然后牧轻舟去办自己的事,花落去赴和秦小惜的约。
秦家这边也是有意亲近花落,打着不放心的名头,秦问寻和秦悠悠也跟着出来了,最近牧秦两家在筹备婚事,两家来往不少,也都熟识了,两个孩子性格很好,加上之前在正德也都见过,两个孩子也都是护着小惜的,花落也乐的多两个伴。
再说她也是有任务的,就算是为了小惜,牧云枫和秦疏月结婚,她也要好好的送一份礼物的,这也是她今天出来的主要任务。
“你们可要帮我好好看看,悠悠,小寻,你们了解你们疏月姐,知道她喜欢什么吧?”
秦悠悠很欢快,
“牧三婶,你是要给疏月姐准备新婚礼物吗?”
“是呀是呀,不过你们能不能不叫我牧三婶,这三个字组合在一起,我总感觉我成了个三四十岁的大婶,”
花落故意皱着脸,很是苦恼的样子,把几个小的逗的不行,笑的东倒西歪。
都是有礼貌的孩子,让他们直呼名字,孩子也做不到,最后两个人齐齐的跟着小惜称呼,
“小七姐,那咱们就算是各论各叫,不过要是在家里,我们还是要规矩一些的。”
秦问寻咧嘴,
“让爷爷听到,我们是会家法伺候的。”
花落笑的不行,
“秦家家风清正,家教严格,看来真不是传言啊。”
“当然了,现在爷爷年纪大,性格已经被我们磨的软和了不少,听说年轻的时候,那脾气才叫一个火爆呢,我爸和二叔都没少挨揍,就是大姑二姑她们做错了事,虽说不会被打,但是其他的教训也是有的,抄家规,练字,这都是最常见的。”
这点上,花落其实是很佩服的,
“不然秦家也不会是人人称赞的家风清正,规矩严明。
现在这社会,能这么严格要求子孙后代的,尤其是大家族,其实已经不多了,好多家族都是,发展的越大,枝叶繁茂,总会有看不见阳光的地方,光鲜下面的龌龊也就悄然滋生。
所谓的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就是明显的例子。
秦家这可是上流社会的一股清流啊。”
秦悠悠笑的趴在小惜身上,
“小七姐,你这话,真该让我爷爷听听,让他听一听我们这些不肖子孙可真的没有辜负他的一片苦心。”
“可别,这话真不能让爷爷听见,他要是知道他这铁血家规取得了这么可观的效果,被外界这么认可,你信不信他会变本加厉,咱们几个就算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但是你别吓着小惜。
还有啊,爷爷马上退下来了,估计正愁不知道干什么,你这是个给他提供关注点呢。”
这么一说,秦悠悠立马伸手捂嘴,
“我忘了。”
小惜回来后,得到的都是关心,就是严肃的秦老爷子对她也只有慈爱,她还没有感受到这种氛围,只顾着笑嘻嘻的看着哥哥姐姐耍宝。
花落比她们没大几岁,秦悠悠和秦问寻也都是活泼的性子,所以气氛很轻松,直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偶然,几个人等着吃东西的功夫,遇到了一个花落不想看见的人,花朗。
几个人同时转过脸,秦问寻还嘟囔了一句,
“晦气,怎么看见这么晦气的人!”
花朗也是因为家里气氛不好,出来玩的,两边也算是冤家路窄,这一见面自然是针尖对麦芒,尤其是还有个花家集体都看不上的花落,花朗心里这股子火气自然直直的就朝她来了,
“你个小贱人,家里都被你搅合的乱七八糟的,妈跟大姐被你害得都窝在家里不能出门,花家的名声都被你败坏了,你怎么还有脸出来跟这些人嘻嘻哈哈的?怎么着,这是牧家人勾搭不上,又盯上秦家人了?”
