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木莲签订了契约。
银货两讫，王庭才细看蝴蝶和蜜蜂，于是便发现了关窍。
那细小的，一圈儿又一圈儿叠起来的细铜丝。
这就是蝴蝶翅膀疯狂颤动的秘诀！
木莲收了钱，便仔细介绍道：“做弹簧铜丝要选硬点儿的，太软的话容易变形。”
“要注意留缝隙，圈儿与圈儿之间的缝隙不能太窄，也不能太宽……”
“你让匠人慢慢试吧，总能试出最佳的效果。”
“我这个……其实挺粗糙的！”
木莲一点儿都不心虚，在后世还有‘金点子公司！’一个好点子，能创造的价值可是不可估量的。
但这是古代。
王庭就感觉自己亏了！
不过是一个小巧思而已。
只是这样的巧思偏偏那么多匠人祖祖辈辈都没想出来。
那就活该人家挣钱了！
王庭抽了抽唇角。
弹簧……这玩意儿……这玩意儿太容易被人学了去！
幸好他契约上写明了，半年内不让木莲再做同样的东西，他就可以利用这半年时间集中力量制作弹簧，再命人设计此类花翠首饰。
抢个头彩，挣他几百上千个一千贯来！
哼！
买都买了，多说无益！
王庭立刻让人宣扬出去，王家铺子的人奚落旧日贵客的事情不但被完美解决，没有影响声誉，反倒是趁机搞了一波打折活动，名头竟更响了。
趁着他家打折，木莲也没忍住选了些通草花绢花和珍珠插梳。
挣钱了啊！
是该犒劳一下自己。
还给秦砺买了一顶银鎏金的冠子。
他为木家的事情跑上跑下，很是该感谢一下。
剩下的银子太多了，带回去太过显眼。
王庭派人帮她把钱抬去抵挡所存，木莲出门没找到鹞哥儿，倒是看到了秦砺。
秦砺和木莲身后的王庭对上眼神。
眸光交错，都带着打量。
王庭率先笑眯眯地跟秦砺拱手：“在下王庭，字远山，久仰秦巡检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秦砺看向木莲，木莲忙介绍：“少东家！”
“他们欺负你了？”秦砺并未回礼，他看向王庭的眼神颇为不善。
木莲连忙扯着他的袖子，语气欢喜：“是有两个人欺负我，不过少东家已经解雇他们了，还给了我赔礼！”
“这事儿已经翻篇了！”
秦砺这才拱手回礼。
木莲扯着他的袖子问他：“你不是在当差么，怎么过来了？”
秦砺：“鹞哥儿去找我，我们在半路遇上了。”
难怪他知道自己被欺负的事儿。
“那鹞哥儿呢？”木莲又问。
秦砺和她一起往抵挡所走：“打发他回去了！”
他的目光落在小厮抬着的木头箱子上。
木莲便又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低头，然后踮着脚尖儿凑到他的耳边儿道：“这都是银钱，有你的功劳，回去我再跟你细说！”
秦砺看着她的得意样儿，心尖儿发痒。
站在花翠铺门口的王庭看到这一幕便抬手遮在额头前，嘟囔一句：“今儿这日头真大，忒晃眼了些！”
说完便转身进了铺子。
木莲和秦砺进了抵当所，同伙计的说她要存银一千四百两，伙计忙将他们迎到里面的雅间，请来掌事和估量郎来验看。
验看完了就按照木莲的要求换交子给她。
一张一千贯的，一张五百贯的，一张两百贯的，其他的全部开成十贯的。
一千四百贯！！！！
秦砺一时无言。
他攒了这么些年才攒下一千多贯！
自家小娘子卖个绒花就卖了两千贯？
这钱是纸糊的？
喔，换成交子倒还真是纸。
秦砺的心情顿时变得极其复杂！
但眼下不是问话的时候。
揣好钱往外走，忽然听到了秦老头儿的声音，木莲忙拉着秦砺躲在角落里偷看偷听。
掌事：“良田二十亩，折价三百贯，月息三分利，你们抵多久？”
陈老头儿皱眉，不甘地道：“怎滴才折价三百贯？明明良田是二十贯一亩。”
掌事：“若你要卖这个价钱也使得，老翁这田地是当还是卖？”
“若卖，我们也收得！”
陈老头儿哪里舍得卖！
陈二郎见他不言语，便劝道：“爹，三百贯就三百贯吧，银钱不够您再拿十亩地出来抵挡，反正只要那啥之后就能还上，左右不过一两个月的事情！”
陈三郎也劝道：“是啊爹，您就多当十亩地！”
“徐衙内那儿的银钱再不还，我们可就……”
陈老头儿咬牙道：“不用多当，我手里还有些！”
然后对掌事道：“当，当两个月！”
掌事将当票写好，又交割了三百贯给陈老头儿：“您点点数目，两个月后若不来赎，这些地就不是你的了！”
当了三百贯，扣除利息，到手二百八十二贯。
陈老头儿的心都在滴血。
瞧着父子三人离开抵当所，木莲和秦砺才从角落里走出来。
“那两兄弟竟在外欠了那般多的钱！”
“只当两个月，看来他们有两个月就来钱几百贯的路子！”
“你可得想办法好好查一查他们！”
木莲觉得这里头指不定有猫腻！
陈老头儿父子几个真有挣大钱的本事，也不会沦落到抵当田地还债。
秦砺颔首应下，他的脸色不大好。
“老不死的手里的田，是爷爷给他的聘礼！”
“当年我娘病重，老不死的也没舍得把手里的田地拿出来抵当！”
木莲心说，那会儿他指不定盼着你娘死呢！
什么时代都不缺想吃绝户的凤凰男。
“我想去买些东西！”木莲见秦砺的心情被那三人破坏殆尽，便连忙转移话题。
“挣钱了，先把我爹娘他们流放要用的东西采买齐全。”
“不过你要是没空的话，那就改日等你沐休的时候咱们再去！”
秦砺道：“寒食清明我们要休务七日，但军巡铺不可无人值守，故而大家轮流休。”
“明后两日，排了我休！”
“现在也有空，明日的差事我已经办完了！”
他这么一说，木莲便想起大梁官员们的节假日其实挺多的。
元日也就是春节放七天。
冬至放七天。
寒食和清明一起放七天。
上元节五天，天庆节五天，中元节五天，端午除夕重阳夏至腊八各一天！
皇帝的生日，太后的生日……都放假！
简直比现代还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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