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里。
139这才卸了力往床上一坐，“那个女的果然和您说的一样！”
如果说照片模模糊糊，或是出于某个角度相似的话，那现在这肉眼下，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顾星辞给自己倒着热水，低声询问：
“你离得近，看到什么了吗？”
两人凑的很近，只敢用气音交流讲话。
“她没化妆，完全是素颜的状态，所以可以排除对方没有易容伪装。”在这方面，他们都是行家，所以几乎一眼就能看出端倪来。
可对方脸上完全没有类似的痕迹。
所以只剩下两种可能，要么真的是长得相似，要么就是按照顾星辞的脸型动过刀子。
“她这个相似，其实也没有相似到复制粘贴的地步，她的五官仔细看还是有些特点的。而且，最大的区别就是，顾队，您这颗痣，她没有诶。”
139伸手指了指顾星辞脸颊的位置。
不过现在被遮挡的严严实实，倒是看不到那颗痣了。
顾星辞抬手把他的爪子拍开，“所以有动刀子的痕迹吗？”
“唔，这个不好说诶。也许她恢复的很好呢，眼下看不出痕迹来也有可能。而且副队这么长时间也没发现她脸上有其他痕迹。”
“但是这种巧合也太诡异了，对方还说喜欢副队。顾队你说，这该不会就是平行时空的另一个你吧？”
顾星辞：“……”
“然后特地来让副队圆满的？”
“你给我闭嘴。”顾星辞忍着没抽他。
139笑得贱兮兮的。
气氛也被调动起来。
顾星辞喝了杯热水暖了暖身子，这才继续说道：“这个女人和我们不是一路的。”
“嗯？”139一脸不解。
“她的手完全没有茧子的痕迹，也许会点三脚猫的功夫，但最起码没有碰过枪。”
“而且如果像是我们这种常年受训的人，其实但从身材到皮肤都能看出痕迹来。”
“那这人来这儿岂不是送死？还是个女人。胆子也太大了吧。”
“要不要一会儿找个机会摸到她房间看看？”
“先别。”顾星辞制止，“先不管她怎么样，尽快和033联系上，保护信息为主。”
“先把头号任务完成，其他的都是次要。”
“好。”139应下。
下午的时候，139也没有闲着，在楼上坐了一下午。
而顾星辞则是抽空出去转了转，看了看附近的地形。
先前他们三个 小组分成三路摸进来的时候，其实没有进到这么深生怕被发现。
昨晚因为风雪太大，路又黑，她和139基本上都是拿命在赌，关于这空白区内的地理位置也没有仔细记录。
现在，正好借这个机会，可以到处看看，研究一下线路。
如果后续有人进入这里展开抓捕行动的话，他们手里的地图将可以避免后续队伍少走许多弯路，可以避开许多危险。
顾星辞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139上楼。
对方递给她一个眼神，显然是有新的发现。
顾星辞没说什么，默默跟在他身后。
回到房间后，139连忙把人拉到身边来，覆在她耳边低语：“那个大胡子有问题。”
闻声，顾星辞黑眸一眯。
大胡子……
“那个老板？”
“对。”139重重点头。
“从哪儿看出来的。”
“就是昨天被他强行要去的那把枪，我看到他有一把一模一样的。”
“……”顾星辞错愕的抬头，“怎么可能。”
她那把枪有些年头了，是上一任三组队长送给她的。其实真正意义上来讲，那是上一任三组队长的配枪。是一把老款式，如今市面上根本没有。
而且，这还属于H国自己秘密制造的，基本上全国持有这把枪的不超过四个人。而其中一个还在她手里。
所以更不可能传到一个外国人手里。
“你确定没有看错？”
“没有。”139摇头，眼神认真极了，“我当时坐在角落里和两个外国佬闲聊，然后就看到那大胡子在吧台后面擦枪，我原本以为那把是你的。”
“结果又看到他拿了一把一模一样的出来。”
“我这眼神，您还不信嘛！”
“……”
顾星辞抿了抿唇，拉过旁边的破木椅子坐下，低头沉思着。
“顾队，您说这老头儿该不会也和我们一样吧？”
顾星辞： “说不准。”
“嘶。”139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岂不是很早之前就卧底在这个地方了？比我们要早，比副队要早，我的天呐。”
“不过，咱们行动之前，没人提过呢？”
“我们这次行动没有报到最上面，所以如果对方是卧底的话，我们不知道也正常，可能对方也不知道我们会出现。就算知道的话，在保证对方和我们的目的不冲突的情况下，一般都是保密，不会告知的。”
闻声，139倒吸了一口气，“那也就是说，对方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和我们是一个路数的人？”
顾星辞抿了抿唇，“大概是。”
主要是先前确实没有听说过这把枪有过泄露。
一直都是高层内部持有，全国一共就这么几个。
FA上上下下，也只有这么一个而已。
当年上任三组队长送给她的时候，明显也很舍不得，但这把枪对于FA三组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对方没有选择带走，是因为想让这把枪能够继续在它应该在的地方继续发挥它的作用。
持枪人落幕，但这把枪不应该跟着一起被尘封。
所以后来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把这把枪用作贴身配枪。
“那我们现在计划是不是要临时改变？”139问道。
“对方目的和我们大概不同，应该互相不受干扰。”顾星辞坐在椅子上，低头沉思了良久才说：“一会儿下去再会一会对方。”
“他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擦枪，显然就是在像你传递信号。”
这就像是在深山老林中，迷路的几匹野狼，通过叫声来向同伴传递自己的位置和身份。
“先前033在这边这么长时间，对方应该对033也有过怀疑，但一直没办法确定对方的身份。直到我们的出现，证实了他的某种猜测。”
