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忠明
上海的九月,空气中还残留着夏末的燥热。我站在欢乐颂小区附近的餐厅门口,手里捏着给安迪准备的新房子的钥匙。刚刚交代完装修的细节,在等物业人员来拿,正准备离开时,透过小区门口那家餐厅的落地窗,我看到了她。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近乎透明的轮廓。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浅蓝色牛仔裤,看起来像个大学生,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里藏着太多东西。
我见过太多女人,精明的、世故的、风情万种的,她们的眼睛里写满了欲望和算计。但这个女孩不同,她像一杯清水,透明得能看见底,却又在某个瞬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悲怆。
再次见面,还是这家餐厅,她推门而入,坐下点餐,我直接走过去打招呼,像一个油腻的富二代在搭讪。她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脸颊迅速染上一层薄红。我坐下时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戴着一块百达翡丽,去年限量款,市值近百万。有趣,一个看起来如此清纯的女孩,戴着这样一块表。
"你是附近的学生?"我明知故问。
"不,我在华鑫证券工作。"她小声回答,眼睛盯着桌面,"只是,刚实习,在准备CFA考试。"
"谭宗明。"我伸出手。她犹豫了一下,轻轻握了握我的指尖。"关雎尔。"她的掌心微凉,带着轻微的颤抖。
接下来的几周,我制造了各种"偶遇"。欢乐颂的健身房、小区门口的餐厅、甚至她常去的那家咖啡馆。每次见面,她都会脸红,会结巴,会手足无措地整理并不凌乱的衣角。那种反应纯粹得令人发笑,也令人安心。
是的,安心。这个词语对我来说太过陌生。商场上尔虞我诈,董事会里刀光剑影,连枕边人都可能随时捅你一刀。但关雎尔不同,她透明得像块玻璃,一眼就能看穿。
"谭总,您真的不用送我回家。"周五晚上,关雎尔站在她公寓楼下,手指绞着包带。
我靠在车门上,故意凑近她问道:"怎么,嫌弃我的车不够好?"
"不是!"她急忙摇头,脸又红了,"只是,我自己有车的。"
"送你回家不耽误时间。"我伸手拂去她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满意地看着她因为这个动作而屏住呼吸。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安迪。"老谭,我下周回国,有个好消息要当面告诉你。"电话那头,安迪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好,我去接你。"我简短地回答,挂断电话后,发现关雎尔正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我。
她问道:"女朋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下意识地回答,道:"同事。"然后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解释,继续说道:"晟煊的新任CFO,从美国华尔街挖回来的。"
关雎尔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安迪回国的欢迎宴上,我喝了不少酒。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时,已经是凌晨一点。我正让司机开车送我回家,路过一条僻静的路时,我看到了她,关雎尔,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在人行道上,明显喝多了的样子。
我大声喊道:"关雎尔",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她看到我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谭,谭总?"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醉意,脸颊绯红,眼睛却亮得惊人。
"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我的声音冷硬,连自己都听出了其中的怒气。我不断说着这条路不安全,好女孩不应该在深夜如何如何。她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你管我?"她挑衅般地扬起下巴,"你是我什么人?什么是好女孩?"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反抗噎住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突然抓住我的衣领,踮起脚尖,吻了上来。她的嘴唇带着红酒的甜香,柔软得不可思议。这个吻毫无技巧可言,却让我浑身僵硬。当我终于回过神来想要回应时,她已经松开了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她命令道:"送我回家。"眼神迷离却坚定。那晚,我把她送回欢乐颂23楼,看着她倒在床上不省人事。我本该离开,但连续三天的跨国会议和酒精的作用让我疲惫不堪。我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笼罩了我。
就这一次,我对自己说,就放纵自己这一次。第二天早晨,当我醒来时,她已经不见了。我不由自主地笑了。多少年了,没有人敢这样对待谭宗明,亲完就跑,连个解释都没有。
回到公司,我让秘书查出了关雎尔的完整资料。当看到"父亲:关志强,WX市副市长"这一行时,我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三下。
天助我也。晟煊集团正在关雎尔老家筹建生物医药产业园,当地ZF的支持至关重要。而关雎尔,这个单纯得像个大学生一样的女孩,竟然是关志强的独生女。我拨通了她的电话。"谭总?"她的声音小心翼翼,带着明显的紧张。
"晚上有空吗?我们一起吃饭吧。还有,家里的家具我换了啊,可以吗?"我直接了当。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回道:"好。"我很自信的笑起来。
那顿晚餐后,我开始了算是已经开始的正式的追求。送花、送珠宝、接送上下班,所有俗套的追求方式我都用上了。她每次都会脸红,会推辞,但最终都会接受。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当我把卡地亚的钻石项链推到她面前时,关雎尔坚决地摇头。我挑眉,问道:"为什么?你不喜欢?"
