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年，外祖他们就已经对娘亲的死，提出过质疑了，是么？”
洛霜强忍着当场发火的冲动，深深透了一口气，将气息平稳住才开口，“我说过了。”
“外祖从未在我的面前提起过娘亲的任何事情。”她的声音像在冰窖里冻过一样冷冽，“娘亲的事，是我自己私底下查实的。”
白成文愈是这样跳脚，在洛霜看来只觉得愈发可笑。
当年娘亲就因为这样一个男人，不惜远嫁下嫁，最后在山里的破庙生产后，连命都丢在了那里。
而且至今提及当年林夕君的事情，仍有人忌讳莫深，说当年林夕君在破庙里，被山匪给玷污了清白。
所以这些年白家才会将这事情给摁的死死的，一点儿细枝末节都不往外透。
除了洛霜和外祖父外祖母之外，世上根本无人在意，林夕君到底是怎么死的。
一想到这，洛霜整颗心脏，就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般，压抑的透不过气来。
“父亲，您真的觉得，我会仅凭着一个王守根，就敢这么煞有其事的召族亲大会么？”
整理好情绪的洛霜，忽然反问了一句。
从她的眸中，白成文看到了冷冽，看到了戏谑，看到了轻蔑，唯独没有对一个长辈应有的尊重。
“你……”
白成文捂了捂胸口，“这样吧，你娘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先将族人都散了。”
“这毕竟是我们自家的事，岂不是让这么多人看我们笑话。”
面对四周这些探究的视线，白成文只觉得脸颊火辣辣，坐在凳子上，背后更像是被火烤般炽热。
“从始至终，你想的都只有你自己。”洛霜嘴角牵起一抹苦涩，“你只想怎么保住白老爷的名声。”
“你根本就不关心，我娘她是怎么死的，她遭遇了什么……”
不值。
洛霜心里一万个替林夕君不值，娘亲作为京都曾经名动一时的贵女，又是侯爷独女。
想要嫁什么样的高门贵户挑不得？
偏偏选错了人。
“啧啧……”
“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居然见死不救啊……”
“心真狠！”
听着周遭的话，白成文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你你……你们！” 支支吾吾了半天，到底没说出什么来。
看着老实巴交的大哥被女儿给怼的一言不发，白经武倒是忍不住开口劝道，林氏在旁使劲扯他的衣角。
他倒是全然不理会。
“哎呀，霜儿，照我看，其实也怨不得大哥呢。”
白经武挽了挽袖口，一副劝架的姿态，“俗话说，这世事谁能预料呢，即便当时大哥真的将大嫂给带下了山。”
“那也不一定就能找到郎中。”
“即便是找到了郎中，也不一定还能救活。”
白经武一副说教姿态，“那即便是救活了，那也不一定能长命百岁，你们说是不是？”
他疑问的眸光，扫向众人，见有少许人点了点头，他还愈发起了劲，“就是说嘛。”
“人这辈子，吃什么米活到什么时候，那都是老天爷注定的，大嫂碰上那个事，只能说……”
“嘭！”
一个茶杯被狠狠摔到地上，猛烈的撞击，瞬间摔成无数碎片，洛霜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众人齐刷刷看向洛霜，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洛霜转了转自己纤细的手腕，一脸冷淡，“二叔这么信命的话，不知道有没有算一算自己今天是否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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