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到底是有了些派头，同从前都不一样了。”刘氏自顾走到桌前，提起水壶，又取下倒扣着的描花杯盏。
“霜儿，大壮他伤了腿的， 即便是去卖力气，也会遭人嫌弃的不是么。”她提起水壶却是空的，只好讪讪放下。
洛霜漫不经心看着她，刘氏自然会觉得不一样，因为洛霜和原主，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虽然名字还是叫洛霜，可是芯子早就换了。
“要银两可以，自己有手有脚去挣。”洛霜转身要往后头走，“恕我没工夫奉陪你们了，请便吧！”
扭过头便要朝后边走，同时还不忘往在一旁候着的管家处使了个眼色。
“白洛霜，你别以为如今跟了姓白的就有什么了不起的了！”吴大壮粗犷的声音在堂中回荡着。
“她姓不姓白轮得上你们操什么心吗？”
一声深沉的垂老声音从后边传来，白老夫人和林老夫人正并排着走进了正堂，气息都仍有些不稳，应当是听着消息便急匆匆赶过来。
“霜儿你做得对。”林老夫人没好气瞥了他们一眼，“这样的人，我们一分钱都不会给的。”
白老夫人微微颔首，“若不是你们将霜儿给买回去，指不定早就有了消息，何至于让她吃了这么多的苦头！”
看着两位老太太急匆匆赶来给自己撑场，洛霜扬了扬唇角，绽出一抹感激笑意。
吴大壮才没将这两个老太太放在眼内，他眼神一横，“我说两位老夫人，可别怪我们没有提醒您，您这外孙女的底细，外人不知道，我们可是清楚的很。”
他混迹赌场和酒场多年，胆子早就不知道养的有多肥，即便是什么侯夫人又如何，若是讨不到银子，他们一家三口可就没了活路了。
“就是。”
刘氏也阴阳怪气说着，“说是什么卖艺不卖身的，她的一手琴技在裕州都出了名的。”
反正好言好语已经谈不妥，光脚不怕穿鞋的，刘氏心中也是这般盘算，今天非得从侯府讨些银子走。
“听说不少高门贵户的公子都曾同她私下底里相处过，这房门一关，孤男寡女的，指不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正堂外的长廊中，一道高大的身影，似乎也听见了里边正在议论的话语。
他默然停下了脚步，站立在廊下，耳畔的发丝在他俊冷的脸庞拂动着。
“你们说的这话……”白老夫人胸口起伏的有些厉害，她紧攥着椅子把手，“是什么意思？”
吴大壮冷哼了一声，自顾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双脚规律的抖动着，“白洛霜，你若是不肯给钱，我们就将你曾在烟雨楼呆过的事情，传遍京都的大街小巷。”
楠木椅被他晃得嘎吱作响，洛霜美眸中流露出十分厌恶的神色。
“到时候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做人。”
“就是！”
刘氏和吴大壮母子你一言我一语，话音落地之后，堂内久久都没有声音传出，似乎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的真切。
良久，才重新传出洛霜不温不火的声音。
她纤手绕着衣角，声音倒是放缓和了不少，“你们母子两一唱一和，倒是挺有默契的，难怪有一句老话说，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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