她咬着下唇,说道:"不是不喜欢,只是,我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我笑了,伸手抚摸她的脸颊说道:"女朋友收男朋友的礼物,不是很正常吗?"她的眼睛瞪大了说道:"女朋友?"我故意沉下脸。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她急忙否认,然后声音越来越小,"只是,我以为你这样的人,不会认真。"我回复她说道:"对你,我很认真。"我说这话时,一半是真心的。关雎尔确实让我感到平静,这是事实。但商人的本能让我无法不计算这段关系的附加价值。
很快,我带她回了无锡,见了她的父母。关志强比我想象的更为谨慎。晚餐时,他不断试探我对关雎尔的"认真程度"。当我提出已经将盛煊集团5%的股份赠与关雎尔时,我看到他眼中的戒备稍稍松动。
关父在书房单独对我说:"小谭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宠到大。她单纯,没经历过什么风浪。"我打断他,说道:"关叔叔,我会照顾好雎尔。"他盯着我看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说道:"希望你说到做到。"
回上海的路上,关雎尔靠在我肩上睡着了。我轻轻抚摸她的长发,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利用这层关系推进我在当地的项目。
把关雎尔送回了欢乐颂,一回到公司,秘书就迎上来报告,说道:"谭总,安迪小姐在办公室等您。"
推开办公室的门,安迪正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我公式化地说:"安迪,欢迎回来。"她转过身,勾起一抹笑轻声道:"怎么,老谭,现在见我都这么生疏了?"
我关上门,松了松领带问道:"有什么事?"安迪走近我,手指轻轻划过我的领带,说道:"老谭,听说你谈恋爱了?还是个小姑娘?"我抓住她的手腕回道:"安迪,别这样。"
"怎么,怕你的小女朋友知道我们在纽约的事?"她贴近我的耳朵,呼出的热气喷在我的颈侧,"还是怕她知道,你为了拿下KL医药的项目,让我去陪你和Richard一起在酒店?"
我猛地推开她大声地说道:"闭嘴,安迪。"安迪笑了,那种带着讽刺的笑:"老谭,你以为送她5%的股份,就能洗白自己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太了解了,别装了。"
我深吸一口气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安迪直截了当,说道:"我要盛煊金融的控制权。作为交换,我会保守我们之间,所有的小秘密。"
我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和我并肩作战的女人,突然意识到,我可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低估了安迪的野心。
"让我考虑考虑。"最终,我只能这样回答。安迪满意地笑了,临走前,她回头对我说:"对了,你的小女朋友很可爱。作为好邻居,明天中午,我们约好共进午餐了。"我的心沉了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我像走钢丝一样在两个女人之间周旋。一方面,我需要安迪的才华管理公司;另一方面,我不能失去关雎尔,无论是出于个人感情还是商业考量。但还好,关雎尔是一个不作不闹的性子。
当安迪告诉我她和魏渭因为微博问题产生矛盾时,我看到了她眼中的暗示。当关雎尔因为我连续的冷落而提出分手时,我自信地认为这只是小女孩的任性。
又过了一阵子,我约了关雎尔吃晚餐,聊一聊我们的关系,饭后,关雎尔说以后不要再联系了,我哄着她说道:"雎尔,别闹。"我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最近公司事情多,等我忙完这阵子,"她突然提高了声音,眼中闪烁着我看不懂的光芒,说道:"我不是在闹!我们已经分手了,谭宗明,你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问道:"知道什么?"她咬着嘴唇,说道:"你和安迪。我看到了,那天晚上,在你家,"我僵住了。上周五,安迪因为和魏渭吵架来找我,我们在别墅的房子里,很激烈,我以为关雎尔在加班,别墅又远,她一般不会自己主动回去。
"小关,那只是个意外。"我伸手想拉她,却被她躲开。
她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说道:"意外?就像你在纽约和安迪还有那个老外的'意外'一样?"
我如遭雷击。她怎么会知道纽约的事?她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说道:"蓝齐告诉我的。他调查了你和安迪在美国的所有交易。"蓝齐。蓝氏集团的少东家,我最大的商业对手。一股冰冷的怒火从心底升起。
"你和蓝齐?"我的声音危险地低沉。
她抬起头,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坚定,说道:"对,我们在一起了。他至少不会把我当作一个筹码,不会在背后要求我父亲为他暗箱操作。"
三个月后,当我在香港的仓库里被警方包围时,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个画面,竟然是初见关雎尔时,她在餐厅里那个羞涩的微笑。
铁窗外的天空很蓝,蓝得像她第一次见我时穿的那件衬衫。我抚摸着囚服粗糙的布料,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谭宗明,这个在商场上战无不胜的名字,最终败给了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和一个接手公司才几年的毛头小子。
但我父亲还在外面,传来的口信也让我深刻的认识到,我不会就此结束。蓝家、安迪、关雎尔,你们等着。我谭宗明,还会回来。
姚滨
等一个不可能的人
我第一次见到曲筱绡,是在小学三年级的新生欢迎会上。她穿着粉色的蓬蓬裙,像只骄傲的小孔雀站在讲台上表演钢琴独奏。弹错三个音,却理直气壮地说这是她独创的版本。全班哄笑,只有我记住了她扬着下巴的模样。
二十年过去了,那个表情我至今难忘。"姚二少,又给曲小姐当司机啊?"俱乐部的门童笑着为我拉开车门。我甩给他一张小费,懒得解释。解释什么?说我从十四岁开始喜欢曲筱绡,喜欢到现在二十四岁,还是只能做她的"朋友"?
