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霜紧紧咬了一下唇瓣，直至唇角溢出殷红，痛，很痛，真的很痛，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而已。
“大小姐，对不起，这一切都是老夫人的意思，她想让您毫无顾虑的处理您娘亲的事情。”
秦衣眼神略显空洞。
自从家乡逃难出来到被白老夫人收回白家，已经过去了二十个年头，在她的心里。
白老夫人就如同亲人一般的存在。
可是如今……
秦衣觉得心里好像缺失了一块什么，空空洞洞。
她木讷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克制不住抖动的双手，递给洛霜，“大小姐，这是老夫人生前，留下的信，是给您的。”
待将老夫人身子擦干净的时候，已经到了后半夜，洛霜站在沉香苑的院子里，通红着眼眶望着外边。
那熟悉的院子，夏日的时候，祖母最喜欢在花园里纳凉。
“娘子，您要不吃点东西吧，从午后到现在，您一点东西都没吃，这怎么能行……”
洛霜纤瘦的肩膀抖动了一下，“祖母那边……”
“您放心吧，奴婢问过秦衣了，说是老夫人生前早就将一切都交代给管家了。”
“一切都是照着老夫人生前的意愿来操办的。”
“哦。”洛霜木讷应着，“原来有这么多人都知道，秦衣知道，刘叔也知道，单单瞒着我。”
“娘子，您就吃点东西吧，这是奴婢特地让厨房熬的杏仁芝麻糊，吃些热的，身子也能暖一些。”
炎炎夏日，洛霜站在廊下，脸色却一片苍白，从头发丝到脚下，全身都透着丝丝的寒。
她垂眸看了眼巧儿手里端的杏仁芝麻糊，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不对，不对！”
“就算是肺痨，祖母为什么吐的血是黑色，一定是有人给祖母下毒了！”
洛霜眸色忽然冷了下来，“去把尹郎中请来，还有周氏和林氏，还有秦衣，管家……”
“这……”
“奴婢这就去。”
天不亮。
洛霜要见的众人，就已经聚集到了花厅。
整个白府也已经被一片白色笼罩，四处高悬着的白巾，无一不是在时时刻刻提醒着洛霜。
祖母已经离世的悲恸事实。
“我召你们前来，是因为你们是祖母身边最近的人，她临走的这段日子里，你们也最了解她的情况。”
洛霜开口说着话，双眸还隐隐可见泪水。
“有件事我一定要问清楚。”
“祖母如若真的是因为得了重病离世，那是天意，我无话可说。”洛霜蹙了蹙眉。
“但。”
她停顿了一下，冷眸扫过几人，随即在周氏和林氏身上停留了片刻。
“如果要是有人动了什么心思……”
“或者我说的更直白一点，如果祖母是被人害死的，那么我势必同那人不死不休。”
听了她的话，周氏和林氏互相对视了一眼。
哪还不明白洛霜话里的意思。
昨儿才刚刚将白成文和白经武给行了家法。
老太太又走得这么突然，洛霜这话，自然是怀疑有人动了手脚，而怀疑的对象自然就是周氏和林氏。
只是这周氏和林氏心里也正纳闷，她们二人也正互相怀疑对方。
不然这老太太瞧着生龙活虎的，怎么忽然就撒手人寰……
尹郎中摇着头，无奈开口，“老夫人身子一向硬朗，其实她去京都之前，我还给她诊过脉。”
“脉象平稳，虽然肺痨也属轻症，每日服药控制，应该是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只是，自从老夫人从京都中毒回来之后，那脉象就极其混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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