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玛丽苏文皇后的贴身小太监（八）
不是没有人提醒过虞沛，说新来的这个人不好惹，但虞沛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在虞沛看来，这只是一件小事，过去了就抛之脑后了。
但脸面受损的那个新人可不这么觉得。
虞沛很快就感觉到，有人故意在找他麻烦，虽然都是些小事，但让他烦不胜烦。
机缘巧合之下，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之前那件事，让那人不高兴了，有人为了巴结他，就特意给虞沛找麻烦。
虞沛玩的最好的一个朋友姓张，是商人之子，但因为本身的性格好，和书院的不少人都结了善缘。
之所以和虞沛玩在一起，也是两个家里离得近，虞沛还曾经给他帮过忙，当然，这不是重点。
虞沛拜托张姓好友好不容易跟那人联系上，那人倒是好说话，两人顺利的见面了。
听见虞沛想着跟他和解，他也答应的很痛快，只是提出一个要求，要虞沛陪着他在赌坊呆半个时辰，然后之前的事情就算了结。
虞沛当然知道赌博不好，是个无底洞，但对面那人提出的要求太有吸引力了。
只是半个时辰，也没要求虞沛一定要参与，半个时辰那么短，只要时间到了就一点事情都没有了。
虞沛就抱着侥幸心理跟着那人去了，去的时候打定主意，到赌坊就是跟着人家走，别的事情一点也不沾。可是到了之后，一切就不以虞沛的意志为转移了。
赌坊中那些赌徒身上散发的，那些迷乱疯狂的气息，很能感染人，虞沛坚持着坚持着，就坚持不住了，这时候再有人一劝，虞沛就忍不住下手了。
虞钰听到这里，心中忍不住一叹，已经知道了结局。
对方倒是守信，半个时辰一到，就带着虞沛出去了，之后也果然没有人再找虞沛的麻烦。
只是虞沛就有着按捺不住了，上一次虞沛其实并没有赌几把，而且心里也有分寸，也没花多少钱，可是最后出来的时候，竟然没赔本，还多赚了二两银子。
就是这二两银子，最后让虞沛念念不忘。
这也是赌坊的老套路了，对刚入行的新人，总是要给点甜头的，等着人真的陷进去，那才是真正撸羊毛的时候。
要说虞沛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那也不现实，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见识还是有些的。
只是，就像大多数入坑的赌徒一样，虞沛也不可避免的有一种错觉，那就是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别人会输，不代表自己也会输。
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虞沛逐渐向一个赌徒方向发展。
在这期间，张姓好友发现了虞沛的不对劲，还进行过劝说，只是虞沛没能听进去。
后来，为了赌博，虞沛手里没钱了，好友为了让他改掉这个习惯，也没借钱给他，谁知道虞沛胆子这么大竟然去吉祥钱庄借钱，还被人蒙骗着借了高利贷呢？
最后随着欠债越来越多，虞沛有些清醒了，想着收手不干，结果钱庄的人并不放过他，非得让他还钱，虞沛这才躲回家中。在此之前，虞沛已经托好友回家想办法去了，简单说，就是从家里拿些钱给虞沛，让虞沛先把钱还上，没想到会让好友的父亲把好友看管起来，才发生了今天的这些事情。
听了虞沛说的话，虞家人还真的不知道如何反应。
一开始还为虞沛的堕落而痛心，但听起来，这都是虞沛被有心人设计了，那些因赌倾家荡产的人不知道这件事的危害性吗？不想着停手吗？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虞沛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意志力和其他人也没什么差别，不能控制自己沉浸在赌博的快感当中，也是正常的。
