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焕颜“死”在了京兆府大牢，尸身当然是留在京兆府的停尸间，由仵作去验尸。
沈清等人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也绝对不可能相信柳焕颜会服毒，吵吵闹闹，非要亲眼去看。
毒药就是刘濂之跟白老下在柳焕颜饭菜中的，眼下死讯传来，他二人是绝对信了的。
本来依着白老的意思，堂上纠缠起来，把沈清等人打发出去就是，京兆府的停尸房也不是闲杂人等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
不过刘濂之到底官场经验更老道，晓得沈清和许游他们是断然不信，如果强行把人赶出去，不让他们亲眼看过柳焕颜的“尸体”，明日他们一定还会来闹，且此事无休无止，对他终究是有影响。
鬼医刹那名动京城，他本就是得罪了了不得的人物，京城百姓有多少受过柳焕颜的恩惠，这案子一天不结，他走在大街上恐怕都要防着百姓给他扔烂菜叶子。
现在人死了，仪畏罪自杀来结案，还有沈清和许游他们这些庆城医馆的人做旁观见证，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
是以他便答应了沈清等人的要求，带上他们一起往停尸房而去。
见着人时，柳焕颜面容安详，只是面色发紫，春色发黑。
仵作根本都不用在她身上动针动刀，端看那样的脸色，也晓得她乃是中毒而亡。
至于毒药从哪里来的，谁又会去追究呢？
沈清两腿一软，就要扑上去。
许游一把没拉住人，他已经近了柳焕颜的身。
白老对此显然不满，才要发作，被刘濂之不动声色给按了回去：“尸身你们也看见了，你们自己也是学医之人，她是不是中毒，是不是死了，应该不用京兆府的仵作再说给你们听吧？若仍有异议，便是怀疑我京兆府大牢之中有人投毒，你们要是打算以民告官，此案不妨明日一早到刑部去敲鸣冤鼓，递上诉状！”
“你——”
不对，这个触感——
沈清面色一僵。
他方才激动过了头，扑过来时候是碰到了柳焕颜胳膊的。
是冰凉且僵硬不假，但是刚才混乱之中，他察觉到那条胳膊是动了一下。
怎么可能呢？
她那样的脸色——
沈清转过头来，再不理会刘濂之，死死地盯着柳焕颜的面皮。
的确没有了气息，他试着把手打在她的脉上，也没有了脉搏，无论如何看来，柳焕颜的确是死透了，那刚才……
许游横上来一步，把人挡了大半：“那府尹大人的意思是，这件案子便算是铁案，您要结案，要定死了庆城医馆在学院考核的过程中作弊了？”
沈清眉心一凛，手立时攥成了拳。
手心里有东西。
是这具“尸体”塞给他的！
师叔果然是没有死的。
他就说，师叔是鬼医刹那，怎么可能轻易被毒药给药死！
但是她这又是在干什么呢？
那头刘濂之清了一把嗓子，因许游身形挡住了柳焕颜的尸体，他当然也没看到那本就不易察觉的细微的小动作。
“你们庆城医馆的管事畏罪自杀，这还不是铁案？”刘濂之已然换了副脸色，“明日一早，升堂结案，庆城医馆此次考核成绩乃是作弊得来，理应废除，不再作数，至于她——她既然服毒，畏罪自杀，余罪便也就不再追究！明早你们务必到堂听审，如若不然，叫京兆府的衙役往你们如今下榻之处去拿人，那可就没现在这么好说话的了！”
许游气结：“就算我们师叔中毒身亡，此案也该是死无对证，大人何以——”
他话没说完，被沈清一把拉住：“就依府尹大人，明日一早，我们自会到堂，届时便有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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