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接手陈越这个事情的医生从腊月二十五到正月初一的手术都满了。
正月初二医生的休假。
陈绯绯求着医生，她不想有任何闪失，所以想要一直经手的医生来接下这台手术。
最后医生就是看他们家太波折了，同意了正月初二给陈越做这台手术。
陈绯绯感激涕零。
她从来没有见过海市哪天的天空那么好看过。
大年初一，医生下来叫陈绯绯上去一起看看方案，协商一些事情。
赵小曼回去取东西了。
陈绯绯上去的时候和病床上的陈越说：“你先一个人在病房里待一会，我去医生那边一趟，很快回来，有什么事情按铃，叫护士来帮你，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哦。”陈越的态度还是冷淡的，其实他们家的人好像性子都是这样子，陈绯绯自己也是。
陈绯绯起身准备出去，陈越忽然叫住了她。
“陈绯绯，你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陈绯绯没反应过来，反问着陈越：“什么日子？”
陈越瘪了瘪嘴，“没什么日子，就是大年初一而已。”
陈绯绯莞尔一笑，“那，新年快乐，小越。”
她急匆匆的出去了，毕竟是她求着医生的，总不能让人家久等自己。
陈越像是自言自语，“新年快乐，陈绯绯。”
新年快乐陈绯绯。
等人出去以后，陈越撑着从床上起来了，然后坐在了自己的轮椅上。
一切对于他来说轻车熟路，毕竟自己从小就跟轮椅打交道了。
他观察好了那个通道人少一些，坐了电梯下了楼，出了医院。
陈绯绯在楼上和医生聊了大概半个多小时。
大概是把所有的风险和后续的问题告诉家属，陈绯绯现在无论什么风险都愿意承受了。
只要有一线生机。
说完这些也就没什么了，现在就等着明天了。
陈绯绯心里或许还是不安和紧张的，在陈越的面前她不想表现出来。出去以后从包里拿了一包烟出来，在楼梯间那里坐着抽完了一根才下楼去。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看起来高兴些，本来明天就是一个开心的日子。
医生说了，肾脏手术在国内还是比较成熟的。
她走了进去，病床上的人已经不在了。
最开始陈绯绯以为是赵小曼把陈越推出去晒太阳了。
今天大年初一，刚好还出太阳了。
陈绯绯先是在医院里面找了一圈儿，没有人在。
陈绯绯就给赵小曼打电话，“你在哪儿?”
赵小曼的声音冷冷的，“刚上公交车。”
陈绯绯意识到事情不对，将电话先挂了，立马开始去医院外面找人。
她心脏突突直跳，额头狂冒着汗水，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了，老是这个样子。
大街上。
陈越低着脑袋，他还是害怕人群，害怕别人看自己，他将衣服的帽子拉了拉，让人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幸运的是过年大街上也没有太多人，都在家吃团年饭。
他心里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他找了好久才找到这家营业的。
他的目光看着那些东西，看了很久，店员对于这个特殊的客人也很有耐心，等着他开口自己想要什么。
陈越抿唇，然后指着其中的一个说道，“我要这个。”
店员笑着问他要不要去里面坐一坐，毕竟在门口也不怎么好，他说不用自己就在门口等着就好。
店员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陈越将自己的衣服捂的更紧了一些，他觉得自己身上有异味。
因为过年期间警察更要加紧巡岗，女警坐在警车里看到陈越的时候都有些惊讶。
这个男孩的变化有点大，1不像去年自己审讯的时候的那副模样。
“这不是上次那个小子么？”和女警一起的警察也注意到了在那里的陈越。
“见了鬼了，这小子怎么面像还变得和善了。”
要知道上次看到陈越，他们都觉得这个人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女警咂了咂舌头说：“人都会变吧。”
坏人不可能一直坏，好人也可能也有可能在某一时间走错了路，成了坏人，世界上的一切都瞬息万变。
看着他周围没有一个人，女警说：“反正现在也是巡街，跟着他一趟吧，一个坐轮椅的出来也不安全。”
而且还是一个犯过错的人。
巡逻车停在了不远处，就等着这个人。
他在那家店门口等了一会儿，店员也是给陈越特殊照顾，优先把他的做了，将东西包装好交给他。
他十分难为情的说了一声谢谢。
店员又热心的将东西挂在了自己轮椅旁边，“这样可能对您来说方便一些。”
他没在道谢，可能还是不习惯吧，自己滑着轮椅往医院那边去了。
。
还别说这个人轮椅是开的真的很好。
轻车熟路。
看着他过了马路就是医院了，跟着女警的警察说：“好了回去吧，其他地方在去巡查一下，今天应该就差不多了，咱们也该回去过年了。”
“都到这里了，等他进去了再说吧。”
陈绯绯找不到人几乎都要急得掉眼泪了，就差拿手机报警找人了，医院那边她也叫人调监控了说的是陈越离开了医院的范围，还是一个人。
看到了马路对面的少年的时候她险些没站稳。
心中千万种情绪涌了上来，“陈越！”
现在还是红灯，陈越的眼睛很好，看着陈绯绯看自己的眼神，炙热的很。
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将目光看向了别处，嘟囔道：“有什么好担心的”。
但是余光还是瞥了瞥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的陈绯绯。
绿灯了，他开动轮椅准备过来了。
就一条大马路，而且因为这里距离医院就几百米，车都开的很慢，陈绯绯等着他过来。
甚至连说教他的话都想好了。
怎么可以自己出去？
怎么不打声招呼？
我很担心你知不知道？
陈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陈绯绯想了想，还是算了，不要说教陈越。
他会不高兴的。
她想好了，要跟他说下次出去跟姐姐说一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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