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尘封喉头滚动了一下，“这桩秦义殊篡改圣旨案，其实一开始并非我查出，当年江北的巡抚莫清最先发现了这桩案子的疑点。”
“后来莫大人因年迈要告老还乡，这案子才辗转到了我的手上。”
穆尘封眸光愈发深沉，思绪一下子就被拉回到那桩旧事里边，“实则我接手的时候，这桩案子最关键的那部分，都已经完成了，主犯也定了罪。”
“怎么可能！”十六紧紧攥着衣角，“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当年分明是你主张要才彻查严惩，后来才将我爹爹也牵连了进去。
“落得一个诛九族的下场！”
洛霜起身，绞着手中的丝帕，细细替她拭着眼角的泪痕，“不要激动，先听他是怎么说的，如果是谎话，总会有漏洞的不是么。”
安抚好十六，洛霜才侧头看向穆尘封，眼神示意他可以继续说下去。
“当年，秦义殊原本只是定了流放之罪，可第二日，圣上就忽然改了主意，其中我怀疑是有人刻意想要将矛头引到你父亲身上。”
“秦义殊罪有应得不假，可是你的父亲，据我的了解，却是清清白白的。”
十六胸腔剧烈起伏着，眼眶一片通红，唇瓣因为抿紧而留下深深一道红痕，“我父亲自然是清白的，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我父亲什么都没有做！”
世上从来就不存在感同身受一词，听了这些话，洛霜只觉得胸口压抑的慌，像是透不过来气似的。
只能一下接一下轻轻抚着十六的后背，希望这样能让她好受一些。
“秦义殊供认出京中还有指使那天，曾经说过他有证据可以指明，可是当晚，他便悬衣自缢。”
“这事便没了后续。”
洛霜水雾迷蒙的眸中，透出一丝震惊，“所以你的意思是，秦义殊很有可能将证据交给了当时远在乡下的秦天顺？”
“恩。”
穆尘封微微颔首，浓重的眉眼之中，眸光愈发凌厉，“但这些，我都没有证据，所以当年，我放走了他们姐弟三人。”
“如果是这样……”洛霜纤长的睫毛轻轻一颤，“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十六也会一直被人追杀了！”
对于这话，穆尘封倒是没有表现出一点惊讶，不过他一向如此，好像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震惊。
听到穆尘封那话，十六抬眸深深看了他一眼，企图在他的双眸里，找到一丝丝的虚伪和掩饰。
可那双深眸底下，一如既往冷淡平和，瞧不出任何的情绪来。
“十六，你仔细想想，当年你爹娘，有没有给你们留下什么东西？”洛霜急急忙忙看着十六，双眸很是殷切。
“没有。”十六轻嗅了嗅鼻子，“什么都没有。”当年爹娘出事前，府里边一点风声都没听着。
听到风声的时候，官兵都已经将整座府邸给围了个水泄不通，爹娘根本就没有这个空挡给他们交代什么。
那日的事情如今想来，还像是昨日发生一般，十六自然记得清清楚楚，丝毫都不会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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