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个月，陈绯绯没有再住在叶年岁的家里了。
叶年岁和她不顺路，说是送她回去，他找借口推辞了。
她想要一个人回去，也不是回去，她是想去看看陈越他们。
陈绯绯打车，没有上楼，现在是快晚上了，大家都在小区楼底下散步。
再加上这周围的确环境空气质量要比市中心好好很多。
陈绯绯在车里就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人，得了上次陈绯绯的允许，他们真的在周围活动了。
“师傅，我就在这里下吧。”
陈绯绯站在一棵大树下面，在前面几十米的地方。
妇人正推着一个看起来阴冷的少年在外面走着。
她会和自己路过的大概是他们的邻居打招呼，有说有笑。
陈绯绯就远远地看着，看得出神，原来没有自己，他们的生活真的很平静。
就在赵小曼和一个中年妇女聊天的时候，陈越却突然伸手滑动了轮椅。
陈绯绯看的十分细致。
他的前面是一条护城河。
陈绯绯反应的比谁都快，箭步冲了出去。
只是轮椅撞到了一个石子，陈越摔了下来，可他还是用手肘爬向了护城河，眼看着就要下去了。
赵小曼失声尖叫。
“你干什么！”
陈绯绯一把抓住了人。
“放开我，放开我！”
那里从来不是什么死亡之地，好像是他的解脱之路。
陈绯绯死死的压着这个人，将他往上拖。
周围的人也过来帮忙。
这个少年很快就被拽了回来。
陈绯绯的手穿过他的腋下，将人靠着。
陈越很轻，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弟弟原来这么轻。
周围人开始说教了起来，赵小曼脸色苍白。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麻烦各位了。”
陈绯绯僵硬的笑着，然后把陈越抱上了轮椅。
“回家。”她冲着赵小曼说。
她死死的扣着陈越的肩膀，推着轮椅回了家。
“小越……小越。”
赵小曼抱着陈越的脑袋，就开始哭。
陈绯绯看着他们母子两人。
要是她没有来，陈越现在应该已经在护城河里了。
他应该已经死了。
陈绯绯的脸埋在掌心里。
“陈越，活下去对你来说很难么？”
“那你残废给我看看？”他在赵小曼的怀里，露出了一只眼睛，眼神空洞地看着陈绯绯。
他现在的每一天，每一日，都如同行尸走肉。
陈绯绯像是被这个家折腾的精疲力竭。
他看着她的眼神，总是将她撕扯的七零八碎。
她拿起了一旁的矮凳矮凳是木质的。
她使劲的往自己腿上砸去，“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个样子！！为什么！为什么！”她压抑的情绪爆发，矮凳一下一下的砸着。
她没有余留一点力气。
赵小曼被吓懵了，放开了陈越，却也不敢去阻止。
陈绯绯面目狰狞，“为什么！为什么陈越！你为什么总是这个样子！你为什么就不能记住！你的命比任何人都珍贵！为什么陈越！为什么！我还给你我还给你！我都还给你！！”
赵小曼在这一刻才认识到一个问题。
心理疾病最重的人，是自己的这个女儿。
陈越看着陈绯绯疯狂的模样也怔了很久。
“是我的错，你变成这样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承担一切！你就不能好好活下去吗！你就不能好好活下去吗！我变成和你一样好不好！够不够！你好好活下去啊！”
那种绝望的怒火冲破了陈绯绯的底线。
不够……真的不够，她喘不过气来太久了。
看到他自杀的时候，陈绯绯就像是回到了十多年前。
十多年前……疼痛顺着神经往上爬。
席卷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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