花落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这没有脑子的,就这脑子,花家人就算有什么事,估计也不会跟他说。
但是身边几个孩子不答应,这个年纪的中二少年,心里正义感十足,自然是见不得花落被人奚落。
秦问寻“腾”的站起来,
“花家不是自诩也是个要面子的贵族吗?就这个教养?
自家女儿不疼不爱,刚出生就送出去,需要顶包的时候弄回来了,给你们替嫁了还不满足,怎么着,这巨额聘礼花完了,让你们又想趴在她身上吸血吃肉,让你们把骨髓也吸干吗?”
不得不说,大家族的孩子,就没有真的单纯的,几句话就把两个人的处境说的清清楚楚。
他们逛的地方自然不会是批发市场,这店里吃东西的也都是有钱人,就这么大的圈子,拐着弯的总会认识,所以秦问寻很是干脆直接,这让周围想吃瓜的人,一时间都有些诧异,刚开始就反转了?
花朗不是笨人,只不过被家里人娇惯的厉害,又一直把他当孩子,这些算计什么的,他确实不清楚,对于花落的这些印象,也都是从家里人平时的对话中提取出来的,听见这话,自然是不乐意,朝夕相处十七八年的亲人,和花落这么一个一共见过没几次面,又被家人背后议论的一无是处的姐姐,高低立下。
“你胡说八道,她是我们花家人,我爸妈才不会对她不好,是她自己,本就是在山上长大的小村姑,什么都不懂,说话还不好听,刚回家就不尊敬我姐,还跟我妈顶嘴,我妈说她,也是不想让她出去给花家丢人现眼,
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在这说我爸妈别有用心?”
“你自己没长眼睛,自己不会看吗?不是别有用心,那为什么赶在这个时候把她接回来,还让她替嫁?
可千万别说你们以前不知道有这么个婚约,你自己信吗?
那以前是怎么想的,怎么着,这婚约都十多年了,你们家也没有个谋划,就非得把一个送出去的女儿接回来处理?
哼!”
“不是,你胡说八道,是她先不尊敬我爸妈的,我爸妈才不是这样的人,”
秦问寻也没有嚷嚷,这牧家和花家的婚约不是什么公开的事,起码在之前,他们秦家也不知道,这点小心机他还是有的,他还特意走近了,
“别以为就你们花家的眼神好,看不上云枫哥,还不想放弃牧家这棵摇钱树,怎么样,走眼了吧?”
花朗现在满心的都是秦问寻的那句“你自己没长眼睛,自己不会看吗”,他是父母娇惯着长大的,在他心里,父母自然都是好的,
“你是不是听她说了什么,她就是个有爹生没娘养的,她说的话你也能信?
她就是记恨我爸妈把她送人了,在外面抹黑我爸妈的名声,这你们也信?”
花朗一向顺风顺水,在家被父母和姐姐惯着,在外面跟他玩在一起的也都是依附花家的,自然也不会跟他唱反调,除了上次在正德那次,他还没有受过什么挫呢。
这被人一么一怼,他就急了。
秦问寻也没多说,主要他也就知道个大概,那些狗狗祟祟的事,家长也怕污了孩子的眼睛,不可能跟他们说。
花落也不能由着个孩子给自己出头,她就在后面坐着,而且这花朗还知道思考,估摸是还没坏到底,社会的黑暗他也没怎么见过,顶多是个没受过社会毒打的熊孩子,花落也懒的跟他掰扯,掰扯赢了也不光荣,
“行了,左右我们说什么你都不信,你啊,有什么疑问,还是回家问你爸妈去吧。
你们老师应该也教过,凡事都要实事求是,讲证据,没有证据,那可是空口白牙的污蔑。
你相信你的家人,无可厚非,但是现在,我们提出了异议,你马上就是个成年人,又是花家唯一的接班人,是不是应该回去求证一下,你也不想被老师同学说,你眼盲心瞎,偏听偏信,说你是个只会依靠家里的无能糊涂蛋吧?
反正我也跑不了,先回去求证好了,再来跟我对质,好吗?”