车窗外的上海夜景流光溢彩,副驾驶上的曲筱绡正对着化妆镜补口红。Cherry Lover的限量色号,上周刚从巴黎空运回来,我亲手送到她手上的。她啪地合上化妆镜,说道:"姚滨,今天这个局有几个投资人,你帮我看着点。特别是那个做医疗器械的刘总,听说很能喝。"
我转动方向盘,轻笑一声说道:"放心,有我在。"曲筱绡从来不知道,这些年我替她挡了多少酒,摆平了多少麻烦。就像她不知道,每次她说"姚滨是我最好的朋友"时,我都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保持微笑。
姚氏集团的二少爷,在上海滩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可到了曲筱绡面前,我永远是那个随叫随到的"朋友姚滨"。
手机震动,是大哥发来的消息:"晚上回家吃饭,林叔叔带女儿来。"我瞥了一眼,锁屏。第三十七次相亲。自从大哥接手集团,我的婚姻就成了他商业版图上的一枚棋子。
"怎么?又有相亲?"曲筱绡凑过来,香水味钻进鼻腔。我简短地应了一声:"嗯。"她突然笑了,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戳了戳我的脸说道:"我们姚二少也有今天!记得拍照片给我看啊,我要看看什么样的千金小姐能收服你。"
胸口一阵钝痛。我强撑着扯出玩世不恭的笑:"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本少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曲筱绡接得飞快,这是我们之间的老梗。她笑得前仰后合,丝毫没察觉我握方向盘的手指已经发白。
酒过三巡,曲筱绡谈成了那笔生意。我替她喝了七杯茅台,胃里火烧一样。洗手间里,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发红,领带歪斜。多可笑,姚滨,你在她眼里永远只是个有用的酒肉朋友。
曲筱绡的声音从包厢传来:"姚滨!快来,刘总说要跟你喝一杯!"我抹了把脸,重新挂上笑容:"来了!"那天晚上送她回家,她在车上睡着了。霓虹灯透过车窗在她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睫毛在脸颊上投下小小的阴影。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却在即将触碰到她发丝的瞬间刹住。
"到了。"我轻声说。曲筱绡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道谢,下车时差点崴到脚。我下意识去扶,她却已经站稳,冲我挥挥手说道:"快回去吧,明天我还要开会。"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树荫后,才让司机开车。手机又震动,大哥发来一个问号。我回复:"明天开始接手进出口业务,给我半年,业绩提升20%,就别再安排相亲了。"
发完这条消息,我闭上眼睛。半年,再给我半年时间。也许有一天,曲筱绡会看到一直站在她身后的我。然而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就在我拼命工作,想向家族证明自己的时候,曲筱绡突然消失了。
"她去哪了?"我问兰兰。兰兰眼神闪烁:"就...出差吧。"我太了解曲筱绡,也太了解我们的朋友们。三个电话后,我知道了全部,曲筱绡最近总往六院跑,为了一个叫赵启平的骨科医生。
“医生?”我对着办公室的落地窗冷笑。曲筱绡的Birkin包够那个医生半年工资了吧?但当我看到曲筱绡开着一辆便宜的小车来换进口音响时,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那套音响够买一辆她现在开过来的车还有剩余。而曲筱绡眼睛亮晶晶地说:"他喜欢音乐。"那个瞬间,我仿佛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我设计了那个局,让赵启平来取车时面对天价账单。看着他咬牙打电话借钱的样子,我既痛快又悲哀。曲筱绡值得更好的,但显然,那个人也不是我。他们分手后,我陪曲筱绡去了巴黎散心。香榭丽舍大街上,她突然停下来,看着一对拥吻的情侣发呆。
"姚滨,"她轻声问,"为什么我喜欢的人都不喜欢真实的我?"我喉咙发紧,想说"我喜欢",却最终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回道:"因为他们都是傻子。"
回国后,我以为事情会有转机。直到第二天早晨,我忍着倒时差的恶心感,提着跑了半个上海买来的早餐去她家送餐上门,出了电梯,看到了赵启平和曲筱绡面对面站着在争执,曲筱绡眼角红红的样子。我知道她心里还有这个人。看到我,赵启平问曲筱绡:"这位现在跟你是什么关系?"曲筱绡立刻回道:"朋友。"
