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那边是虎啸堂的地方，虽然最近宗门被灭了他们成了散人，但地下商会本着三不管的态度，不会欺压打压，所以，虎啸堂的那些流民散人依旧在摆摊出售。”
“哦。”
“您好像不感兴趣啊，那边看看，那是无影天宫的人在贩卖铁器花草，张天问被屠了，加上那宗门穷，大多数的晶石都孝敬城主乌三江了，所以卖的东西没什么稀罕货，看看那边吧……”
遮脸青年头前领路，为牧风介绍着，原本牧风以为大厅就是全部，可是，当跟着对方走出大厅后，发现另有空间。
身前，似乎整个九歌城地下都被凿开了，顺着地下水和隧道，他看到甚至还有小船在暗河内摆渡穿梭。
俩人停在水边，遮脸小青年靠在木架上，笑道：“师兄，你到底要买什么，不如说出来听听，我常年在这边转悠，能为你引路。”
牧风只是一笑，什么也没说。
小青年有点尴尬，本来想牧风如果接茬就再弄点晶石的，可是，对方似乎有点油腻，让他无处着手。
看看远处驶来的一条小船，遮脸青年招招手，对牧风道：“这条暗河通往好多地方，沿途的地下空间石壁，都被人凿出了石室，有的开设商铺，前面就有几家，修正门的经营兵器铠甲，血手门的长老之子私营毒药迷药，许多有钱的公子哥都过来买，对付青楼里面卖艺不卖身的花魁，一刻就能得手，不过我知道，那些花魁是故意装清高，她们知道公子哥的胃口，越是吃不到的就越心痒。”
“呵呵，你懂的还不少，走吧，咱们上船。”
木船停在面前，两人踩着船头上去坐稳，随即，船家大哥摇动小橹往深处推进。
越往里走，越是震惊九歌城地下的宽阔。
“这里空间不小，城主乌三江不管管吗？”
“怎会不管，他那师爷隔三差五就会带兵封锁出入口，在鬼市的摊贩，都要缴纳晶石。”船家回应道。
小青年甩他一个白眼，转身看向牧风之际，笑容堆满，“算他说得对，但是不全，官字两张口，一口对付上面，一口对付下面，能捞钱的买卖，乌三江怎么会不伸出黑手，不过他死在了城南，有钱也花不出去了，钱啊，有命挣有命花才行。”
“乌三江死了？你听谁说的？”
“虎啸堂的人啊，老祁师爷和武者公会的会长祁寒，都是祁家人，出生就有命牌标注生死的，虎啸堂那边我有兄弟，据说，这事他们死掉的宗主已经证实了。”
“这样啊，我也过来鬼市开个商铺，没官家揩油纳税，还能多挣点。”
“师兄，哪有那么容易啊，地下鬼市虽然繁华，但也要有买家的晶石撑着才行，最近几天银灯宗势大，所有宗门都小心翼翼的怕被他们连根拔了，没见街道上的夜市都消失了吗，你打算卖点什么？”
“也没什么，家里有个远亲从红龙国过来，会炼丹。”
“是吗？丹药啊，那玩意惊奇。”
“二位，前面岔口就有个经营丹丸的，是老两口子在做，要不要拐过去看看。”船家又插嘴。
小青年回身瞪过去，“用你说，我伟爷不知道吗？”
“呵呵，我只是提个醒，再说，要转左，有一处黑眼，水流太急里面还有那玩意，老哥哥我也要废一把子力气，船钱吗……”
牧风来了兴趣，装作淡定，随手触碰储物袋重新抓出来一把晶石，足有六十个，按在了陈伟手里。
“船钱你给他就好，咱们去看看，他刚才说的是什么？”
“那个卖丹的，有点怪，一家三口，老太婆在家里炼丹从不出门，小青年把守着破烂店铺，老头子常年在门外钓鱼，但门口的黑眼根本就没鱼，我爷爷说不让我过去，说黑眼通着地下九幽，那个钓鱼的老头子，隔几年就能从里面拽上来一头恶鬼。”
“鬼？那他们一家，不会是用鬼来炼丹吧，那可好吃了。”
“呵呵呵，我也是这么问过，但我爷爷啥也没说，因为他肯定也不知道，见过鬼的人，根本活不了。”
俩人身后，船家横向打橹，在船头拐入一条岔口暗河后，牧风能感觉到他在明显加速。
“前面就是了，黑眼已经不远，你俩别往里面看，出事了我可不负责任。”
“用你提醒，难道我不知道为这位买家师兄考虑吗？再说也不用怕，咱们没那么倒霉，我倒是真想见识一下老家伙钓上来一只鬼。”
“鬼，论头的，不论只。”
船家说完，快速摇动船桨小橹，三人身下的木船龙骨几乎离水在滑行，比起步的马兽速度不差。
唰唰！
唰唰！
船舷边，被荡开的波纹扩散出去，一叠叠蔓延远处，牧风视线一转，盯着波纹涟漪消失的左手边，那里，涟漪竟然消失了。
他回身看看小青年陈伟和船家，发现俩人刚才嘴硬，现在，竟然都闭着眼睛，任凭小船水中疾行，尤其是船家，只拼命的摇动就是了。
他下意识站起，稳住身体看向水波消失的地方，那里，就如同峭壁塌陷的地窟，深不见底，水到了那边，似乎被无形的力量隔绝开来，一丝一毫没有倾泻下去。
岸边石堆里，黑暗中坐着个身影，看半截身体就知道年轻时身材魁梧，应该就是陈伟所说的商铺老掌柜了。
他枯坐在那，就跟生了锈挂满灰尘的大钟，一动不动悄无声息，手中，始终握着一条钓竿，鱼线没落进水里，却延伸进了深不见底的地下空间。
这么奇妙的地方，牧风还是第一次见识，原来以为炼气士的世界才精彩，想不到，武道世界竟然也有这么多神秘的存在。
他不免有些惊奇，忽然，感知中有东西在快速靠近，似乎从那黑眼中钻出来的，方向轨迹，却是朝着他们的小船而来，更精确一些，是朝着他钻了上来。
黑眼里是水吗？
不是水，钻上来的东西是在飞吗？
一串问号来不及收获答案，忽然，岸边的枯坐老者忽然动了，钓竿一抖，将直奔小船腹部而来的黑水中黑影拖走，不等这边看清楚，三五下塞进一只黑色皮袋内。
这一套下来，也不过是两个呼吸的瞬间，如果不是牧风提前铺出感知，也肯定云里雾里。
不过，他此刻心惊的很，老头子拽上岸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鱼，根本就是从虚空地缝里钓上去的一只幽魂。
这一切，他看的清清楚楚。
叮！检测到灵气。
眼见老头子猥琐离去，提着黑色皮袋进了峭壁上的石窟，消失在岩壁台阶上的刹那，牧风身体一闪，迈步落在老者的钓竿旁边。
脚踩碎石，他弯腰触碰钓竿，只见黑暗中的钓竿有些特殊，上面竟然有蝌蚪文活灵活现在浮动游走，就连钓丝也闪着奇怪的青光，鱼钩上面挂着的东西血糊糊的，有点……
尼玛，牧风吓一跳，是胎盘，孕妇肚子里的胎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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