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琉月身后突然传来这样一句话，她回头瞧，发现澹台琰不知何时走到自己身旁。
“这是怎么回事？”
沈琉月走到秋水面前，只见秋水浑身瑟缩，俨然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尤其是在沈琉月靠近的时候，秋水颤抖地更加厉害，双眸瞪大看看沈琉月，又抬头看看站在台阶之上的澹台琰。
见秋水这样，沈琉月上下打量过后轻声叹息。
不知道澹台琰用什么法子把这人从澹台娆身旁带出来。
而让沈琉月惊讶的是，澹台娆居然真的让澹台琰把秋水带来。
沈琉月收回目光，抬手拍拍秋水的肩膀。
“进来吧。”
秋水小心翼翼看向澹台琰，见澹台琰没有说话，这才亦步亦趋跟在沈琉月身后，向屋内走去。
“多谢。”
路过澹台琰身旁时，沈琉月轻声说着。
沈琉月和澹台娆接触过，知道澹台娆不好对付，澹台琰把秋水给自己带过来，怕是已经彻底得罪澹台娆。
听闻此话，澹台琰嘴角含笑。
“无妨，夫……”夫妻之间不言谢。
澹台琰话没说完，沈琉月转而扬起一个灿烂笑容。
“你若是有空，能否再帮我一个忙？”
澹台琰毫不犹豫点头，沈琉月抬眸，往屋里望去一眼。
“帮我把里面的那个人送回她家。”
里面的人是谁，澹台琰心里清楚。
从旁边走来的云桑恰巧听到娘娘的话。
“娘娘，奴婢去送吧。”
“哎，你一个姑娘家，怎么挪得动一个大活人啊？”沈琉月狡黠目光扫过澹台琰身旁的那人，“让沐风帮你一起吧。”
沐风怔愣，云桑也顺着低下头。
“你们二人武艺高强，可保其平安。”澹台琰说此话时，余光有意无意略过一旁的秋水。
沈琉月亦有所察觉，随即勾唇浅笑，催促着沐风与云桑赶紧出发。
两人将柳易青叫醒后带走，路过门口时沈琉月稍稍挪步，挡住秋水的视线。
秋水不知是好奇还是因为其他，目光跟随着沐风与云桑好一会后，才看似胆怯地将目光敛回。
沈琉月看在眼里，故作不知。
“进来吧。”
秋水听话地走进屋内，沈琉月则是给澹台琰使个眼色，随后将房门关紧，独自面对秋水。
幸好那熏香还没有灭。
沈琉月也没想到刚给柳易青催完眠，就又有一个需要催眠的人上门。
不过这一次来者的态度，比柳易青要好上许多。
“王妃娘娘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奴婢便是，奴婢什么都愿意说！”
沈琉月准备去够熏香的手一顿。
这么主动？
“娆贵妃帮了柳易青什么忙？”
沈琉月没跟秋水客气，但也没一上来就问自己一直想要知晓的事。
不知秋水所言真假，沈琉月自然要试探一二。而沈琉月试探的方法，就是从最简单的问题问起。
秋水听到这问题愣一下，随后低头，乖乖说起来：“娘娘利用白太医，帮柳小姐解决肚子里的麻烦。”
白太医。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谓，沈琉月内心哼笑。
“白太医，是白贺？”
秋水没有否认。
难怪白贺拿到那张有细微错处的药方却装作看不出，仍旧按着药方给皇后熬药。
起初沈琉月还在怀疑白贺究竟是谁的人，后来事情越来越多，竟忘记白贺这号人物。如今听秋水说起，沈琉月恍然大悟。
澹台娆是会医术，但不好亲自动手帮柳易青小产，其中必得有个太医相助。
“贵妃为何要帮柳易青？”
听到这问题，秋水没有犹豫，抬眸看着沈琉月即答：
“为让王妃娘娘惹上麻烦，自顾不暇。”
秋水没有说谎，沈琉月知道澹台娆的目的是这个。
沈琉月思索过后，问出她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贵妃为何针对我？”
有好多次沈琉月都在想这件事，怎么也想不明白。她脑袋里有各种各样的猜想，每一种都极有可能，却又有些不对。
这次秋水没有立刻给出答案，缓缓说起另外一件事。
“王妃娘娘有所不知，自娘娘进宫以后，便受皇后打压。皇后看娘娘不顺眼，克扣娘娘月银和吃穿用度，逢年过节更是将娘娘的东西全部扣下。”秋水说着说着情绪起来，义愤填膺，“皇上出游本意是带妃位以上的妃子出行，可皇后向皇上进献谗言，致使娘娘被撇下，让娘娘受尽冷眼指摘。”
秋水抱怨起来就没个完，一一向沈琉月列举着这些年来皇后做出的缺德事情。
按照秋水所说，如今澹台娆在后宫中过得不好，绝大部分是拜皇后所赐。
替自家娘娘申完冤后，秋水把话题绕回到沈琉月的问题上。
“娘娘所做的一切，都是针对皇后娘娘的。”
简而言之，澹台娆不是有意对沈琉月出手，会针对沈琉月也是因为皇后。
“就因为本王妃为皇后诊治？”
沈琉月如调笑般开口询问。
见沈琉月如此，秋水立即跪地抬手。
“皇天为鉴，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欺瞒王妃娘娘的地方，便叫五雷轰顶，身首异处！”
秋水发毒誓，眼神表情真挚到无可挑剔，看不出来任何撒谎的迹象。
沈琉月没有让秋水起身，似笑非笑盯着她，眼神如鹰隼般，似要穿透秋水的内心。
“本王妃倒是有些许好奇。”
秋水听闻此话莫名紧张。
沈琉月稍稍弯腰，居高临下与秋水对视，强烈的压迫感让秋水几次想要目光闪躲。
“你，”沈琉月的指尖轻抚过秋水鬓边额发，“为何如此痛快地出卖你家娘娘？”
秋水面色瞬变。
但与沈琉月猜想的不同，秋水没有慌张，而是面露惊恐。
“王妃娘娘……”秋水跪着向前爬两下，抬手紧紧拉住沈琉月的衣角，面色凄凉，充满哀求，“求王妃娘娘大发慈悲，让王爷放过奴婢的家人吧！奴婢知道的都说了，绝对没有隐瞒！”
这话算是告诉沈琉月她为何背主。
秋水的家人都在澹台琰手上？
沈琉月心中了然，忽然抬手打个响指。
“你可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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