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船外面，此刻已经下起小雨，迷蒙又潮湿，破船的帘子被风吹起，根本挡不住潮气涌进来。
有点冷，牧风加了一块煤炭丢进火炉里，听到旁边的刘强又说，“每个月，子弟能分三十斤煤炭，你也要省着点用，用灵石购买就不说了，总之，慢慢的，你会习惯的，晚了，回去了。”
谈恋最后的杯底茶叶沫子，刘强抓起来倒进嘴里，咀嚼着苦涩的菊花花瓣划船走了。
牧风锁好拦网，划船回来后，身上已经被小雨淋湿，他给池塘里洒了十斤左右的鱼饵，炉子里再放两块碳倒身睡下。
第二天一早，池塘里热闹起来，许多小船划上公用河道，一边喊着发灵石了，尽管天气还有点阴沉，但让所有人都感觉内心晴朗无比。
两百多子弟聚集在沙滩边一所大草棚下，犹如过年一般喜庆，牧风还看到了刘强，也看到了那两位浓妆艳抹的师姐。
说实话，长的太一般了，两个都有四十岁，眼睛还在盯着不远处摆放的几桌子东西，好似在舔着嘴唇。
牧风也看了过去，的确，桌上东西不少，猪肉和干净的辛袍子和鞋子，甚至还有炒锅和一些调料。
看样子，是要发福利了。
在另外的桌子上，他还看到许多男人眼神都落在了上面，似乎都在窃窃私语着。
牧风也没多想，静静等着轮到自己就是了。
此刻，齐供奉和刘亮供奉一并走出，原来昨天那位被人簇拥的魁梧男子就是齐供奉了。
他来到人群前面，公式化喊道：“初一了，发上个月俸禄，念到名字的上来领，没来的就扣了，怨不得别人，张伟。”
“在。”人群里走出一名男子，几步上前，领了二十块灵石，捏出来五块，放在了齐供奉身边一个抽屉里，随即去刘亮供奉身边也放了五块，拿着剩下的十块灵石，到边上提着三十斤煤炭三十斤小黄米和称量好的萝卜白菜这才走了。
路过两名师姐的身边，他看到刘亮瞄着，视线笔直看向前方丝毫不理睬师姐。
就听那位略胖的师姐道：“切，装什么，下次不帮你撸，少一个灵石也别想老娘帮忙。”
牧风差点吐了，自己这体格，本来能挺一个时辰，这姐妹帮自己，一天都没出来的意思，妥妥的。
“齐中。”
“在。”一个青年子弟走出，也是如此，齐供奉面前的抽屉放五个灵石，刘亮那边的包袱里放五个，最后把东西都塞进储物袋里，还抓着十个灵石到一旁有人看护的桌边，扒拉那些东西。
牧风一直盯着，知道这位姓齐的师兄挑着一小块肉丢下两个灵石走了，这才明白了，感情，那些东西可不是什么福利，而是为了进一步搜刮子弟的存储，低价买来高价卖给子弟的议价货物。
唉……
这等毫无人道的宗门啊，低等子弟所处悲哀，何年何月才能有出头之日？
不过，也有一种好处，别的不说，心智成熟的子弟，不会为了这一斤猪肉和崭新的袍子而折腰，持之不懈努力多年，必定会一鼓作气崛起，越是压迫的环境，反弹越是强大，一切，就要看自己了。
他叹口气，正看着，就听有人喊刘强的名字。
下一刻，刘强从人群后掠了出去，二十块灵石到手十块，剩下的买了一块猪肉一斤盐巴，剩余五块灵石，他没买衣服，却在很远的那张桌子上面扒拉着。
牧风看的清清楚楚，似乎，是一本本画着东西的彩色图册。
卧槽，略微沉吟，再看看刘强揣进怀里时的猥琐和激动，他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果然，高层都是鸡贼，弄了一点点低等子弟盼望的“乐趣”过来，花费极小的代价就把人家一个月辛苦得来的钱都骗走了，偏偏，还能让低等子弟乐不思蜀，沉迷于这种廉价的满足中。
他叹口气，算了，自己一会儿也买一本吧。
初来乍到，不可独做清流，不然，会被人排斥不说，更会被有心人盯上，给坠上石头丢进水里喂鱼就惨了。
“牧风。”
正在考虑其他的买点什么，牧风听到自己的名字，当即一瘸一拐走出，身上还绑着绷带的他成了焦点，毕竟谁都听说了，有个冒充太上长老毛头小子差点给律法堂抽死。
不过，那小子命好，不知怎么的，杂务堂执事老邱没有排斥他，还吩咐手下姑娘扯了裙子给他包扎，这一身绷带，至少十个姑娘的裙子。
“喂，小子，你倒是继续冒充太上长老啊，抽死呢丫的。”
“小子，你身上绷带卖我一块。”
“我也要一块，一个灵石买你的。”
牧风一愣，这也行？
他对齐管事一笑，领了二十块灵石，在对方的横肉大脸注视下，笑着捏出五块灵石放在抽屉里，齐供奉这才脸色缓和下来。
“去那边吧，你刚来就懂规矩，孺子可教，就说我照顾你，多领二斤木炭，最近小雨连绵湿气重，可别受了风寒。”
“多谢供奉大人，多谢。”牧风一瘸一拐去了刘亮身边。
他默默拿出五块灵石，放在刘亮身边的包袱里，对方脸色也窜上来一丝微笑，竟然也准许他多拿了两颗白菜。
东西都拿好，牧风将其一股脑塞进提前准备好的一条储物袋里，就在此刻，听到身前一位瘦些的师姐开了口，“师弟啊，刚来不适应，如果有不懂的，来六号鱼塘这边，师姐教教你，还可以帮你解解闷。”
这女人真混蛋，牧风心知肚明，这货可不是公交车，却偏偏在拉仇恨，如果自己现在搭茬就会让两个供奉记恨上。
他就当没听到，瘸着腿慢慢往外走，忽然间，身前多了好几条人影。
他吓一跳，下意识捂住储物袋，“你们干什么？”
某人大嘴黄牙，嘿嘿笑着，“师弟莫误会，没人敢在这里抢你的灵石和木炭，还是刚才那事，你身上的女人裙子布条，卖我一块，一个灵石如何？”
“我也要一块，两个灵石，但我喜欢红色的，你肩膀上这块。”
“你们要女人裙子干嘛？”牧风问。
就在此刻，人群中，略胖的师姐吃醋开了口，道：“切，还能用来干什么，馋女人身子捞不到，只能用那些解解闷了。”
卧槽，这就是解闷的具体操作了，牧风庆幸自己没理解错。
有钱不赚王八蛋，牧风当即解开身上绷带，将还预留着女人体香的布条卖了出去……
一番折腾，他身上就剩破蝴蝶袍子了，满是血痂和污垢，手上也多了七八块灵石。
这一幕，惹得那两位师姐鼻子都气歪了。
“龌蹉，这边又热乎又新鲜，偏偏买杂务堂那些骚蹄子的裙子。”
“一帮臭男人，以后再敢偷看我，挖你们眼珠子，哼。”
牧风嘿嘿笑，不再理会，一步步瘸着走向水边自己的小船。
就在此刻，忽然间，他僵住了，因为最早买了自己身上红布条的师兄，此刻却在招摇着布条，喊道：“杂务堂糖糖师妹的裙底布条，三块灵石，不二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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