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琰垂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
带她前来，她却不动手？
沈琉月见澹台琰不动，索性拉住他的手腕。
“走吧走吧。”
要不是因为大牢里的路吓人难走，沈琉月也不会非拉着澹台琰一起离开。
澹台琰低了低眸子看着被拽住的手腕，又抬头看一眼准备拉自己离开的沈琉月。
“……嗯。”
澹台琰转身，正欲与沈琉月离开时却又回头。
祁鹤萧那双眼就这般死死盯着二人。
“看好他，别让他死了。”
一旁的手下立即应下。
沈琉月心中略怔，拉着澹台琰走出来后手中忽然一空。
澹台琰把手腕从沈琉月手中抽走，昏暗下看不清他的面色。
一边的沈琉月看看手又看看澹台琰，轻哼一声把手收回来抱胸。
切。
就跟谁想拉他似的。
两人来到大牢入口，终于重见光明的沈琉月不由快走几步。
她刚往前走没多远，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询问。
“你为何停手？”
沈琉月脚步微顿，一扭头就看到走过来的澹台琰。
面对着澹台琰探究的目光，沈琉月下意识转过头。
“……我就是看他面相不佳，跟快嗝屁似的，懒得跟他计较了。”
这个原因很难说服澹台琰。
“是吗？”
“昂，不然呢？”沈琉月扬扬下巴，冲着身边的人挑了下眉，却紧接着就看到澹台琰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可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不记仇的人。”
就算平时的一点小事沈琉月都会记仇，又怎么会放过祁鹤萧这个险些夺了她性命的人？
沈琉月一时间分不清他究竟是不是在借此机会损自己，干脆不回答澹台琰的话，反问起他另一件事。
“你呢？”
她停下步子，转身凝视着澹台琰。
“你干嘛给我报仇的机会？”
澹台琰与她对视，薄唇轻启，正要回答时又瞧见沈琉月眸子忽然一眯，一脸狐疑地撇嘴。
“你该不会是想借此抓住我什么把柄吧？”
沈琉月说完，见眼前的人不回答，面色瞬间变化，挺直腰板一脸正色。
“你真是这么打算的？”
澹台琰被沈琉月气笑，反问她自己能借此事抓住她什么把柄？
“那我哪里知道啊？你怎么打算的肯定是你自己知晓啊。”沈琉月探究目光不断打量着澹台琰，“不然你为什么帮我？”
澹台琰又被气笑。
“我闲得没事做。”
澹台琰几乎是咬牙才说出这句话。
沈琉月一听，立马察觉到不对。只是她还没说什么澹台琰就大步离去。
看着澹台琰仿佛充满不悦的背影，沈琉月才意识到他好像有些不快。
啊这……
不就问他两句话嘛，怎么还急眼了？
沈琉月百思不得其解，对于澹台琰这突然的情绪变化有些词穷，到最后也只归结为三个字。
……大姨夫？
她快走两步，也算澹台琰有良心，没有走得特别快，这才让沈琉月能够赶上。
其实沈琉月本来是想着他闹脾气，自己就不跟他说话的……可是她忍不住。
毕竟自己还有话要问他。
“那个……”沈琉月探头，歪歪脑袋看着澹台琰，“你，你……”
沈琉月搭话却一时间不知该跟他说什么，卡壳卡上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所以然。
直到最后还是澹台琰慢下步子，问她到底想问什么。
沈琉月讪讪一笑。
“我就是想问问接下来祁国公府那边的事。”
她想知道澹台琰还有没有什么打算，准备怎么对付祁国公府，又或者是祁国公府那边最近可有什么动作。
这些后续她之前都没来得及问。
此刻天色已然大亮，但街上人很少，或许是因为时间很早。
就是因为人少，而且他们现在在周围全是澹台琰手下的地界，她这才开口相问。
澹台琰没有回答，向四周一望，随后抬步坐上马车。
沈琉月却误以为他是觉得这里还不够安全，便也随着澹台琰的步子走上马车。
只是一落座，沈琉月听到的并不是答案，而是又一句问话。
“你为什么忽然和澹台玉演戏？”
啊？
沈琉月愣怔，紧接着反应过来。
哦……
他问的是这个啊。
“因为沈若璃来找过我，让我偷虎符给她。”
所以她假装和澹台玉打起来，是想借此为理由敷衍过去？
澹台琰心生讶异。
他没想到她如此坦然。
更坦然的还在后面。
沈琉月说完后便自顾自分析起来。
“我虽然没见过，但也听说过，知道虎符就和兵符差不多。”
“我觉得沈若璃让我这样做，并非是为了镇国功夫着想，而是为了她自己在皇后面前更有话语权。”
沈琉月之前去的时候见识过皇后的人为难沈若璃。
她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沈若璃特意演出来的，但也直觉沈若璃在皇后那里没怎么有重量。
沈琉月掰着手指头分析着，而澹台琰就这样坐在一边平静地凝视着她。
上一世，自己的虎符丢失，布防图也连带着失踪。
此事造成的后果便是全员战损，也有许多衷心部下就此殒命，澹台琰如同被削去左膀右臂，势力大大减退。
他曾经认定虎符丢失与那布防图失踪一事是沈琉月所为。可他现在听着沈琉月在耳边叽叽呱呱说出的那些分析之语，心中开始再次怀疑。
沈琉月说着说着扭头看着澹台琰，刚想询问澹台琰自己分析得是不是有点道理，却发现澹台琰用一种好像不认识自己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怎么了？”
“你可以按照沈若璃所说的照做，不必装作被打伤敷衍。”
沈琉月眼眸倏地瞪大。
瞧澹台琰这样平静地说出这话，她足足愣在原地半刻。
“你，你，你是不是疯了？”
怎么能按照沈若璃说的去做？！
那虎符是多重要的东西，他一个成天领兵打仗的人怎么会不如自己清楚？
要真是把那东西给沈若璃，他不就相当于被削去左膀右臂了！
面对沈琉月磕磕巴巴的质问，澹台琰则是面对正前，面无表情地开口。
“书房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你按照沈若璃说的去拿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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