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既然约我来，就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实说吧，我金灯宗最近被四皇子打压，多亏殿下照应，我牧风，也想和殿下结盟应付即将到来的天涯岛夺宝一事，在武道界混久了，没那么多耐性，你们俩绕来绕去始终不进正题，真以为我不急？”
手中捏着的酒杯往桌上一丢，牧风又道：“有话说，有屁放，该给你们的面子我已经给足了，能做朋友就做，想让我做狗腿子属下，我可是办不到。”
“放肆，牧风你怎能在殿下面前口出狂言，和殿下做朋友，这普天之下只有各路王侯将相……”
“那你找王侯将相去呀。”牧风起身，“吃饱了，走了，几千里路赶张嘴，我们鲲鱼城又不是没有好吃的。”
猖狂……霸道……不识规矩……此刻，牧风把一个逆臣贼子演绎的淋漓尽致。
谁料，在周围角落里隐藏的侍卫一股脑涌出之际，廉红却大袖一挥，“退下，不得无礼。”
段长卿有点懵，似乎，这与两人商量的一套程序有点不符。
他毕竟只是奴才，牧风不按套路出牌他酒有点懵了，怔怔的看着上面的主子廉红在看其脸色，如果大殿下廉红呵斥，他段长卿当即就会掀桌子让侍卫们一拥而上。
打得过是不太可能的，侍卫中的精锐暗影龙卫，最高的修为境界也就是吾皇巅峰，但牧风毕竟一个人，想出皇宫不太可能。
狼多咬死虎，正是此理。
可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廉红竟然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圜，让段长卿有些更无法适应。
帝王之家的子嗣，想什么，真的让外人无法猜透。
侍卫们缓缓撤掉，退回暗处，一双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盯紧了牧风。
上首，廉红呵呵一笑，佝偻的身体努力伸展一下得以挺拔，振作后，道：“牧风，如果你不现出真性情，我倒是有点瞧不起你了，一个武道中人甘心做王族的鹰犬，会让人瞧不起，说书的是不是都是这样说的？”
他捏着下巴沉吟，道：“看样子，要在市井说书人身上动动文章了。”
牧风有点掉下巴，这个瘫痪一样的廉红大皇子，竟然还有这种腹黑的一面，挺逗。
“廉大少，还有事没？”
“放肆，你……”
“放肆你个头，太医不好好研究医术，你一天天跟着凑什么热闹，要是你行，把他的病情治好啊？”
“你你你……”
段长卿真要掀桌子了，这次，是为了自己鸣不平。
他是个太医没错，但是忠心辅佐廉红，为其将来能够开疆拓土成为一代枭雄帝君铺垫基础，可是，天降顽疾，太医也是人啊，特么又不是神，他能有什么办法力挽狂澜。
真有力挽狂澜的能力，他段长卿就干掉廉家自己称王称帝了。
被牧风几句干没音了，段长卿又怒，又想哭。
突然，他鼻子一酸，这次真哭了。
不哭不行，因为牧风一通怼自己，上面的廉红殿下竟然在笑，似乎还很开心。
“殿下，为我做主啊，牧风欺负人。”
“不妨事不妨事，牧兄弟真性情，我好久没见过这种不加掩饰的人了，长卿啊，桌子搬过来，算了，我下去吧。”
廉红一甩蟒袍袖筒，抬腿走了下来，让段长卿下巴也掉了。
“殿下，不可啊，您可是……”
“唉，别罗索了，换一桌来，去后面把我珍藏的好酒拿来。”
段长卿支支吾吾，他离开了，廉红有什么危险，他们老段家估计会被灭九族，鸡鸭鹅狗蟑螂一个也别想活。
廉红已经走下来，示意牧风坐，干脆在牧风那张小桌的对面，盘膝坐在了地上。
身后，段长卿诚惶诚恐，凑过来要再劝，廉红已经把脸冷下来，“还不快去。”
“是是是，奴才去去就回。”段长卿跑了，加速时有点慌张。
转过身，大皇子廉红伸手示意牧风随意，“坐坐坐，也是我的身份特殊点，把这群家伙弄的整天神神叨叨的，就连我想单身，他们都整天惦记着给我选美，恨不得把亲妹妹给我送来，要知道伴君如伴虎，哪一个都知道送宫中来，基本上就回不去了，还偏偏那样。”
牧风抓过来酒壶，等宫女毕恭毕敬帮着廉红添置了餐具，这才给廉红倒了一杯。
“伴君如伴虎？这话说的好，我们老百姓都这么理解。”
廉红爽朗一笑，笑着笑着咳嗽起来，脸有些苍白，“咳咳咳……咳咳咳……那是误会了王族，伴君如伴虎偶尔也会发生，其实不愿我们王侯一族，实在是要考虑的太多太全面，有时候心情不好忍不住就会发脾气，苦了那些身边人。”
“不错不错，廉大少你能想明白，当了王以后，肯定就是个明君，当昏君被人骂。”
“喝酒喝酒，我哪能想不通这点，但想做王谈何容易，不说别的，我这等身躯，能挨过三年已经不容易了，想我那香妃……唉，喝酒。”
他又一杯下去，似乎脸色更加苍白蜡黄。
别人喝酒都脸红，这位气色明显不对，牧风想了想，这次放慢动作把手一点点伸向廉红，还转头看着暗处的侍卫们。
廉红想笑：“你这是……”
“我不敢快啊，胡乱抓你手腕，你的侍卫们射我几箭怎么办？”
“哈哈哈……跟你相处半餐光阴，我笑了不知道多少回，感觉身体都好多了。”
牧风三根手指按在廉红手腕上，感受着脉动。
几秒后，他摇摇头：“你这身体哪里好多了，三年可挺不到，除非你们廉家还有高手帮你撑，有意思啊，竟然是中毒了。”
廉红一愣，被牧风按住的左手瞬间握紧拳头。
段长卿是太医院拔尖的医术高手，就连他都没说是中毒了，牧风此刻放出此言，廉红就算不往四弟那边去想，也会自然而然顺到对方身上。
没有谁会对毫不相干的人下毒……
“牧兄弟，你是说……”
牧风点点头：“是中毒，不过不是毒物的毒，而是炼气士放的，我这么说吧，是一种武技，武道中人叫武技，炼气士叫术法或神通，但我弄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散，除非，这个人就在你身边。”
廉红一惊，仿佛找到了救星，他毕竟息怒不现于脸，喜色少顷就压了下去。
“牧兄弟，有没有解决的办法，真是可恶，这么说我的香妃也是……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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