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顾不上堂里的情况，洛霜脸色一沉，脚步虚飘着就已经来到了沉香苑里。
“祖母，我来了。”
直至坐在床边的时候，看着自家祖母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庞，洛霜仍是不敢相信。
明明方才还在精神奕奕的祖母，怎么才过去一个时辰不到，就变成眼前这幅病态。
白老夫人似是听到了呼唤，她垂老的眼皮使了很大劲，才勉强睁开一道缝隙。
“霜儿……你……来了……”
费尽全力，才挤出这样一句话，却好似花去了全身的力气。
豆大的泪珠不停从洛霜的眼角滑落，“祖母，您先别说话，好好歇着。”她紧紧攥着祖母的手。
生怕一松开就会……
“这到底怎么回事，祖母这是怎么了？”洛霜喘过气来，冷着声音问话。
房间里头，秦衣，尹郎中，管家，就连周氏和林氏听了消息，也不顾白成文和白经武，匆匆也赶了过来。
“尹郎中，祖母状态不是很好，你快给她瞧，用什么药都可以，花多少银两都可以！”
见尹郎中站在原地不动，只顾着摇摇头。
洛霜一个箭步上前，扯着他往床边走，“你摇什么头，快给祖母把脉啊！”
“大小姐，老夫人这病症已经无力回天了。”尹郎中面露不忍，说完长长叹了一声。
“胡说，祖母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就无力回天了！”
洛霜几乎嘶吼着问道。
“咳咳咳……”
床榻边传来一阵激烈的咳嗽，噗的一下，白老夫人吐出一大口黑血，枕边已是一片污糟。
“怎么会吐黑血。”
洛霜心头一紧，一手拿着帕子给祖母擦拭，“是中毒？尹郎中，祖母中毒了！”
白老夫人轻摁住洛霜的手，哽在胸口的污血吐了出来，呼吸也瞬间顺畅了不少。
“霜儿。”
她爬满皱纹的手，像干枯的枝木，粗糙且没有一点活力，缓缓伸起抚着洛霜的脸庞。
“幸好有你陪祖母走完这最后一程，剩下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祖母再也无法给你依靠了。”
“祖母瞒了你，其实在京都的时候，就已经请名医来看过了，是肺痨……”
洛霜抬起满是震惊的湿眸，“怎么会是肺痨，您怎么不告诉我呢，我可以请鬼医给您治！”
“对，鬼医！”
“巧儿，快传信给外祖，让他们打听被流放的唐清源现在到哪里了。”
“娘子，根本就来不及的……”巧儿哑着嗓音开口，连尹郎中都说了无计可施了。
再加上这是在裕州，离京都还有这么远的距离，等到消息传回去，又等到老侯爷寻到鬼医。
就算再快也要半个月。
眼前的白老夫人连今夜都不知能不能熬过去。
“去！”
洛霜低呵了一声。
见状，巧儿只好赶忙退身出了房。
“祖母您放心，一定有法子的。”洛霜紧紧攥着祖母的手，却感觉手中的温度渐渐散去。
“霜儿，其实鬼医那会儿就已经诊出来了，是我让他瞒着你的。”
“白家以后就交给你了……”
白老夫人说完这句话，头往旁边一侧，任凭洛霜再怎么摇晃，也没了任何动静。
“祖母，您醒醒，祖母……”
洛霜眼泪不受控制往下掉，秦衣赶紧上前搀了搀，“大小姐，老夫人已经走了……”
“秦衣，你早就知道的对不对！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她完全无法面对眼前的一切，明明一个时辰之前还在同自己说话的祖母，这会儿就死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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