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冉很认真，热气把她的小脸也熏得泛红，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耳边。
孟芜再仔细看，她白皙的手指有很明显的厚茧。
很明显，她经常做苦力活儿。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拿了娄凌的好处呢。
孟芜出声，“陈冉。”
陈冉微微惊愕，随即看了眼自己的工作牌，平静应道，“小姐您说。”
孟芜吸了一口气说，“你认识娄凌吗？”
正好这时，烘干机停止运作。
空间陷入安静，陈冉也一动不动，像听见了什么惊悚的名字。
孟芜心底爬上一丝窃喜。
果然是她。
她急迫的抓住她双手，“陈冉，你告诉我，娄凌是不是伤害过你？”
陈冉小脸瞬间变得毫无血色。
她将衣服塞到孟芜怀里，“小姐，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
孟芜拉住要逃跑的她，“陈冉，您听我说。我不是你的敌人，我是你的伙伴。”
“你想不想将娄凌绳之于法。”
她的目光犀利而坚定，仿佛能穿透人心。
陈冉有一瞬间的触动。
不过很快，她抗拒道，“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反应强烈。
孟芜无法强求，她急忙给了一个联系方式。
“我叫孟芜，如果您想让人渣付出代价的话，记得联系这个号码。”
怕孟芜纠缠，她手心攥紧了纸条，几乎是跑着离开的。
孟芜长舒了一口气，她本来已经放弃了，没想到还能有收获。
发短信的人到底是谁呢？
她换好衣服出了门，不远处，江逢野正倚在墙边，指尖夹着跟香烟，已经燃了一半，似乎是在等她。
一时间，好像有了答案。
她走近，问道，“你是发短信的人，对吗？”
江逢野吐出的烟雾氤氲了半张脸，“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孟芜又拿出短信内容给他看。
他瞧了一眼，“是我。”
他突然的承认反倒让孟芜有些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帮我？”
江逢野笑得漫不经心，“有趣。”
只是因为有趣？
孟芜凝起眉头，显然不信。
江逢野掐了烟头，突然按住孟芜的后脑勺往自己方向拉近了些。
“孟芜，你知道有趣在哪里吗？”
近距离看，那双额前碎发压住的狭长漆黑的眼，即使带着笑意，依旧让人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
孟芜绷紧了脸没说话，但呼吸明显重了些。
江逢野自顾自的说道，“最可怕不是百分百看不到希望，而是你已经做了百分之九十，偏偏让那百分之十堵住了希望之路。”
孟芜茫然的看着他。
江逢野则继续道，“就算你说服陈冉和你一起起诉，你也扳不倒娄凌。”
孟芜面无波澜，看起来很镇静，实际上头皮已经麻了半圈。
不过，那种熟悉感回来了，这才是江逢野。
从不会做助人为乐的事。
“所以，你的乐趣是看我垂死挣扎。”
江逢野轻笑着摇了摇头。
“垂死挣扎的人太多了，没什么好看的。我是看的是，你再对我服软。”
他抬起孟芜下巴，大拇指碾过她的唇瓣。
和刚才冰凉轻柔的触感完全不同，这次是灼热用力的。
“孟芜，我等着你再来求我。”
“为什么？”
孟芜紧紧咬住牙关。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她已经杀了无数遍江逢野了。
她抬手，正要朝那张俊脸打过去，举到半空就被他轻松扼制住。
“孟小姐，打人别打脸啊。”
孟芜使了些力，挣脱不了分毫。
转而视线下落，盯住他半开的衣服领口。
胸口几番起伏后，她没有犹豫的埋头，冲着脖颈下的凸起之处咬了下去。
江逢野猝不及防之下闷哼出声。但他并没有推开，狭长黑眸微垂，落她柔顺的发丝上。
本来这些日子就发生太多不顺，江逢野还肆意挑衅，她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了出来，咬得很用力。
直到口腔传来充盈的的血腥味，她松开，指尖白皙的锁骨处一整排清晰的血齿印。
抬头，撞进江逢野眉眼里，他竟有隐隐笑意，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
像是在看自己的宠物闹脾气一样。
这让她的反击显得有些可笑。
江逢野问，“解气没有？”
这突然柔起来的语气，也像在哄小宠物。
江逢野一直都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把如蝼蚁一样的她，当作玩物而已。
想到这儿，心底，委屈泛滥。
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江逢野，其实你一直都记恨小时候的事，从我们见面开始就在想怎么报复我，对吗？”
能让她想到的理由只有这个。
“你觉得我欺负你了？”
“不是吗？”
他轻叹了一口气，“可不是你主动招惹我的吗？让我投资，又让我做挡箭牌。”
“怎么，没有上赶着帮你，你就要.....”
江逢野弯下腰，目光触及她真的红了的眼眶时，他自动将“哭鼻子”三个字咽了回去。
黝黑瞳孔里，一抹异色闪过。
“你......哭了？”
不过片刻怔愣，孟芜已经收拾好情绪。
在不在乎你的人面前流眼泪，是最犯傻的事。
江逢野拱起很大的弧度，他弯着腰和她平视。
换了一种正经的语气，“我的意思，如果你还差那百分之十的话，可以来找我，我帮你。”
见孟芜不说话，他突然拿起她的手，“不是要打我吗？打呀。”
他直接把自己的脸凑了过去，柔弱无骨的手只轻轻拂过他的脸。
刚才的悲伤一下被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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