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听见顾嘉许这话，眼睛顿时一红，忍不住就开始抹眼泪。
最后她哽咽着开口：“医生，我也知道手术前不能吃东西，当时就劝过他了，结果就是不听，总觉得自己没事。”
“从早上开始，他就吃了好多东西，这动手术会不会出事吧？”
闻言，顾嘉许和主任对视一眼，只能给出一个答案。
“如果就这样动手术的话，那肯定是会出事的。”
老太太顿时紧张起来，搓了搓手。
“那这次没动手术会不会收钱？”
顾嘉许轻笑着回答：“当然不会收钱，只是手术推迟而已，可能要明天或者后天才能做了。”
“你这次回去好好管着他，不要让他再吃东西了。”
老太太苦涩一笑，只能唯唯诺诺的转身回了病房。
等她离开后，主任拍了拍顾嘉许的肩膀。
“没事，我们大不了明天再做手术也是一样的，你正好可以多准备一下。”
顾嘉许无奈一笑，只能点了点头。
两人正准备离开病房里，传出朱铜锣破口大骂的声音。
“你个老不死的，是不是你想害我故意叫医生取消手术？我要是死了也得拉你一起陪葬。”
随即是噼里啪啦的一阵动静袭来，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病房的方向。
顾嘉许回头看了一眼于心不忍，最后还是推门走进病房呵斥。
“干什么？这是医院，要治病就给我老实呆着，不然的话就赶紧滚蛋。”
主任也跟着走进来，阴沉着脸开口。
“这位患者，你之所以不能动手术，是因为你早上吃了很多东西，早就跟你说过，手术前要禁食禁水。”
朱铜锣将手中东西放下，盘腿坐在那里，脸上虽然闪过一些心虚，但还是理直气壮的反驳。
“你们只说不能喝水和吃东西，那我吃点水果和面条总行了吧？”
“我看你们医院就是想多赚钱，在这里骗我这个老头子，我不多吃一点，怎么有力气动手术？”
顾嘉许在一旁听见他这辩解的话，都觉得有些好笑。
这人又不是医生，他为什么要多吃一点？还这样才有力气动手术。
主任见惯了这种人，只是冷冷开口解释。
“无所谓，反正你的手术推迟了，具体时间我们会再通知你，还有费用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没有动手术就不会多收你钱。”
“到时候一切费用单子都会打出来给你，绝不会有赚你钱的可能。”
主任已经将他的话全部堵了回去，朱铜锣这才没说什么。
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生怕主任生气不给他动手术。
之后，顾嘉许和主任离开病房，里面继续传来朱铜锣骂骂咧咧的动静，只是比刚才好了很多。
顾嘉许有些于心不忍看了一眼，就听见主任下一句话。
“有时候，我们要理智冷静一下，不要被所谓同情心牵着走。”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当初有个医生人很好，眼看就要升任主任医师了。”
“结果就是同情心迸发帮了一个病人家属，结果被狂躁症的病人误认为是奸夫，一刀给……”
他比划了一下脖子，顾嘉许顿时惊得不行，仿佛感觉到脖子凉飕飕的。
顾嘉许立马捂住脖子后退，老实收回自己的同情心。
等回到办公室后，顾嘉许和王凯谈论起心内科以前发生的奇葩事情，什么被病人冤枉，帮了家属反而被倒打一耙。
顾嘉许听得惊讶，心中同时也有些难过，其实医生也挺困难的。
苦读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实习当上医生，结果还要遇见各种奇葩的事情。
下午的时候，顾嘉许和王凯一起去查房，结果正好撞见朱铜锣老实坐在凳子上，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人躺在他的病床上。
朱铜锣还又是削苹果又是端茶递水的，看得顾嘉许挑眉好奇，这人是谁啊？
等他们走进去后，中年男人立马坐起来，笑呵呵朝顾嘉许他们打招呼。
“你们好啊，我是他们的儿子，这几天忙着工地上的事情，我爸给你们添麻烦了啊。”
顾嘉许看着眼前男人，和刚才那个满脸横肉的截然不同。
朱铜锣在一旁就像是缩头乌龟一样，只是尴尬笑着附和：“儿子，你在外面也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吧。”
男人冷哼一声，“我说过多少次不要动手打我妈，我告诉你，今天以后就是我来照顾你，我妈回去好好休息。”
“明天动手术要是再生幺蛾子，我就把你送回老家去，住在那破房子里，我看你怎么办。”
这下朱铜锣彻底不敢说话了。
顾嘉许和王凯对视一眼，眼底都藏着笑意，这个朱铜锣可算是遇见对手了啊。
两人查完房后，就开始在电脑上登记病历，不知觉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顾嘉许再次抬头时，周围已经空了，王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走了。
于是顾嘉许调整好最后的，关掉电脑就打算离开，门忽然被人推开。
走廊上的灯光明亮，仿佛给这道身影笼罩上清浅的光芒。
她逆着光站在那，身段曼妙动人，即使只是一个轮廓，顾嘉许依旧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是姜如月。
顾嘉许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开口道：“你来干什么？”
姜如月抬脚走进来，漆黑瞳孔中透着自己看不透的光芒。
“你伤口好了？”
顾嘉许收拾好东西，提着包就站在那，平静注视着姜如月。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姜如月抬脚逼近，顾嘉许骤然就闻见她身上淡淡的花香，眉头一皱。
“你刚碰过花了？”
闻言，姜如月淡淡道：“对，你不是花粉过敏吗？现在怎么没事。”
她最后一句话充满讥讽。
顾嘉许听见这话，顿时只觉得好笑。
“我是花粉过敏，不是花香过敏，这样会夹杂一点花粉，但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可姜如月依旧还是不相信。
“你骗人的样子还真是难看。”
顾嘉许抬脚越过姜如月，连一个多余目光都没有给她。
“所以，跟你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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