而现在，他已经付出了代价，只是这个代价，是虞家人和他一起承受了。
知道虞沛不是故意的，虞家人的心情都放松了一些。虞沛说完这些，也向家人严肃表态：“娘，你放心，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赌了。”
虞张氏见虞沛这样，也就没有再追究，只让他记得自己此时的承诺。
虞家又一次其乐融融起来，除了虞钰，虞钰总是觉得，这件事情还没完，赌博上瘾，是这么容易就能戒掉的吗？
后面的事情发展，最终也没有出乎虞钰的预料。
赌瘾不是那么好戒的，也不因对方是读书人而给予半分优待。
就算之前那么信誓旦旦，那么诚心诚意，当时的心情还是如轻烟般消散了。
虞沛向家里人要的钱越来越多，当然，他给出的借口仍然是要买书本、与同学社交，可是看着他每次回家时越来越亢奋的精神，就知道里面肯定有别的故事。虞张氏可能看出来了，每次给钱之前总要犹豫一番，但不只是内心对虞沛的相信太过根深蒂固，还是害怕虞沛再因为欠钱招惹上不该招惹的人，每次还是给了。
虞张氏这一举动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虞家其他人，包括她自己的生活水平直线下降。
但就算这样，最不想见到的结局还是来了。
在虞钰还差两个月满十三岁的时候，虞家又被上门追债的人堵住了。
这个时候，虞家的家底比之先前可是差多了，基本上没有什么余钱。
这一次领队的还是虎哥，可是就算这次虎哥以虞沛的手指甚至生命相威胁，虞家人也没有松口。
这次虞沛欠款的数额太过巨大了，足足二百两，就算倾家荡产也不够啊。
虎哥在上一次上门的时候就知道虞家的情况了，除了虞沛和虞涞兄弟，其他的不是妇孺，就是老弱，这些年的生活大多还是靠着原来的家底，只是现在这些家底也快被虞沛挥霍完了。
至于其他的亲戚，早就在虞沛的父亲早逝，各种亲戚以探望为名却行搜刮之事时让虞张氏和虞沛冷了心，愣是将自家这一脉从虞家迁了出来，和其他人等基本断绝了关系。
而在村里，因为虞沛这个秀才，因此虞家人对那些普通的农户都很有优越感，因此也没什么可以交心的人。
所以，就算虞家想着借钱，也借不到多少。
虎哥自忖只是一个收债的，但还是一个有良心的好人，也不想因为自己使得别人家破人亡。
之所以虎哥能这么有分寸，很大程度上还要感谢这个时候的封建迷信，越是手上脏的，对那些神鬼报应之类的说法越是相信，因此行事时不管是不是做表面文章，总是看似给人留出一条活路来。不过不管心里怎么想，作为钱庄的讨债打手，也不能随便发善心，要是因为自己心软而收不回款，真正受罚的也不是旁人。
虎哥心里觉得有些为难，就在虞家上下来回打量，不过再怎么观察，也没发现虞家还有什么可以抵债的。
整个虞家也就是过去的老屋看起来还有点模样，可是自己也不能拆家啊，这里离县城这么远，值钱的木料什么的也运不过去，不值钱的又不值当。
至于院子里那些鸡鸭，更不在虎哥这群人的眼里，为了让他们这些打手发挥作用，钱庄可没短了他们的吃喝，平时也不缺肉。
最后，虎哥的眼神就放在走到院子里的一众虞家人身上。
他打眼一瞧，就知道每个人是什么状况，大房二房夫妻两个他是看不在眼里的，让他投了一些注意力在上面的，也就是家里的这四个孩子。大妮和二妮每日劳作，皮肤黝黑又粗糙，而且没见过什么世面，举止畏缩；小宝呢，才是个一岁多的小孩，连吃喝拉撒都不能自主控制，就算长得可爱，虎哥也不想自找麻烦。
因此模样白净、举止得体的虞钰就很突出了，虎哥见虞钰的模样，眼前不由一亮，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好货。
正好虞钰的年龄还小，正是好调教的时候，调教好了可是值不少钱。
因此虎哥把之前因为虞家人不配合而产生的火气强行压下，向虞张氏和虞沛示意，让他们借一步说话。
他们没有多想，下意识的就要拒绝，就算家里困难，也不能卖孩子，他们丢不起这个人。
