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玛丽苏文皇后的贴身小太监（四十七）
虞钰忍着心中的不适，将自己之前想好的说法倒了出来：“之前我倒也想过要不攒些钱之后读书科举，或者说做个小生意，总也饿不死，能混个温饱。
只是我年龄有些太大了，不管是读书还是做生意，想要熬出头都是讲究天分的，而且前期要花的钱都不是少数，我就是担心，白白耗费了银钱最后一事无成。而且在这府里，我也涨了些见识，要是背后没人撑着，最后有好下场的也是少数。
虽然后来被师傅看中，跟着在厨房里学了些手艺，只是我见识再少，也知道那些点心方子要不是在府里，主子们又和善，我也保不住，万一出去了，等和府上耳朵情分单薄了，也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风光。
只是不管做什么，万一哪天我身上的这些问题被暴露出来，最后结果都不太好，我一想就觉得难受。
现在有些嫂子婶子给我介绍对象，我心里到也是想着成家立业，只是我也不忍心耽误那些好人家的女子，反正我是注定无后了，又何必拉人家下水，让人家守一辈子活寡还让人说嘴？”
上头的李绥听着，到觉得虞钰心诚，虽然说里面有些话有些想当然了，想的还是不怎么透彻，真要是想把日子过得好，不受苦怎么行，虞钰话里话外都是想出人头地，付出就得有回报，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可是这世上读书、做生意的多了，能真的出头的还是少数，多数人都是默默无闻，日子还不是照样过着？
不过虞钰的年纪还小，心气高也正常，但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进宫当公公啊，还是年纪小不成熟。
不过能想到女子将来的处境，为了不拖累别人决定不结婚的，还算这个小子有些良心，还是有一点可取之处的。
李绥心中虽然对虞钰有了好感，但在面上是一点也没表现出来，虞钰见自己说完李绥还没有反应，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说道：“国公爷，也是我自己有点小想头，不想着这辈子碌碌无为，也不想着真像家人所说被别人嘲笑。
宫里再不好，民间风评再查，只要手里能掌握实权，又有谁能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而且也请国公爷放心，我在这世上现在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的，要想出头只能靠着府里，是万万不敢对大小姐和李家不利，您要实在不放心，也随便对我做什么。
万一我能在宫里混出头来，往后对李家不也是一件好事，往后宫里有什么消息，您也能······”
“大胆！”李绥听虞钰说道这里，觉得虞钰这人越来越不像话了，嘴里什么都能说，也没个把门的。
不过虽然李绥嘴上训斥了虞钰一番，但不得不说，他现在还真的有些心动。
李家在皇宫里要是说没有什么人脉那是胡扯，只是那些人都在暗地里，如果有事想要联系上，不光是过程麻烦，还得冒着暴露的风险，所以动用的次数并不太多，有时候有些暗亏也就只能咽下了。
可虞钰就不同，作为李元瑛的陪嫁进去，身份上也就过了明路，而且平时有些事情，还真是他的身份上方便。
而且就像虞钰说的那样，他今天也算对李家叫了实底，李绥自然有办法查证他说的是不是实话。要是真的，那虞钰的一切都被李家掌握着，现在李家还算对他有恩，以后还要靠着李家出头，不管从哪方面说，日后背叛的可能性也大大降低。
简单的说，就是护国公府好了，虞钰才能好，要是护国公府不好，要想收拾一个小小的内监，也不算什么难事。
