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
孙嬷嬷看到沈琉月走进来，眼睛突然亮起来，只是脸上表情依旧焦急不安。
她连忙跪在地上给沈琉月行大礼。
“求王妃救救我家娘娘！”
对孙嬷嬷来说，沈琉月就是最后的希望，只有沈琉月能够救自家娘娘。
面对孙嬷嬷的紧张求助，沈琉月抬眼扫过寝殿内。
巨大的屏风将寝殿隔开内外，寝殿内很是昏暗，只点着几根蜡烛，门窗关得严严实实。
屏风后面是几个中年女子来来回回在动，她们的影子映在屏风上，不断变换的影子看得人没来由烦躁。
浓重的血腥味在殿内弥漫，饶是做过不少手术的沈琉月也不由皱起眉头。
“快！快叫人进来！”
屏风那边的一名中年女子开口，朝着外面大喊。
候在门口的宫女马上端着盆子进来，将热水放下后又端着一盆子血水离开。
目睹全程的沈琉月将目光收回。
站在沈琉月身旁的孙嬷嬷满眼哀求地望着沈琉月，只期盼沈琉月能够救救自家娘娘。
“让里面的产婆全部出来，本王妃一个人进去就行。”
沈琉月淡然提出第一个要求。
此话一出，原本在屏风后面叽叽喳喳议论个没完，还到处走动的产婆们顿时停下脚步闭上嘴。
连等在门外的宫女们听到沈琉月的这个要求也是满脸惊讶。
“王妃娘娘，娘娘生产怎么能没有稳婆呢？”孙嬷嬷惊讶过后小心劝着沈琉月。沈琉月听到孙嬷嬷所说并没有点头，也没有说其他的话，态度颇为明显。
孙嬷嬷见沈琉月还是想让自己把那些稳婆们叫出来，再次开始犹豫。
“本王妃一个人就能够做到的事，为何要留那么多人在里面？”沈琉月看出孙嬷嬷犹豫，不知她为何欲言又止，这才再次提起。
听闻沈琉月的话，孙嬷嬷纠结好半天后终于开口。
“王妃娘娘有所不知，这些都是柳家的稳婆……”
柳家派来的稳婆，必然是不会害人的。
孙嬷嬷话还没说完，突然和沈琉月对上目光。
沈琉月没说话，只是看着孙嬷嬷，和刚才的反应几乎一样。
但当孙嬷嬷看到沈琉月的眼神时，马上要溜出口的话瞬间卡在喉咙。
孙嬷嬷提完柳家，接着收到沈琉月的眼神暗示。
孙嬷嬷是个聪明人，接着想起柳家头些日子发生的种种。
虽然沈琉月已经帮着柳家的人治疗过，柳家人大多恢复正常……孙嬷嬷不得不留个心眼，万一柳家人里还有没发现的被澹台娆控制的人，可就糟了。
孙嬷嬷转头看向屏风后面那些定住的人影，心中不由闪过几分猜想。
“你去将里面的稳婆都请出来，让她们到外面歇着。”孙嬷嬷咬牙，让身旁的一名宫女去把稳婆们请出来。
宫女忙来到屏风后面，没过一会宫女又从屏风后走出来，面露为难。
“嬷嬷，她们不出来，说得给娘娘接生完后才能退下。”
听到稳婆们拒绝，孙嬷嬷的面色更是不好。
她们越是这样，越让孙嬷嬷忍不住怀疑。
就站在孙嬷嬷旁边的沈琉月听到宫女带来的答复，稍侧侧身，看向跟着自己前来的云桑。
云桑对上自家娘娘投来的目光，略略欠身点头后直接来到屏风后。
“你做什么？！”
尖锐刺耳的喊叫声传来，沈琉月不满地皱起眉头。不知是不是主仆之间心意相通，在沈琉月皱眉的瞬间，喊叫声接着消失。
没过一会，几个稳婆被人从屏风后一个接一个地推出来。她们的衣袖大多少块布，而那块布此刻正塞在她们各自的嘴里。
把最后一个稳婆推出来，云桑跟孙嬷嬷点头，孙嬷嬷马上回神，让在殿内的宫女们把这些稳婆带出去歇着。
稳婆们嘴里被塞上布还支支吾吾地想说话，沈琉月听到她们这样叽叽喳喳的心里就烦，转头看向几人。
稳婆们对上略显阴冷的目光，接着像是吃哑巴药一样，支支吾吾的声音也随之消失。
寝殿内重新归于安静，沈琉月走到屏风后。
入目是一片红色。
往日里就算孕期反应再大也不会露出半分憔悴的柳贵妃此刻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嘴唇干裂，本该乌黑柔顺的头发混着汗水紧贴在脸上，被子上满是血污。
床边还有几盆没来得及端出去的沾上血渍的热水。
沈琉月上前，小心翼翼掀开被子的一角。
她眉头一皱，接着将被子盖好。
沈琉月从未在接生时见过这样惨烈的一幕。
再这样下去，柳贵妃不是出血而亡，就是被活活疼死。
现在的柳贵妃已经只出气不进气，情况不容乐观。
“云桑，让屋里的所有人都出去，一个不准留下！”
云桑应声，带着孙嬷嬷及屋内所有的宫女退下，在殿门口守好。
关门声传来，沈琉月马上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布袋中拿出人参片，扒开柳贵妃的嘴唇把人参片放进去。
先用参片吊着柳贵妃的命，得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否则情况会越来越糟。
就如沈琉月所想，那些所谓的柳家稳婆什么忙都没帮上，倒是把现场弄得一塌糊涂。
女子生产所请的稳婆不一定有多么渊博的医学知识，但一定是有经验懂得安抚人情绪的。现在倒好，柳贵妃已经昏过去，根本不用安抚情绪，孩子连头都没出来。
沈琉月忍住，没有把内心所想的脏话骂出来。
现在可有的是沈琉月忙碌的。
柳贵妃不清醒，没有办法使上力气，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剖腹产或许是个办法。
但沈琉月想到现在的环境，术后的感染可能性极高，且恢复条件不好，这样一来还是顺产最好。
孩子的头可以看见一点，沈琉月只能自己想办法在不伤到孩子的情况下进行侧切，且动作一定得快。
沈琉月迅速做好消毒，拿着手术刀，注意力高度集中。
从来就没有遇到过这么麻烦的产子情况。
屋外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屋内的沈琉月就算汗流进眼睛里也没敢擦。
好不容易切到如今的程度，自己的手一下都不能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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