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盛坐直了身子，用头漫无目的朝床磕去，“穆尘封，我求你了，赏我个痛快吧，从我这里，你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的。”
可穆尘封显然并不打算就此放过顾成盛，他隐隐有一种直觉，当年的秦义殊篡改圣旨一案，很可能顾成盛也知道内情。
朝廷中竟然有这样一个只手遮天般的存在，甚至张狂到连皇上的眼目都可遮掩，当年的事情，齐刷刷断了线索。
若是顾成盛这条线也断了，下一次的机会要等到什么时候去，谁也不知道。
因此，穆尘封断然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顾成盛，“即便你是为了保全你顾氏族人，可是你的独女，你便不管不顾了么。”
顾成盛怔愣了一瞬，一片惨白的眸子，竟然流下一行血泪来，“轻灵，轻灵她怎么样了，她在哪里？”
“呵。”
穆尘封嗤之以鼻，“她如今随顾府的女眷被扣押在牢里，要等给你定了罪之后，才能处置她。”
“是我对不起她，若是我死了，她会怎么样……”顾成盛声音愈发沙哑。
“亏得你还是正统出身，书香世家之后。”穆尘封眸中的冷色丝毫变化都没有，“竟连南国律例都不熟知。”
冷声继续说道：“若你畏罪自杀，其所妻妾府中所有女眷，没入官伎，贬为贱籍，世代相传，不得改变。”
顾成盛听得周身一颤，他垂了垂苍白的眼眸。
“什么……官伎！”
穆尘封没再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再说了，本官就不信，你这些年同京中往来，就一点证据都不曾留下。”
“你不供，你就能保证你的管家，你的师爷还有其他人等，一个字都不会供认吗？”穆尘封眉头轻挑，声音愈发冷冽。
顾成盛并未出声，可是喉间却发出呜咽呜咽的声音。
良久。
穆尘封才开口，“你既做出这般事情来，便知道落得这样下场是早晚的问题，若你将一切都说出来，我可以保证。”
“你的独女顾轻灵绝不会落得官伎的下场。”
“好……”顾成盛沙哑的声音，低低应了一声。
“我都说，全部都说……”
而这时候的正在商行中进行着的第二回合，一炷香眼看就要燃尽，洛霜早早就写好递了上去。
其次是那个无名的黑色身影，李沁儿眉头是始终没有舒展开，但还是犹豫着在纸上写下了几行字。
黎福是最后一个写完的，暗暗松了一口气将纸递上去，他灰白的眉目之间，那担忧的神色怎么都掩饰不住。
“好，你们可以自行歇息片刻，本官现在就判定你们第二回合的答案。”欧阳厉拢拢纸张，再次下意识朝屏风后边看了一眼。
约莫半刻钟左右，欧阳厉便站起了身。
“第二回合，全部写对的人只有一个，对七八种的一个，其余二人均未写对。”欧阳厉甚为诧异的眸光朝洛霜看了过来。
他万万没有想到，洛霜居然能把那味香料的所有配比，一字不差的写了出来，这让他很是惊讶。
“请李氏香坊李沁儿，黎家香谱黎福，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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