虎哥见状也不奇怪，他办的这事多了去了，一开始家里长辈谁不是果断拒绝，可是等自己真的开出价钱，基本上态度又都变了，恨不得让自己立马把孩子带走。其实对于家里人来说，孩子多了，每个人也就是那么一回事，远不如自己的生活来的重要。
虎哥觉得，以自己多年来获得的经验，虞家人也不会例外。
因此他只是开口道：“只要你把你大儿子给我，之前欠我们钱庄的二百两银子，只需要再还三十两，就一笔勾销，不知两位觉得如何？”
静默期间，还没等虞张氏表态，虞沛的神色已经有所松动了，他对着虎哥开口：“我······”
虞张氏被虞沛的动作震惊了，母子这么多年，虞张氏对虞沛再了解不过，知道他这是意动了。
“老大，你可不能糊涂啊，玉儿可是你的长子，这些年你外出求学，久不着家，都是玉儿在我跟前承欢膝下，而且玉儿又孝顺又聪明，像你一样有读书天分，你可要想好。欠的钱大不了我们跟别人借，可不能把这么好的孩子给卖了。”虎哥在一旁听到自己看中的虞钰竟然还念过书，不由得甚是惊喜，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挖到宝了，这个时候，能够读书识字的人，任何情况下都会被人高看一眼，虎哥就感觉，自己做主的这二百两银子真是值了，等回去也不用怕有责罚了。
虞张氏的这个反应在虎哥的意料之中，年纪大了，又是个妇人，难免心软，可虞沛这心肠冷硬的，叫虎哥也颇为意外，没想到读书人的心肠比自己这些人还狠。
不过因为虞沛的态度，虎哥更不着急了，虞沛已经心动，会想办法说服他的母亲的。
虞沛向虎哥表示，想着单独与母亲说说话，虎哥二话不说就允了，也不怕二人做出什么事情来。
另一边，等母子两人离众人都有一定距离，两人才停下脚步。
“老大······”虞张氏张口就要劝虞沛，不让自己这个大儿子做出这么丧良心的事来。
这个时候，她的心里全是虞钰从小到大的模样，更加觉得自己这个大孙子可怜。
面对将自己抚养长大的母亲，虞沛是有一瞬间的心虚，可他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还是很有理由的。
“娘，你忘了，玉儿并不能生育。”
虞沛的这句话，让虞张氏立刻没有动静了，过了一会，才艰难的开口道：“老大，大夫也说了，玉儿的这个毛病，不是不能治，或许有一天就好了呢？玉儿长得好，脑子也聪明，你就这么舍得？”
虞沛心里还真的没什么不舍得的，虽然说长子对任何一对夫妻来说，都有着特别的意义，当初虞沛也为虞钰的到来真正欢喜过，可虞沛和虞钰父子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虞钰小时候又总是生病，虞沛也不敢把过多的感情投放在虞钰身上。一直以来，虞沛和虞钰的父子相处，更加像是上下级关系，虞钰就算心里渴望父爱，可对待不太熟悉的父亲，也不知如何亲近，因此态度上不免恭敬有余，亲近不足，父子关系更加生疏了。
虞沛对虞钰的喜爱，还比不过对小宝的，至少对这个正常健康的孩子，虞沛还亲自抱过哄过，天然的喜爱就加深一层。
正是因为没什么感情，虞沛对身体有疾的长子才放弃的如此轻易，毕竟，已经有了小儿子，大儿子就再也不是独一无二的，有了虞钰的成功经验，虞沛对小儿子的教养还是很有信心的，相信不会比大儿子表现的差。
但虞沛也知道不能这么说，因此就准备心平气和的跟母亲讲道理。
“娘，你也知道这可能性有多小，玉儿已经快十三岁了，离十六岁就还有三年，这么短的时间，先不说能治病的大夫能不能找到，就算找到，诊金和药费我们也付不起了，而且不说别的，过两年玉儿也要开始相看人家，要是毛病好不了，可这不是坑害人家姑娘？要是真相被发现了，这十里八乡的，咱们虞家可怎么做人？咱们虞家还有其他的孩子呢，他们的婚嫁之事怎么办？不能因为玉儿一个人，把全家一起拖累了。”
(https://www.eexsvv.cc/164905/10422284/)
1秒记住E小说网：www.eexsvv.cc。手机版阅读网址：m.ee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