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带好手炉,我给爷拿了些茶叶,大爷上课前,可以和其他夫子一起泡来尝尝味道,中午饭菜若是不合口,便让小厮跑一趟饭馆,别让您饿坏了脾胃。”
瑶君一面给白檀穿戴整齐,一面细细叮嘱着白檀一些小事,生怕他在贾家学堂里待的不舒服。
月影也在一边挑选配饰,两个人就将白檀围了个水泄不通。
露华和长风没有事情做,露华便开始教起长风读书识字,
白檀一面听着瑶君说话,一面逗弄着笼子里的鹦鹉,
外面宝玉和东华的声音传来,“檀兄弟快些呀,再晚可就要迟了。”
自从宝玉和秦钟认识后,便央求了老太太以后要和秦钟一起去贾家学堂读书,
老太太难得见宝玉起了向学之心,也改了对秦钟的态度,连夸他是个好的,能劝着宝玉读书。
而东华则是一开始就和贾兰一起上学,现在多了宝玉一个,便三人一同坐马车去学堂。
而白檀最近外面的事情也闲了下来,便也每日去学堂教些学问,也算温故知新,
如此叔侄4个日日一同出发。
只是白檀东华不喜欢秦钟那副未语面先红,怯怯羞羞的女儿模样,总觉得他带着宝玉不学好,
因此每天在学堂里见了秦钟,打了招呼后,只当没这个人。
秦钟家境不显,本来见白檀玉冠绣服,骄婢侈童,心里对白檀多了些耳鬓厮磨的心思,但见他对自己不假辞色,
便一心只和宝玉缠绵,也不上赶着去和白檀闲话,
宝玉见自己亲近的兄弟都对秦钟没有好脸色,急得他是抓耳挠腮,但却也没有其他法子,
更加上白檀在太虚幻境里给他醒了神,虽然平时也一副孩童性子,却多了一分对世情的明悟,
平日里对规劝自己向学的话,也没有10分排斥了,
在学堂每日和东华贾兰一起跟着白檀读四书,少了些正经的胡闹,精致的淘气,反动不动把不爱读书的秦钟撇在一边,
更让秦钟哀怨不止,只他实在不是个扶得上墙的性格,
见宝玉少了和他的亲近之意,便和诨名香怜玉爱等人,另有那爱结交契弟的薛蟠,几人每日八目勾留,弄些缠绵情意。
正好今日,白檀闲来无事,过去给丙班上课,
一节课上罢,等到了自习的时候,白檀便和其他班级的夫子,一起在另一边讨论学问,把课堂交给一应助学管理。
几人刚将收集到的往年的考题拿出来,说的兴起时,
就听到丁班的助学过来敲门道:“丁班闹了起来!”
甲班的老举人一向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问道:“可曾去向代儒老先生说了?”
那助学回道:“先生今日请假,便让他孙子贾瑞过来顶班,瑞大爷已经过去了,可裁决的并不公正,
丁班的学子不忿,便由那贾蔷带头,纷纷助拳和金荣他们打了起来。”
“两方械斗,除了贾瑞不公外,可另有缘由?”
乙班的夫子问道。
那助学吭吭哧哧的,很不好意思回答,见众位夫子面上皆有不耐之色,还是硬着头皮道:
“有些小学生因家中贫困,所以素爱捧着那薛蟠胡闹,暗地里结了契兄弟弄钱,
这薛蟠一向是喜新厌旧的,前日和金荣好,明日就又爱上了香怜玉爱,把那金荣撇在了一边。
可巧他近日又有了新欢,便也不太搭理那两人,
那两人便又和刚来的秦钟搅合在了一起,正巧被那金荣碰见了,回到学堂里嚷嚷了出来。
本是各打20大板的事情,偏瑞大爷过去调停,只说香怜秦钟的不是,
那贾蔷怕他嫂子的娘家弟弟受委屈,便闹了起来,动作间又伤了旁人,
众人便趁着这个由头发作了一场!
贾瑞镇不住场子,先让我过来禀告!”
众人听这阵仗不小,连忙起身,白檀也怕宝玉和贾兰受了无妄之灾,连忙跟着过去了。
众人从讲台的小门处,到了现场,就见学堂里一片狼藉,桌子椅子都被推倒,
纸张散落一地,满地都是墨痕。
那金荣挥舞着一根木棍,虎虎生风,
秦钟捂着脑袋,明显被打破了头,旁边宝玉和贾蔷,正将他护在身后,
另一边贾兰扯着贾菌往后退,东华拎着一根正在滴墨的毛笔在角落里看热闹。
其他人有为金荣助拳的,有为宝玉当马前卒的,
有拿扫把的,有拿砚台的,还有人提着凳子腿,
还有人趁机踢到贾瑞,三三两两过去趁机打人的。
更多的还是那些打太平拳助乐,拍着手叫好的。
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放肆放肆!反了你们了!”
甲班的夫子怒吼一声,众人回头看到夫子来了,连忙将手中的武器放下。
屋里正安静时,就见大门猛然被踢开,宝玉的小厮叫做茗烟的,拿着个门栓闯了进来,
因学生们都站着,把夫子们的身影都挡住了,那茗烟儿也没看到有先生在,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了起来:
“姓金的,你是什么东西!”
“我们C屁股不C,管你JB相干!横竖没C你爹去就罢了,你是好小子,出来动一动你茗大爷!”
原来是外面等着主人家的小厮们,听到里面吵闹,便打探了一番,
其他小厮们,只听见是金荣和秦钟起了龌龊,
但宝玉的小厮是知道宝玉之前和秦钟并不清白的,
听到这话,知道宝玉是个贴心人,不会让自己的老情人受委屈,
便因护主心切,违背了学规,闯了进来!
那金荣不是个好脾气的,不然也不会寻衅滋事,
本来看到夫子心里一慌,怒气散了大半,只剩惊恐。
现在被茗烟一骂,一股子无名火又窜了上来。
“奴才小子都敢如此,只和你们主子说!”
说着便又要上来抓打宝玉!
在后面腿脚慢些的李贵,此时才追上茗烟的脚步,
将要动手的茗烟拉了回去,敢出了门外,又将宝玉护在身后,
头脑都被那金荣抓打了几下,也没有还手,只对着一旁栽倒在地的贾瑞道:
“学堂出了这般事,传出去岂不是丢了太爷的脸,瑞大爷还不起来,整肃整肃学堂,不然叫夫子们知道了,今日动了手的,哪个又有好果子吃呢?!”
总算是听到了句人话,
白檀在后面听到这番话,忍不住的低笑了起来,
说实在的,小学生们打群架,他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只觉得很好玩罢了。
可前面的夫子们却都气坏了,听听吧,听听吧,他们这是听到了什么污言秽语!
简直有辱斯文!
甲班的先生哼了一声,众人便如同摩西分海般露出了一旁的夫子们。
李贵骇了一大跳,连忙向夫子们赔礼道:
“小子无状,闯了学堂,这就退出去,请先生们息怒!”
先生们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只道:“你出去,念你初犯,又是过来拉架的,今日便不和你计较,日后不可再犯。
叫刚才那个嘴里不干不净的进来,
其他人,将桌椅板凳都扶好,咱们一件一件分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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