不过之前刚想着虞钰年少见识短浅，没想到在这件事情上的利害关系上倒是看得明白，这样的人有脑子，用起来也放心。
于是李绥沉吟了一会儿，也就松口了：“记住你的话，进宫后安分守己，别给你主子惹麻烦。”
在李绥沉默的这段时间，虞钰的心里一直不安生，现在就是临门一脚了，不管怎么样，要想完成原主发布的主线任务，进宫是必须的，而让李绥同意自己作为李元瑛的陪嫁进宫，是最便捷的一条路。要不然自己就算想办法找了其他的关系进宫去，也不一定能顺理成章的留在李元瑛身边，又何谈保护呢？
在听到李绥终于松口，虞钰也觉得圆满，脸上的喜悦更不掩饰。
李绥见虞钰如此喜形于色，对虞钰的防备又降低了一些，之前看虞钰说话挺有调理，态度上也很镇定，现在看来，情绪如此外放，就算有城府还是太浅了。
对虞钰李绥还是嘱咐了两句：“我李家也不盼着你以后为府里做什么，只要记着一条，好好的伺候主子，别让她烦心，知道吗？”
虞钰当然知道李绥口中的“主子”，除了李元瑛之外没有旁人，心里也感叹李绥这个国公的爱女之心，因此答应的很痛快。
“从我入府到小姐身边伺候以来，小姐一直对我关照有加，虞钰也不是那种狼心狗肺不知恩的白眼狼，往后有我在小姐身边，只要有一口气在，绝对不让小姐有事。”
对于虞钰的表态，李绥不置可否。
虞钰也知道只凭自己空口白话，代表不了什么，但是日久见人心，自己对李元瑛的维护，总是会被他们看在眼里，知道自己对他们真的是没什么恶意。
恰恰相反，在护国公府的这几年，府中亲人之间亲密有爱的气氛，让在这个世界受到亲人伤害的虞钰十分羡慕，私心里对李家众人极为喜爱。
李绥和虞钰既然达成了共识，两人之间也没有别的话要说，李绥就叫人把李元瑛叫回来，给她交代一下。
李元瑛回来之后，李绥看着女儿脸色立马就变得缓和，让虞钰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这种过于明显的区别对待，也真是够了。
李元瑛显然非常好奇最终的结果，李绥只是对着李元瑛笑道：“明天我会让大夫给这个小哥检查一下身体，要是没什么大毛病，就让他跟着你进宫，要是他行事有差错，让你身边的四个大丫头教育教育他就行。”
对李绥的这句话，李元瑛只听到父亲同意让虞钰跟着自己进宫，李元瑛想到今后也能吃上虞钰变着花样的美食，就觉得心情愉快，已经顾不上想别的了。
虞钰却从这句话里听到了警告，李绥让大夫给自己检查身体，分明是对虞钰刚才所言还抱有怀疑，也就是虞钰本身坦荡，才对李绥的这一手毫不担心。
最主要的是，李绥提醒虞钰以后要在李元瑛身边有分寸，春夏秋冬四景也会跟着李元瑛入宫，按照她们对李元瑛的忠心，虞钰万一有个什么不对，她们发现之后也会及时采取措施，所以虞钰千万别生出什么坏心思来。
其实对这一点，虞钰内心里反而是庆幸的。虞钰之所以死皮赖脸的也要入宫，最根本的是为了向李元瑛这个任务目标提供保护，为此，他事先就准备了好几种说法，专门在不同人的面前进行应对。
这次在李绥面前，虞钰树立的形象就是心里有野心但是身体上的客观因素不给力，只能转移努力方向的形象，性格上有些心机，但是因为年龄尚小、涉世未深，心思上不免浅显。
其实虞钰还准备了不少其他的形象，比如一心爱慕大小姐宁愿自宫进去陪伴的痴情人，身有血海深仇为报仇入宫查找真相的苦情人，为了进一步提高厨艺想尽办法接触御厨的痴心人······
但是到了李绥面前，直觉告诉了他那时的最优解，自己选择的那个形象，才是最令人放心的。
其他的说法，不说形象过于虚无，根本经不起别人查探，最重要的是，那些形象在别人眼里实在是太不可控了，人心本来就易变，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就可能喜欢那个，如果以后虞钰此时的心情也变了，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所以虞钰必须要有野心，还是能李家人掌控的野心，因为人类天然的利己性，才能始终和李家保持立场上的一致性。
