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声骤然停止，而顾嘉许也骤然倒地，不断大口大口呼吸着。
他捂着自己的心口，整个人如同从水里刚捞出来的一样。
贺绾绾脸被打到一边，侧头看向姜如月，嘴角扬起一抹讥讽。
“怎么，你心疼了？”
姜如月则是走过去检查顾嘉许情况，手捧住脸，顺便帮忙擦拭掉豆粒大的汗珠。
顾嘉许勉强睁开眼睛，朝着姜如月虚弱一笑。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姜如月罕见红了眼眶，语气中依旧一些嗔怪和不悦。
“还没事？你都差点死在这里了。”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周围人都被惊得不行。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而贺清辞目光一直盯在贺绾绾手中的哨子上面，眼底闪过一抹寒光。
原来姑奶奶手里的东西这么神奇，居然能操控顾嘉许。
如果落到自己手里，那顾嘉许就不能在自己面前蹦跶了。
这样想着，贺清辞忽然开口。
“如月，姑奶奶也是为了我好，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别生气，我跪下给你道歉。”
说完这话，贺清辞就扑通跪在姜如月面前，重重几个头磕下去，额头顿时就红了。
姜如月正半蹲在地上，怀里抱着早已经疼得脱力的顾嘉许，她眼神深邃看向贺清辞。
“你现在这样做，是在逼我吗？”
闻言，贺清辞立马开口解释：“如月，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要表达我的歉意。”
“至于姑奶奶做的那些事情，我压根就不知道，不过我会尝试劝一下姑奶奶的。”
于是贺清辞转头看向贺绾绾，眼眸中带着一些央求。
“姑奶奶，求你放过如月吧，这一切都是我的缘故，你要打要骂，冲着我来就行了。”
他就这样跪在那里，将自己摆在最低的位置，企图换来所有人的同情。
顾嘉许被姜如月抱在怀里，虚弱看了贺清辞一眼，嘴角扬起讥讽。
这人还真是会装模作样，自己要不是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恐怕都要被蒙蔽了。
他想说什么，可压根说不出话，只是紧紧拽住姜如月的胳膊。
姜如月压根没注意到，还以为是顾嘉许将手搭上来了而已。
她也没空低头多看一眼，因为整个人注意力正落在贺清辞身上。
贺清辞还在不断央求贺绾绾，贺家族老也纷纷开口劝慰。
“绾绾，本来我们来这里就是求人家帮忙的，怎么能得罪人。”
“姜家不是我们能得罪的，你就老实一点认错。”
“刚才的确是你太过分了，就算真的能操控这位顾先生，那也不能当众让他丢脸啊。”
顾嘉许听见他们这话，目光落在旁边姜如月身上，紧紧盯着，生怕错过她脸上一丁点表情。
他明明已经都能猜到什么，但还是抱有一丝丝希望。
万一自己更惨，反而还得到姜如月的心疼和怜悯。
但转念一想，是自己想太多了呢？
在面临贺清辞和自己的事情上，姜如月从来都只会选择贺清辞。
想到这里，顾嘉许嘴角扬起讥讽，松开搭在姜如月胳膊上的手，呼吸这才缓和一些。
他勉强咽了咽口水，这才能说出话来。
“我没事……”
顾嘉许这话一出，姜如月注意力这才转移回来，撇了他一眼。
“装什么装，刚才疼得要死的人，难道不是你吗？废物一个。”
他顿时心口觉得憋闷。
自己的确没用，是个废物。
紧接着，顾嘉许挣脱姜如月的怀抱，勉强坐在大理石地面之上，朝着贺绾绾开口。
“你想要的东西，我的确没拿，之前的事情我跟你道歉，希望以后再无瓜葛。”
顾嘉许记得姜如月说过，已经处理好了一切。
估计不是贺绾绾那张所谓的纸掉了，恐怕都不会找过来。
贺绾绾站在那里，浑身浸着冷意，单手就拎起了贺清辞。
“你的事情回去后再说。”
随即贺绾绾看向顾嘉许，眼神中满是审视与冰冷。
“你确定没有？”
顾嘉许虚弱点头：“没有，我拿着那张纸，恐怕也没什么用。”
听闻这话，贺绾绾面色骤然冷了下来。
如果顾嘉许没拿，那东西会去哪里了？
姜如月看着贺绾绾这样，忽然开口提醒：“贺小姐，你要是找不到东西的话，我可以帮忙的。”
她话里藏着话，而贺绾绾听明白，压根也不可能让姜如月去草屋那里找东西。
因为那里还有其他不能出现在世人面前的东西。
“既然你没有拿，那我们就回去了，今天真是打扰了。”
贺绾绾丢下一句话就要离开，顾嘉许艰难走上前，死死盯着她质问。
“我身上的蛊虫该怎么解除掉？”
听到这话，贺绾绾眼神中扬起一抹讥讽与危险。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压根不可能解除掉，更没有解药可言。”
她忽然凑近，压低一些声音道：“要么，你成为蛊虫之王，要不你被它们所炼化，最终肠穿肚烂而死。”
这句话传入顾嘉许耳中，顿时让他觉得惊恐和畏惧，脊背更是生出一丝丝寒意。
他咽了咽口水，最终目送贺绾绾他们离开。
而这边，等贺绾绾他们上车后，贺清辞直接环抱双臂开口。
“姑奶奶，我想要你脖子上的哨子，多少钱都行。”
贺绾绾听闻这话，一巴掌扇过去，眼神冰冷恐怖。
“你要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也配跟我买东西？”
贺清辞顿时眼底闪过恨意，但很快掩盖，化作老实垂眸，直接红了眼眶。
“姑奶奶，我也是为了能帮到你，顾嘉许是一个很狡猾的人，他极其善于伪装。”
“你想，他要是不会伪装，又怎么会从姑奶奶您的手里逃脱，您把这个哨子给我，我保证让他一直生活在无尽的痛苦之中。”
贺绾绾听到这话，纤细手指触碰脸颊，最后冷冷一笑。
“你倒是挺会说话，那这个就给你了。”
既然姜如月打了自己，那就该付出代价，就让这代价都落在顾嘉许身上吧。
车辆离开姜家老宅，顾嘉许这边，他终于忍不住，直直往后坠去。
他身后就是茶几，往后一倒，所有的东西都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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