“但是现在不好直接露面，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在没有探到老底之前，不要表明身份。”
139一一应下，“好。”
“那今晚我们需要找个时间，和副队接头吗？还是继续等？”
顾星辞淡定极了，“等他自己过来，我们现在摸不清他那边到底什么情况，擅自行动对他会有影响。他已经知道我们来了，就一定能知道我们的目的。等他找个合适的机会，回自己上门的。”
“他知道我们的房间吧？”顾星辞问。
“知道。”139点头，“我下午向他偷偷暗示过，副队应该会明白的。”
“嗯，我刚才在附近转了转，基本的地形已经摸清了。123他们如果现在靠近空白区边缘的话，应该能接收到我实时勘测的地图。”
——
四九城。
临近春天，四九城还下了一场雪。
这场雪给不少人带来了困扰，出行都有些艰难。明明是夜晚，街上却还有工人在加急除雪。
秦觉从S.G集团刚出来没两分钟，就接到了程仇的电话。
对方约他到附近的餐厅坐一坐。
秦觉第一时间就把这一消息发给了市局那边的左星尧，对方回了个“OK”后，比他先一步抵达餐厅附近埋伏，以确保他的安全。
按照约定，秦觉带着高雄进入餐厅。
进了雅间后，程仇见到秦觉进来，起身迎接。
“这不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吗？怎么高助理还跟着？”程仇半开玩笑的问着。
高雄笑了笑，“我们特助是没有准确上下班时间的程小姐，稍晚点，秦总还有个电话会议需要我记录。”
“原来如此。”程仇看着坐下的秦觉，“秦总还是这么忙啊。”
她说着，在他对面坐下。
随手示意站着的高雄， “高助理也一起吧。”
高雄笑着摇头，“您自动忽略我就可以。”
他只想安静的充当一个背景板。
闻声，程仇便没有再劝。
秦觉手搭在膝盖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女人，并没有心思与对方叙旧。
“有什么事，开门见山讲清楚，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不急。边吃边聊。”程仇大概也是习惯了他的这幅腔调，也没生气，依旧笑呵呵的给他倒茶。
秦觉不为所动，“先前倒是看不出来，你野心这么大。一口吞掉一个秦氏，你就不怕消化不良，撑破肚皮？”
程仇面色不改的放下手里的茶壶，这才与他对视。
程仇是个美人，和顾星辞那种张扬的美不同。
她像是民国时期的旗袍美人，又像是一杯陈年女儿红。
当年她在秦觉身边时，眼底是一直有光的，特别是看向秦觉的时候，那眼神就像是要黏在他身上了一般，但又知道秦觉比较排斥，所以又只好克制的隐藏着自己的想法。
明目张胆，却又小心翼翼。
可如今，再次见面，她望着秦觉的时候，眼底黯淡无光，整体看下来，只剩下一丝破碎凌乱的美。
完全不及之前的光新亮丽。
可明明对她来说，她应该算是赢了的。
毕竟一个秦氏都敢拿下，应该高兴才对。
“怕啊，当然怕。”程仇依旧笑意盈盈的，回着他的话：“但是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哪里还有退路呢。”
“其实，本来我想要的是S.G，但你的地位确实无法撼动，那我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秦氏罢了。”
“说起来，这一切好像都是命中注定一般，秦鹤刚刚上位，一众高层本来就对他不服，也刚好让我钻了空子。”
“而且，这个时候秦鹤退出，也没什么损失，这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然我肯定是要赶尽杀绝的。”
听到前面几句的时候，秦觉没什么反应，直到这最后一句，他嗤笑一声，再抬眼的时候，眼底一片讽刺：“人有自信自然是好事，但自信过头，那就是愚蠢。”
程仇也不恼，笑着回复： “可现在看来，我的自信没有错。”
两人像是在博弈一般，谁也不让谁。
但程仇终究还不是秦觉的对手。
“你吞掉秦氏，要的应该并不是秦氏吧。”
程仇点头， “是，我不瞒着你，我的目标不是秦氏，它只是个噱头罢了。”
“你认为我吃不下秦氏，但其实，我的目的，还不只是它。”
秦觉拍了拍手，“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
“你现在高看我一眼，还不晚。”
“是吗？”秦觉眉峰一动。
“实话讲，我今天来就是想与你谈合作的。”
“我知道你从来不讲那些虚的东西，这个你可以看看。”程仇把合同放在桌上。
见状，高雄起身上前把东西拿过来，打开递给秦觉。
秦觉垂眸，面无表情的看着上面的内容。程仇贴心的给他讲解着：“这个买卖，我保你稳赚不赔。你只需要入股，无论多少。我能把秦氏集团早我手中，一半的股份全部给你作为见证我们达成合作的见面礼。”
“如何？”
“这个条件，很诱人了吧。”
秦觉粗略的翻了两页，随即把合同丢在桌上，任由茶水将纸张浸湿，他看都没看一眼，眼里噙着的笑意带着一丝凉薄，
“你为什么这么自信的认为，我会想要秦氏那点股份？而且你给我的，只是一小部分。老爷子去世之前，我一丝没提，你凭什么又认为我现在会心动。”
“你不为了自己考虑，也要想想你那位小侄女吧？如果你大哥还在，那这秦氏是势必会交到他手里的，也可以说今后一定属于秦思楠。而且退一万步讲，这也是你们秦家几代人的心血。你确定不合作？”
“而且这笔买卖，你只要入股，我保你每个月什么都不做，就可以收入这个数。”程仇伸出几根手指轻轻一晃。
“诱惑很大。”秦觉点点头，“但，我并不缺钱。我也不想挣这些来路不明的脏钱。至于你说的秦氏，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我只是一个私生子。秦氏的兴衰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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