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穿麻布斗篷,脸孔都被遮挡,袖子外握着大铁棍的手背,毛茸茸一片。
凝香道:“猴儿,掀开斗篷。”
众目睽睽下,身高九尺的侍卫脑袋一晃,露出毛茸茸的脸和猴子嘴巴,眼睛金灿灿如同烈阳和电光。
他嘿嘿笑着环视众人,完全不当一回事。
凝香乱刀站在他身边,双手作揖躬身道:“宗主,诸位师叔师伯,请恕我这侍卫无礼,最近我正在传授他如何做人,他还需历练。”
六长老净月精致的脸颊诞生出一点欣赏,“刀刀,你说传授他如何做人是何意?难不成,他并未人族?”
“回禀师姑,正是,此子正是我那兽场里的独角猩君衍变而来,我昨天还和三师伯求了一颗能洗掉身上妖气的丹药给他吃了,所以……”
“怪不得,我说怎么一点味道也没有。”
“那铁棍我怎么看着眼熟,五师弟,是不是你的精金撼天杖?”
赵海点头:“不敢瞒二师兄,正是,长一丈五,重一万三千斤,当初锻造后没人拿的起来就横在兽场边做围栏了。”
“啊?”
周围响起一片惊呼,这么重的东西,被猴子扛在肩上,偶尔还单手抡动玩耍一下,这是什么力量?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在打量猴子,包括他头上用帽子遮挡的两根金角。
人群中,红无极的语调再开,道:“事已至此,无极再无话说,倒不是我想拆穿凝香师姐的好处,实在是事关宗门利益,牧风拥有这种驭兽本领,可以短短几日就让独角猩君进阶为妖王,连续突破,这对我等来说,无疑就是一棵摇钱树,机缘摆在眼前,交好也罢,囚禁亦可,总之,外流了,就不再是我等的钱财。”
上首,宗主南宫乐睁开双眼,道:“红无极,那你说说,我等应该怎样做?”
红无极抱拳,恭敬道:“晚辈阅历低,不敢教前辈们如何做,只是不想与这么好的机会失之交臂,现在已经拿了牧风的兽场和鹰愁涧,估计,也破坏了他继续相帮凝香师姐和五师伯的心情,恐怕……”
大长老喃喃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抓紧将其控制,提防他流出宗门脱离我等的手心了?”
“正是。”红无极点头。
大长老环视一圈,“诸位师弟师妹,你们如何想的?”
众人各怀心事,沉默不语。
“这次下凡,我得知一件事,你们并不知,原来,牧风正是从人间来,他还带我去了他的家乡一趟,原来,他在那里也有一处宗门,虽然整体实力稍差,但凝聚力不错。”
红无极想了想,这次,悄然看向师傅,见吴绍也在沉吟没有对他点头也没摇头,于是,私自做主开了口,“大师伯,这样岂不是更好,牧风一个人,我们无法对其拿捏,现在知道了他的短处,恰好可以将其牢牢掌控。”
广汉微笑不语,大殿内沉默下来,下首,人群中有人哼了一声,甩动袖子转身过去看大殿门外的风景,似乎已经动怒。
此女正是凝香,似乎,她已经忍受红无极很久,不屑与其为伍。
上首,一众沉默的长老群中,终于有人开了口。
五长老赵海拍了拍膝盖,身体在蒲团上摇晃,“一家生多子,长子与老幺,品行难相同,我等都笑话七星山出了铱星这样的混账,也嘲讽百花残教出张秋那样的顽劣,其实仔细想想,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就算不是自己宗门的人,也不可去使手段剥削,何况牧风还是自己人,见人家有了,就要使手段得来,却并不想自强自立,悲哀啊。”
“呵呵,我还以为,没有人在利益面前敢与道义抗争呢,妙啊。”广汉呵呵一笑。
二长老锦溪笑道:“若是拿了,我等扪心自问时,恐怕也饶恕不了自己,可笑。”
诸位长老一个个闭眼片刻重新睁开,眼睛里,已经是一片清澈,就连十二长老吴绍也是展演一笑,对宗主和十一个师兄师姐笑道:“师弟没教育好弟子,让师兄师姐见笑了,回去,我丁当好好管教。”
下首这么多人,执事供奉足足两百,公众前算计自己人,恐怕今后宗门内再难有人肯对师兄弟敞开心扉,与夺得牧风的好处相比,擒龙岭才是吃了大亏,吴绍知道这里面孰轻孰重,转过身,深深凝视徒弟红无极一眼。
红无极心惊不已,赶紧跪下磕头,此刻,说什么都挽救不了了,只能对师尊和诸位长老以及宗主不停磕头。
南宫乐道:“孩子要慢慢教,这样,先压在无量崖下一百年,让其反省吧。”
吴绍弓腰点头,“遵命。”
下方,红无极当即傻了,瘫坐在地上两眼一黑晕死过去,殿外走来两人将其提着送去了后山。
其实众人心里都明白,这种惩罚还是打折后的,换了南宫乐以前的脾气,估计嗖一溜影子扑过去,一掌拍碎红无极的脑门击毙掉都有可能。
对修炼人来说,百年,一瞬而已,打坐睡几觉就过去了。
殿内清净下来,没了红无极的聒噪,凝香等人都舒服多了,净月问道:“宗主,牧风与七星山的赌约,你看……”
南宫乐沉吟,“让他去就行,我不信他只有青莲旗一件宝物,七星山过分了,给他们吃点苦头也可。”
锦溪接道:“将此事宣扬出去,七星山在各家门外安插探子的事,就会搞臭他们的名声,赵广,你去一趟牧风那里,看看他有多大把握,怎么说也是我擒龙岭的人,不能给他吃了暗亏。”
净月想了想,“那个铱星,也是心机叵测之辈,他必定会弄些猫腻算计牧风,何况,还不知他回去和七星山怎样学舌,我抽空发一份信剑过去,原原本本和他们长老层说道说道。”
“只怕他们听不进去吧,能容铱星那种人成长起来,七星山长老们也就是那么回事,我甚至担心他们会出现在擂台附近。”
“怕什么,反正我是要过去看看的。”赵海拍着大腿道。
广汉笑道:“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吧,百花残的那些人,不知道会不会站在公正一边。”
南宫不知在想什么,张口问:“你们说,牧风此刻在做什么?”
“发奋,准备比斗事项。”
“不一定,应该是去鹰愁涧捞鱼了。”
“会不会逃出宗门了?”
鹰愁涧行宫,探出峭壁的垂钓台上,牧风此刻将无饵的鱼竿一甩,翘腿悠闲坐在躺椅上。
夜晚凉爽,高处没有蚊虫叮咬,秋风习习,惬意无比。
“干活喽,想低调都不行,做人真难啊。”
他嘀咕一声,喝口茶抓出桂花糕往嘴里塞,咀嚼之际脸上幸福表情满满。
不愧是俩老婆的手艺,桂花糕香甜起砂,回味无穷。
“爽,咦?”
距离水面足有两百米,鱼漂看不清,但此刻钓竿梢头在剧烈颤抖,显然,有东西在下面拉扯。
“上钩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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