虞钰虽然心里对这一点明白的不是特别透彻，但是潜意识里已经触摸到了这一点，才做出了那样的选择。
实际上，要说这世界上谁最无欲无求，非虞钰莫属。
就连这个世间的僧侣道士，也想着多收一点香油钱，想着将自己所属的宗教发扬光大，更别说芸芸众生，对酒色财气等三千红尘毫无抵抗之力。
只有虞钰，一直潜意识里将经历的任务世界视为虚幻，因为身在红尘， 所以权利地位金钱这些东西，虞钰有条件的话也会追求，但因为生命中需要不断的旅行，这些东西也没被虞钰太过放在心上。
可是说是实实在在的视富贵如云烟了。
但虞钰再以任务为重，再是爱岗敬业，在能够轻松一点完成任务时也是不会迟疑的。
虞钰现在可是跟春夏秋冬四景围着同一个主子转，还是作为她们的下属，早就认识到她们甜美的外表下凶残的本质。
但是对虞钰而言，这些姐妹们就是一起做任务的那种神队友。
在原身的记忆里，后来在皇后娘娘身边只看到了夏景和秋景，春景和冬景却不知所踪，也没有在任何人口中听说过她们的存在。
虞钰不知道这里面发生过什么故事，想来也是一般的宫斗套路，不过这一次有了自己，他会帮这些姐妹们注意，努力给她们一个好结果的。
在李绥敲打完，虞钰就跟着李元瑛重新回到小院。
第二天，就有大夫上门给虞钰把脉，全程面色严肃，不苟言笑。
虞钰对来人并不认识，李元瑛倒是对其很是熟悉尊敬，见面就叫“严伯伯”，想来这个严大夫跟李家也是关系匪浅。
隔天虞钰就收到通知，让他也和四景一块跟着胡嬷嬷学习。
虽然胡嬷嬷没有调教过太监，但是宫里的一些道理是共通的，虞钰总能学到点什么。
真的学习起来，虞钰就感觉自己像重新读了一遍高三，每天都面临着高压，而且授课老师还不注意学生的心理状态，反而可能因为性别差异，对他尤为苛刻。
虞钰就纳闷了，不是都说封建社会男性天生高人一等， 怎么到了自己就一点福利待遇都没有，反而光是受罪了？在这种紧张有序的日子里，时间也好像过得飞快，转眼之间就到了六月初六，也就是李元瑛的生辰日。
今年这个日子更加特殊一些，还是李元瑛的及笄日。
笄礼古代嘉礼的一种，是属于女子们的成年礼，《礼记·杂记》：“女子十有五年许嫁，笄而字。”代表着许嫁女子成年可以结婚。
要说民间女子及笄礼十分简陋，也就是当天在头上插上一个簪子完事，李元瑛的这个笄礼可谓是盛大隆重之极，正宾、赞者、赞礼、摈者和执事无不备齐。
现在行笄礼的人家，规格的高低就是看正宾，基本上都是由主人家在姻亲故旧中，选择和自家关系最好、社会地位最高的“全福太太”来担任的。
什么才能被人称之为“全福”？就是上有父母、下有儿女，夫妻恩爱，兄弟姐妹和睦相处的有福气的人，这样的人来当正宾，也是对及笄女子的一个祝福。
赞者是正宾自己选择的助手，摈者是协助主人处理事务的助手，执事专门奉冠笄，也是协助正宾行礼的。
几乎每一家为自家女儿行笄礼时，在这些人员的选择上都是一场极为耗费脑细胞的战斗， 不过这次李家倒是没有这样那样的顾虑。
李元瑛的皇后名分早定，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钦天监早就算好了帝后大婚的吉日，只等着当事人笄礼过后举行仪式。
就算有人在内心里对李元瑛的将来不怎么看好，也不会明着表现出来，有的是人为了跟皇后和皇后的娘家打好关系，在笄礼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上自告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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