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公账没钱的缘由
最后的数目？
谢之忠立马将手中的账册翻到最后。
只见上面朱笔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账上结余：零两银子。”
“账上没钱了！”沈氏瞪大了眼，惊得先脱口而出。
“对啊，公账上没钱了。”长公主淡淡勾了勾唇角：“说来也怪，本宫半月前查账时，公账上还有三万两银子，怎地这半月就府上就将公账上的银子都用完了呢？”
谢国公府的开支的确很大，但绝不至于大到半月就用完了三万两银子的地步。
这个道理不仅沈氏懂，就连谢之忠这个不过问内务的武将，也明白。
“沈氏，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冷着脸，对着沈氏质问道。
沈氏哪里知道缘由，但身为一个了解儿子秉性的母亲，她堪堪猜出了几分。
如今掌家对牌都被苏蕴兰扔给了那古兰依，公账也全由那古兰依调动，账上突然没了银钱，罪魁祸首是谁一目了然。
但那古兰依敢做这事，她很难说跟她的谦儿没有半点关系。
可为了让她的谦儿不被牵连，沈氏干脆一口咬定：“我向来不管账本，怎会知道公账上的银子去哪了？”
“而且公账和府上的掌家对牌分明都在那古兰依手上，我哪里知道殿下手中这份是从何而来？”
“殿下莫不是被什么狡诈的下人蒙蔽了，得了一本假的账册？”
“噢？”长公主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你当真 觉得本宫手上这本账册是假的？”
沈氏心头一颤。
但同时她的内心又无比坚定。
府上仅有的一本账册都在那古兰依手上，长公主拿来的这本肯定是假的！
而且依她谦儿的秉性，哪里看得出偷拿府上公账银两的事！
一定是账册的问题！
再次坚定了这个想法，沈氏说出口的话都无比有底气：“殿下，您就算再不喜欢我，也不能用公账来诬陷我们二房啊！”
“仅有的账册都在那古兰依手上，您这本……”
长公主赏了她一个白眼，冷声道：“李嬷嬷，你告诉她。”
李嬷嬷立马上前：“回二夫人，府上并非只有一本公账。”
“自从二少夫人嫁入府中并执掌内务后，府上就有一摸一样的两本公账。”
“一本公账放在殿下手中保管，方便殿下随时查账，另外一本和掌家对牌一同交给掌家之人。”
“因此，这本公账的确是真的。”
沈氏这下算是听明白了，可她的脸色灰蒙一片，哪还有半点血气？
这本公账既然是真的，那岂不是说明那古兰依和她的谦儿当真……
不对，这都怪苏蕴兰！
沈氏越想越不对，恶狠狠地瞪向她：“你怎么从来没说过，府上有两本公账？”
要是她早知两本公账的存在，说什么都不会让苏蕴兰那么轻易的交出掌家之权啊。
回应她的是苏蕴兰委屈的目光：“母亲从未问过蕴兰公账一事啊……”
沈氏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是，她不擅打理账册，的确从来没有问过她，可这是她……
“够了！”谢之忠看着公账上的大字，火气更甚：“沈氏，你说的那古兰依人在何处？把她给我带来！”
贪墨府上公账，这不管放在哪家，都是滔天大罪。
他早在信中听过谢怀谦在西域就和一个西域女子有了苟且，还生了个子嗣，回上京之后还将那西域女子纳为平妻。
他不是没想过阻拦，奈何他收到消息的时候，木已成舟，看在那西域女子生了子嗣的份上，他也只能默认。
原本他是想着回上京之后，对谢怀谦的正妻多加补偿和安抚，却没想到那西域女子能干出来这等事！
简直可恶！
看沈氏不言，谢之忠又将目光投向地上奄奄一息的谢怀谦：“孽子，你说！那古兰依人在何处？”
谢怀谦哪里说得出话？
更何况，现下他心里也是一百个惶恐和害怕。
他才受了家法，要是让父亲知道他还擅自挪用了公账，那他岂不是真的要被逐出家门？
不过父亲要找阿依，那他是不是将所有的都推到阿依身上，这样一来父亲就不会责怪他？
至于阿依那边，他之后再去补偿也不迟，左右阿依懂事，定会体谅他……
也就是苏蕴兰不知道他心底这点弯弯绕绕，不然她高低要骂他一句“没担当”。
从始至终，率先提议挪用公账的是他，威胁那古兰依必须动了公账的也是他，想推脱罪责的还是他。
他倒好，最后还想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
但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早就看穿他的想法长公主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忠弟，据本宫所知，挪用公账不仅与那古兰依有关，还与怀谦有关。”
“那古兰依已被本宫带到府外候着，你看他们二人犯下此等大错，该当如何处置？”
长公主还是把处置权交到了谢之忠手上。
该如何处置呢？
“按照家法，擅自挪用、贪墨公账者，当打一百杖！”
他的话掷地有声，深深地刺进了每一个人的心中。
但各自的心境不同，品出的意味也就不同。
比如苏蕴兰，她就无比舒畅。
狗男女终于遭到报应，怎么不算美事一桩呢？
又比如沈氏，她则满脸死灰。
她的谦儿又要被打一百杖，那谦儿可怎么活啊！
她张了张口，试图求情，可谢之忠警告地看着她：“沈氏，你若再敢求情，我就连你一起罚！”
慈母多败儿，谢怀谦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跟沈氏脱不了干系！
而谢怀谦，除了惧怕以外，全是对苏蕴兰的怨恨。
要不是她非要五万两银子，他怎么可能撺掇阿依去挪用公账，又怎会被长公主查出问题？
谢之忠面色冰冷，再次拿起龙头宝杖：“还不将人带上来！”
那古兰依很快就被押到了祠堂最深处。
她跪在谢怀谦身侧，看着眼前的牌位，眼底是难以言说的复杂和……恨意。
这谢家祠堂，就该被毁了！
谢之忠没看出她的异样，沉着声质问：“你们二人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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