说完,也不管他的反应,几个人转过来认真的吃东西,秦问寻余光看着,花朗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然后慢吞吞的转身离开了,
“小七姐,他都说的那么难听了,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人,你怎么还能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话呢?你看他,像是听进去的样子吗?”
“你以为小七姐跟你似的,遇到事就知道动拳头?她这么做当然有自己的道理,是不是小七姐?”
秦悠悠霹雳吧啦的说完,眼巴巴的看着花落,
“他会回去问吗?”
花落笑眯眯的没说话,一边的小惜心累的叹口气,
“悠悠姐,他问不问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没骗他,问不问是他的问题,心甘情愿眼盲心瞎,那跟我们也没关系。
但是这会儿,他确实是走了啊!”
秦悠悠一怔,猛的一拍脑门,
“艾玛,我怎么还较真上了?”
秦问寻乐的直拍桌子,
“叫你说我,你有脑子,你聪明,还不是几句话也绕进去了。”
秦悠悠自己也气笑了,
“我就是想看看他被打脸,结果小七姐太平静了,小七姐,他都那么说你了,花家人对你也不好,你不伤心吗?”
秦问寻和小惜也看向她,花落不得不把手里的甜品放下,
“伤心或者欢喜,那都是对自己在意的人,那陌生人冲你说点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会伤心吗?
陌生人跟你说几句吉祥话,你会有多开心?”
“不会啊,我都不认识,跟我有什么关系,顶多是有点莫名其妙,最多一句谢谢,也就算是礼貌了呗!”
“是啊,毫不相干的人,他说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因为他伤心难受?”
呃,这?
三个孩子都怔住了,这么干脆的说花家人跟自己没有关系,这是花家做了多过分的事,让她这么失望?
女孩子心思细腻,秦悠悠后悔问了这话,小惜也联想到了自己被找回来后,父母亲人对自己的好,小七姐遇到的和自己完全相反,这么一对比,倒显得她更可怜了。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立马就换了话题,
“小七姐,要不要再来份甜品,吃甜的心情好。”
“是呀是呀,再吃个冰淇淋好不好?”
花落抿抿嘴,感受到小姑娘的关心,也忍不住嘴角翘起来,
“好!”
那边花朗就有点失魂落魄。
其实说是失魂落魄也夸张了,顶多是有些放空,迷茫。
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也是最小最受宠的一个,不论是父母还是姐姐,对他都是有求必应的,父母感情好,家庭气氛融洽,跟一些同学家里时不时的吵架,兄弟争宠的情况相比,一度他以为他是最幸福的。
但是自从花落回来后,这种情况就明显的不同了。
确切的说,花落在花家就住了一晚,前一天回来,将就了一晚,连一顿团圆饭都没吃上,第二天就被牧家人带走了。
嗬!
他就是再不懂事,也知道这不是正常的婚嫁。
只是,家里的姐姐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远近亲疏不用比较,一目了然,父母觉得那是最合适的,姐姐们话里话外也认为,一个坏了腿伤了脸性情不定的人,即便那人是牧大少爷,她们也是看不上的,但是配这个一直在外面的姐姐来说,又是绰绰有余的。
人啊,就是这么双标。
他一直觉得,那跟自己没有关系,那人过得好了,她是花家人。
过得不好,被牧家人嫌弃,那是她没有本事,没有教养,是应得的。
毕竟,她不如大姐,这么多年,才女的美名在外,就算没有牧三少,也是不少人追求的对象。
不如二姐三姐四姐,是被爸妈精心教养长大的,日后的对象也定然是各家优秀的公子哥。
这些话,都是家里常说的,他也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母亲心情不顺就会咒骂花落,他不觉得不对。
最近因为牧三少的事,家里气氛紧张,她妈也会把这都归咎于花落身上,什么没用,什么克星,几乎是什么难听的话都安在她的头上,他也没有觉得不对。
但是刚才,那些轻飘飘的问话,他想反驳,却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话语。
难道,真的是家里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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