“朋友。”这个词像一把刀,精准地插进我的心脏。我忽视着赵启平眼里的得意,我笑着把早餐递给曲筱绡,说了一句,好好吃饭。转身离开。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终于允许自己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三天后,我站在大哥办公室里说道:"大哥,非洲那个项目,我去。"大哥惊讶地抬头对我说:"小滨,肯尼亚,那边条件很艰苦。"我平静地说道:"大哥,我正好需要历练。"
离开前,我最后看了一眼手机。曲筱绡发来十几条消息,最后一条是:"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回我消息?"我深吸一口气,深深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关机。
非洲的阳光毒辣,晒黑了我的皮肤,也晒干了我的矫情。白天考察矿区,做公益,开会,晚上整理报告,累到倒头就睡的日子,反而让我找回了久违的平静。
偶尔,我会拍些照片发朋友圈,旷野上的日落,当地孩子们的笑脸,还有那只总来讨食的小狐狸。它机灵的眼神让我想起某个人。我忍不住拍照发了朋友圈。
曲筱绡的评论总是第一个出现:"小心被咬!""那里好热啊!""姚滨你居然会做饭?"我没有回复,但每个标点符号都看了无数遍。
三个月后的某个下午,我正在营地外烤红薯。非洲的太阳西斜,把一切都染成金色。突然,一个熟悉的骄矜的声音刺穿了我的平静:"你这什么破地方,热死了,还全是泥,你看我的靴子!"
我僵在原地,不敢转身,生怕是幻觉。直到一只涂着粉色指甲油的手伸过来抢我的红薯。曲筱绡大声控诉着她要饿死了。我看着曲筱绡蹲在我身边,鼻尖上沾着一点灰,眼睛亮得惊人。她穿着完全不适合非洲的名牌靴子,靴子上都是泥土,却依然美得让我呼吸一滞。
"你这大小姐跑这来受这份罪干什么?"我问,声音有些发抖。"你管我。"她翻了个白眼,一如往常。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也许曲筱绡从来不是看不到我,而是我从未展示给她真正的自己。那个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姚滨,那个能在非洲开拓市场的姚滨,而不是只会跟在她身后收拾烂摊子的"朋友姚滨"。
我开始带着她参与各项工作。看她惊讶地发现我能流利地用斯瓦希里语谈判,看我轻松解决困扰团队多日的物流问题。她眼中的崇拜让我既得意又心酸,原来她喜欢的一直是强大的人,而我却误以为默默守护就能赢得她的心。
篝火晚会上,当地员工唱起传统歌谣。曲筱绡喝了一点香蕉酒,脸颊绯红。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她突然凑过来,在我唇上轻轻一吻。
"你,"我愣住了。
"怎么?我不能亲你一下吗?"她挑衅地看着我,眼神却闪烁。
我站起身,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把曲筱绡一把扛上肩头,在曲筱绡惊呼声中,大步走向我的住处。她尖叫着捶我的背,却没有真正挣扎。
那一晚,当月光透过帐篷的缝隙洒在床上,曲筱绡终于卸下所有伪装,告诉我她这些年的不安,对父亲偏心的委屈,对哥哥的嫉妒,对自己不够优秀的恐惧。
"赵启平,他让我觉得自己很肤浅。我并不是多喜欢他,他就像是一种成绩单一样。你明白吗?"她靠在我胸口轻声说。我收紧手臂说道:"我明白,那是他的问题。你聪明、勇敢、重情义,比你想象的优秀得多。"
曲筱绡抬头看我,眼睛湿润问道:"那为什么你从来不说?"
"因为我以为你需要的是一个能随时陪你疯的朋友,而不是..."我顿住了。曲筱绡问道:"而不是什么?"
"而不是另一个想占有你的男人。"我轻声的回答。
曲筱绡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睡着了。然后她突然说:"姚滨,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十五年四个月零三天。"我脱口而出。她轻笑出声,然后抬头吻了我,笑着说道:"笨蛋,我早该这么做了。"
现在,曲筱绡就睡在我身边,手里还抓着半块没吃完的干面包。窗外,非洲的星空璀璨得不像话。我想起小时候第一次见她,那个弹错音符却理直气壮的小女孩。
我等了十五年,终于等到了她。也许爱情就是这样,当你不再执着于如何成为她喜欢的样子,而是勇敢做自己时,她反而会看见真正的你。
(https://www.eexsvv.cc/164993/9703355/)
1秒记住E小说网:www.eexsvv.cc。手机版阅读网址:m.ee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