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能死在京城。
晋王是何等尊贵的出身，凭他的地位，出入动辄有上百护卫相护，谁敢在京城行刺？
在先帝的眼皮子底下，晋王就是磕着碰着，朝臣恐怕都要觉得，这是先帝的手段。
先帝和晋王，势如水火，谁又不知道呢？
先帝登基的那几年，动不了晋王，是无奈之举。
傅孤寒就懂了。
把人发配凉州，原本想着，出了京城，有成千上百种办法，能把晋王暗杀掉，解决掉这个心头大患。
然而结果却出乎先帝意料之外。
晋王早有防备，而且他暗中培植势力，竟然真的足以与先帝抗衡。
明面儿上或许不能，但暗中的势力，先帝竟不能派人刺杀成功。
无论是他自京城往凉州的途中，还是他抵达凉州之后。
所以先帝才会说，这是放虎归山。
“既然知道是放虎归山，皇姐你当年……”
“先帝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前，我曾经答应过他，一定会替他解决掉这个心头大患，更不会叫晋王谋夺天下江山，叫先帝放心。”
傅玉眸中染上痛色：“只是皇帝登基之后，你的日子越发不好过，他处处显出杀意，我唯恐你遭他毒手，几次与他相争，可你知道的，我手中权势太盛，他对我本也就不放心，自然不肯把你交给我，唯恐我扶持你上位，把他从高台之上拉下来。为了护住你，才有了后来那些事。带着你离开京城前往封地，辜负了先帝临终之前，我应承过的事。之后那么多年，我便也再没有心力去想着如何铲除晋王了。”
傅孤寒心中动容。
只是这些事情……
“皇帝不知道这些事情？”
傅玉居然摇头：“先帝病情最重的那几个月，连继后都不能近身服侍，出入清宁殿的，只有我一个而已。我跟你说过的，如果没有那件事，你才是先帝最中意的孩子，最满意的储君人选。先帝又何尝不知道皇帝他精于算计，心术不正呢？他本就病重，缠绵病榻，我虽然掌政，但还要顾着先帝龙体安康，分身乏术，先帝不会叫他知道这些，也不放心让他知道这些。”
说起来可笑。
天家父子，何其冷漠啊？
先帝当年怕的是永安帝跟傅延君里外勾结，趁着他病情危重，索性弑君登位。
傅延君手上有权势，在朝中又有老臣支持，要是带兵从凉州打回京城，内里有永安帝这个彼时的太子做内应，就连她都未必能应付得过来。
现在想起来，好多事情，当年都只能用可惜二字。
傅玉也不想提太过有关于过去的事情。
还有一些事，一些先帝在咽气之前说的那些话，她只能一辈子藏在心里，将来带进坟墓里去，永远都不能告诉傅孤寒的。
傅孤寒显然看得出来傅玉不愿多提。
先帝疼爱了她一辈子，提起先帝，她总是伤感更多些，又老是会想起他失之交臂的储君之位，所以大多时候，傅玉稍稍便显出一些伤感，傅孤寒就自己先岔开话题了。
今天也不例外：“现在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天子一言九鼎，只能私下里多留意晋王的一举一动了，他在京城，大抵不会太过安分，之前寿安的事情……如今有些眉目，但是证据还不太足够，得再查一查。”
傅玉冷笑一声：“你派人查了这么久，都只是有些眉目，晋王又在这个时候骤然回京，我劝你也不用查了，那事儿八成跟他脱不了干系，否则谁还能做的这样周全，连你查起来都这样费力气？横竖寿安也要和离，将来跟着我住在长公主府，谁也别想再害她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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