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昭棣惊恐的抬起眼睑,就对上了一双伶俐森冷的黑眸。
一瞬间,头皮发麻,全身的血液都往脑袋涌。
诈尸了?
赵昭棣猛的挣脱那只手,往后跳了一步。
几乎是一瞬间,坑里的人就直直的站了起来。
没错,直直的。
妈呀,还是僵尸。
赵昭棣脑袋里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大脑停止思考的她手舞足蹈的胡言乱语起来:“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来仙灵,急急如律令,脏东西,退退退退……”
她每说一个退字就跺一次脚,手指像施法一般指一次面前的男人。
这是她的基因记忆,除此之外,她再想不到其他方法了。
男人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发癫的女人,刚才就是她对自己上下其手。
“找死……”
他刚想出手教训一下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后脑就传来一阵剧痛。
然后,整个人就朝赵昭棣的方向直直栽了下去。
赵昭棣侧身躲开,就看见来娣惨白着一张脸站在对面。
那是男人背后的位置。
她的脚边,一个海碗般大的石头上沾着鲜红的血迹,特别刺眼。
赵昭棣回头看了看趴在地上的男人,他的后脑勺正在往外咕噜咕噜冒血。
这哪里是什么诈尸,分明就是个活人。
不然哪里来的这么多血。
来娣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六神无主的表示:“姐姐,我以为,我以为他是鬼……我,我怕他要害你。”
来娣的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赵昭棣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安慰:“我知道我知道,别怕……”
“怎么办,我会不会被砍头?”
来娣靠在赵昭棣的怀里问。
“不会,不会的。”
赵昭棣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语气坚定。
她转头看向那人,心中祈祷,你最好没死。
要是真死了,那也只能是从瀑布上掉下来砸死的。
反正山谷里除了她们三姐妹,也没有其他人。
她坑都挖好了,不埋白不埋。
赵昭棣颤抖着手摸上那人的脖颈,感受到他颈动脉还有搏动的时候松了一口气:“他没死……”
来娣整颗心如坠冰窟,听了这话逐渐恢复暖意。
她没杀人,真是太好了。
赵昭棣不敢耽搁,把男人扛起来,朝谷外飞奔而去。
并非她本性有多善良,这人是死是活其实她也不太在意。
只是她不能让来娣的手上沾了人命。
不管是间接的还是直接的。
可能这人本身就已经半死不活了,但最后一下确实是来娣给的。
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稻草。
她只能先把人带回家,救不救得活再说。
可刚跑了一会儿,她就有些吃不消了。
实在是这臭男人太重了。
她一个小女子,就算天生力气大了些,但背着这样一个毫无生气的壮实男子,还是很费力的。
盼娣和来娣追了上来,来娣背着背篓,脸上的泪痕还未擦干。
赵昭棣对二人道:“你们快先去村里找大夫。”
“如果遇到困难就去找村长。”
两个丫头点点头,也不敢耽搁,飞快的跑出山谷。
赵昭棣背着男人在后面一步一步的走着。
边走边念:“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都没死,我妹妹左不过是扔了你一石头,你可争气些,别害我们。”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千万千万要坚持住……”
赵昭棣在给男人打气的同时也是在跟自己打气。
她的双腿已经酸软难耐,但还是不敢停下歇息。
她怕一歇息,泄了气,就再也背不起来了。
赵昭棣刚把人背回家放下,村长也背着一个人进了院子。
那人嘴里骂骂咧咧的:“你最好是有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不然我要你好看……”
“哎哟,我这把老骨头都差点被你给颠散了。”
村长也累的不行,嗓子干哑,说不出话。
来娣和盼娣着急忙慌的要找大夫,他就以为是赵昭棣出了什么事。
也顾不得什么,赶紧去请人。
这村里唯一会看病的就是赵瞎子。
因为他眼睛看不见,村长又着急,只能把人给背来,他背着个大活人一口气爬上山,累的半死不活不说,这老头一路上都在他耳边骂骂咧咧没停过。
村长咽了口唾沫,对背上的人道:“瞎子,记住你以前答应过我的……”
赵瞎子不说话了,得,吃人手短拿人嘴短,他当初要安顿在这个村里时就答应过村长,他略通医术,但不爱与人打交道,若是村里谁家遇上了人命关天的大事,他可以出手救治。
意思就是寻常的小病小痛不要来麻烦他。
但怎么着对村里人也是个保障,所以村长才会答应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安顿在村里。
“行行行,我知道了。”
赵瞎子有些不耐烦的道。
见他表态,村长才背着人进了屋。
一进屋就看见赵昭棣完好无损的站在屋里喘着粗气,村长一头雾水。
偏头看到床上躺着个湿淋淋的人,也猜了个大概。
他说了句:“丫头,大夫来了。”
赵昭棣回过头,有些惊讶:“赵瞎子?”
村长点点头:“嗯,我们村会医术的只他一人。”
赵昭棣有些疑惑,这看病不是讲究个望闻问切吗?
瞎子也能看病?
且这么多年,原主都不知道自家隔壁住着的瞎子是个大夫。
原主不知道,赵昭棣当然也就掌握不了这个信息。
她不明白,既然现成的大夫就在隔壁,那当年,原主的母亲......
算了,现在不是追究往事的时候。
也不是担心瞎子能不能看病的时候,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赵昭棣赶紧说明情况:“今日我和妹妹去山谷里玩,在河里发现了这个男人,看着像是从瀑布上冲下来的,我摸着还有气,就给背回来了,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赵昭棣这招半虚半实顺便拉波好感,应用的不是一般的溜。
她当然不可能傻乎乎的去说这人醒了又被来娣砸晕了。
就算他脑袋上有伤,毕竟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的,磕了碰了的,再正常不过了,谁说的清是怎么伤的。
果然,此话一出,村长就连连点头,他就知道,这丫头是个心善的。
贴心的盼娣给大家递来了水。
毕竟超负荷运动过后,个个都口干舌燥的。
村长和赵昭棣一把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赵瞎子没有接水杯,径直走到床前,搭上床上那人的脉搏。
赵昭棣眼睛都看直了,他不是瞎子吗?瞎子不是看不见吗?
上次在他自己家也就算了,尚可算作环境熟悉,才那般来去自如。
可现下,这地方他是第一次来吧,他怎么知道床在哪里,床上的人在哪里?
那眼睛,她上次就确认过,确实是瞎的没错。
果然是邪门他妈给邪门开门,邪门到家了。
见赵瞎子屏息凝神,一脸凝重的样子,赵昭棣无暇再想其他,紧张的等着他给出结果。
良久,赵瞎子感叹:“啧啧啧,这脉象虚浮无根,如水中浮絮,时断时续,显是气血大亏之象。且这尺脉细弱几近于无,关脉涩滞,似有瘀血阻滞经络,分明是新伤旧伤交叠,损了脏腑,这人竟还能有气,可见内里不俗,必是那常年习武,武功高强之辈。”
“能治吗?”
赵昭棣最关心的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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