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云霄王府,苏霄已经换下了朝服,穿着一身松软的藏青锦袍,慵懒地斜倚在铺着白狐裘的软榻上。他手中把玩着一只温润的白玉酒杯,杯中美酒散发着醉人的香气。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容,从早朝到现在都未曾消退。
心腹幕僚张先生侍立一旁,脸上带着恭维的笑意。檀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香雾,与酒香交织在一起,衬托出一室的奢华与闲适。
"先生,"苏霄突然轻笑出声,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今日朝堂之上,我那好大哥的脸色,真是精彩纷呈啊!哈哈,三百万两?他也好意思拿出手!简直是自取其辱!"
张先生连忙躬身附和:"殿下运筹帷幄,一击必中!今日之后,满朝文武谁还敢小觑殿下?太子的威望,已然大损!经此一役,殿下在朝中的声势,必将更上一层楼!"
"这只是开始。"苏霄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他放下酒杯,坐直了身子,"父皇不是看重他的仁厚吗?我就要让所有人看看,这所谓的仁厚,在真正的实力面前,是多么的不值一提!柳荀那边,先生也要盯紧了,吃了我的,总该知道该怎么做。"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午后的阳光正好,照在他俊美的面容上,却驱散不了他眼中的寒意。今日这一局,他不仅赢得漂亮,更是在朝堂之上,当着百官的面,狠狠打击了太子的威信。
一千五百万两对三百万两,这悬殊的差距,足以让人对太子的能力产生怀疑。而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殿下高明!"张先生恭敬地说道,"柳太尉那边,属下已经安排人密切关注。有了这一千五百万两的人情在,他就算想继续支持太子,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苏霄满意地点点头,重新坐回软榻,端起酒杯轻抿一口。今日这一步棋,他走得漂亮。不仅在朝堂上大大露了一手,更是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实力。
这场夺嫡之争,才刚刚开始。
傍晚时分,御书房内烛火初上,光影摇曳。
苏御批阅完最后一份奏折,揉了揉酸痛的眉心,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和忧虑。他抬头看向侍立在侧的大太监王瑾,后者如同一尊雕塑般垂手躬立,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王瑾,"苏御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难掩的感慨,"你说说,朕这些儿子,可有一个是真正省心的?"
王瑾微微欠身,却不敢贸然接话。这种关乎储位的话题,一个不慎就是掉脑袋的大罪。
苏御也不指望他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老大苏鸣,是仁厚,可仁厚过了头就是懦弱,魄力不足,难承大统!老二苏霄,心思深沉,看似内敛,实则比谁都狠,今日朝堂之举,看似为朕分忧,何尝不是借机打压太子,收买人心?其心机手段,令人心惊啊!"
他站起身,在书房内来回踱步,继续点评着自己的儿子们:"还有老三苏恒,乖张狠厉,性情不定,也不是个安分的。老四老五老六,哪个没有自己的小九九?更别提..."他突然顿住,眼中闪过一丝令人心寒的厉色,"南边那个胆大包天,敢公然反叛的逆子苏寒!朕这一生,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最后一句几乎是咆哮出来的,吓得王瑾一个激灵,连忙跪下:"陛下息怒,龙体为重。皇子们各有优点,或有磨砺,将来必能成为国之栋梁..."
他的声音放得极低,小心翼翼地挑着好听的说,生怕一个字说错就惹来杀身之祸。
苏御冷笑一声:"国之栋梁?今日朝堂之上,你也看到了。一个身为太子,却处处被动,任人牵着鼻子走;一个表面忠孝,实则步步为营,借机敲打。这些都是什么?都是在打自己的算盘!"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走到窗前。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他的龙袍上映出一片血色。
"朕老了,"他突然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得的疲惫,"这些年来,朕费尽心思,想为社稷选一个真正的明君,可这些儿子......"
王瑾依旧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他在宫中几十年,最懂得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闭嘴。此刻的皇帝,显然是在自言自语,不需要任何人的附和。
御书房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仿佛在应和着帝王心中难言的忧思。
苏御从对儿子们的忧虑中回过神来,目光落在案几上那份南离的文书上。方才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锐利而坚定的帝王之气。
"罢了,"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儿孙自有儿孙福,朕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眼下,先把南离这头喂不饱的饿狼打发了再说!"
王瑾见皇帝神色有异,连忙从地上爬起,恭敬地立在一旁。
"传朕旨意,"苏御目光如炬,"明日宣南离使臣周岳进宫觐见!三千万两赔款,一文不少,给他们!让他们知道,我北玄虽遇困境,却也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
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三千万两,虽然几乎掏空了国库,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必须拿出来。北玄的尊严,不容挑衅。
突然,苏御猛地一拍桌案,茶盏都被震得跳了起来。他的语气陡然转冷,带着刺骨的寒意:"但是!割地之事,绝无可能!明州三府,一寸一毫都不能让!那是我北玄的疆土,是我苏家列祖列宗打下来的基业!谁敢让朕割地,谁就是我北玄的千古罪人!朕丢不起这个人,更不能愧对列祖列宗!"
王瑾被皇帝突如其来的怒意吓得一个哆嗦,连忙叩首在地:"奴才遵旨!陛下英明!"
烛光下,苏御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此刻的他,不再是方才那个为儿子们烦恼的父亲,而是一国之君,手握乾坤的帝王。那份南离文书在他手中被捏得咯吱作响,仿佛在向天下宣告:北玄可以赔款,但绝不可能割地!
夜色渐深,御书房的灯火却更亮了几分,映照着这位帝王坚毅的面容和不可动摇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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