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露清晨，所有味道都在酝酿发酵，最为浓郁。
两人循着丹丸的味道找到附近被砸塌的民宅，在废墟下，真的找到了丹丸烧焦后的半成品粉末。
这还不算，鼎炉的痕迹，也在房梁废墟内，此刻已经天亮，一切都逃不过牧风的眼睛。
蹲在房屋废墟内，他喃喃自语：“应该是这么回事了。”
“哪样？”牛三有点迷糊。
只是，下一刻，牧风忽然伸出手，把他光亮的脑袋给罩住，按着往下压。
“嘘……别说话，蹲下。”
牛三当即弯下腰去，跟着牧风一起狗啃屎般往远爬，耳边，传来了两道细碎的声音。
爬远一些，两个人屏住呼吸，只露出一只眼睛看向刚才的地方，那里，居然有两个身穿盔甲的将领。
赵诚的右手始终搭在腰间佩剑上，身为千夫长，他向来剑不离身。
在其身后，另一位似乎也有点脸熟，只是牧风来了不到两天，还记不清蒙哥手下这些人的面容。
“确定会留下证据吗？丹炉不是已经拿走了？”
“以防万一，还是小心些好。”
“哼，当初我怎么说的，千万不要搞这种事情，和对面那些狗东西搭讪早晚会被卖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姐。”
“爹娘都在后方，你为了姐干这种事，万一……啊！你……”
盔甲男抽出长剑，眼睁睁看着赵诚抽搐良久，这才用鞋底蹭掉剑上的血污，道：“是我一时贪色，你姐只是原因其一，实在是我还养着一个龙渊国的小妾，被他们要挟，只能如此了，你下去吧，不要怪姐夫。”
检查一下赵诚的呼吸，确定心脏脉搏都没了，尸体也在变凉，他这才转身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只踹塌了废墟木架，将赵诚埋在了下面。
“救人。”对方一走，牧风立刻跳出去，牛三也跑了出去开始扒拉。
倒塌的废墟中都有火炭，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燃烧起来，不抓紧，到时候死无对证。
赵诚已经死透了，牛三还想背回去，但到处都是巡检的边塞城防兵，到时候说不清还要打草惊蛇。
牧风在储物袋里摸了摸，小黑瓶被他找出来，先到一边清理干净里面，这才用手一捂牛三的脸。
牛三一愣，下意识躲避，等牧风的手挪开后，他发现地上的尸体不见了。
他憨直，不等于憨傻，此刻忽然反应过来看着牧风手里的小瓶，鼻涕几乎流进嘴里。
“我去，这是宝贝吧？咕咚……”
“哈喇子泛滥了吧？我玩几天，过阵子送你。”
“你可别骗我，我我我……我太稀罕了，啥时候，定个日子。”
“急什么，走走走。”
俩人从废墟里站起来往回走，到处都是哀嚎的军属和城防军，但牛三的光头实在显眼，没多久，真的被盯上了。
千夫长冯迪正在设防严查路人，对每一个清晨走动的人，都严加盘查。
牧风和牛三使个眼色，两人低头混入菜农的队伍中，可还是给眼尖的冯迪发现了。
他笑着抱拳迎过来，一身铠甲铁片哗啦啦响，“牧宗主，这么早，昨晚一定没休息好，是我等失职没有照顾好诸位的起居，让你受惊了。”
“昨晚睡的很好，辛苦冯统领了，我和属下还有事，咱们一会儿城墙上见。”
“慢走。”
“客气。”
穿过盘查岗位，牧风眼神变冷，“三哥，你有没有听出什么？”
牛三仔细想想，忽然一拍大腿，“这杂种，肯定有诈。”
“什么诈，四个二俩王管我屁事，他还能打出春天啊。”
牛三迷糊了，挠挠光头看着牧风，“四个二？俩王？”
“跟你说你也不懂，你说说。”
牛三整理一下思维，一边走一边道：“昨晚你可没出门，他说让你受惊了，肯定知道这事的真相，昨晚明明就是凤凰师祖……凤凰……我到底该管她叫啥？”
“哎呀呀真烦，就叫师祖吧。”
“对呀，这个冯迪，应该去安抚师祖才对。”
“有道理，这家伙自己就说漏了，走，找蒙哥理论去。”
俩人没回自己的住处，直接去了凤凰那，周转，把上官龙和铁玫瑰也给叫到了军部大营帐。
将军蒙哥的行营十分简单，一座巨大的营帐，里面摆着沙盘和两副盔甲两副马鞍，再无其他。
牧风找找，冲着外面喊，李晨跑了进来，吩咐外面的亲兵准备椅子。
众人坐下后，他感觉和牧风不见外，压低声音问发生了什么，以往这个时候军中还没有开饭，更别提民宿那边。
“你们将军在哪？”
“刚刚去了昨晚出事的地方。”
铁玫瑰问：“哥昨晚在做什么，怎么一夜不见人？”
李晨满脸愧疚，“将军日夜为城防担忧，青阳关她也意识到守不住了，最近在抽调一部分兵力，在距离这里八十里的地方重新搭建防御工事，如果我们这边不敌，也不至于退伍可守。”
铁玫瑰眼圈有点红，“哥已经四年没回家了，嫂子给他生了个侄儿，他都没见过。”
场面有些萧瑟，牧风不喜欢，问：“你侄儿是不是两岁了？”
瞬间，铁玫瑰的美眸瞪大，几乎怒视牧风。
上官龙此人有点纳闷，至于吗？可是一分析，顿时险些笑喷。
四年没回家老婆生个两岁的娃，隔壁老王辛苦了。
“咳咳，开个玩笑，玫瑰师姐你可别发火，对了对了，我带来了几颗续气丹，你也是武者五阶修为吧，吃一颗，立刻晋级。”
说着，牧风掏出来一只小瓷瓶，用红布木塞紧紧的塞着，啵一声拧开，顿时芬芳扑鼻。
“呼——”铁玫瑰身后，铁血宗的六七个男女顿时深呼吸，陶醉其中。
铁玫瑰深深看了眼牧风：“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你这有点缺德了，欺负我们宗门不如你们金灯宗晶石积蓄多？”
“没有，不用比，你们肯定没我们多。”
“你——”
“别别别，生气就不好看了，逗你玩呢，我闲着没事炼出来的，给你。”牧风捏着瓶嘴摇晃一下，等着铁玫瑰来接，下一刻，听到营帐外面传来蒙哥的脚步声，当即笑道：“对了，还有一件更有趣的。”
丹药小瓶放在铁玫瑰手里，牧风随手一晃，又拿出来一只黑色的小瓶子，看不出什么材质，上面雕刻着浮云与山川，随便一抖，扑通一声掉出个人来。
死人，还是死透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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