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和奶奶，两人都是龙平安现如今的至亲。
他不愿失去任何一人，所以在面对痛苦折磨时才能如此坚毅。
哪怕体内如同千只万只蚂蚁在爬，在咬，还是强行忍住了。
程天启在旁看的有些动容。
丹方中还记载着净魂丹的服用过程，生不如死。
很少有丹方会写过程，还如此简单明了。
由此可见，龙平安此刻的经历有多疯狂。
好在痛苦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大概十分钟左右便缓缓消失。
龙平安的脸色，看上去还是有些苍白。
但和刚才比起来至少有了血色。
那双呆板而又不太聪明的眼神，也在潜移默化的发生转变。
看上去深邃，沉稳，还带有一丝丝的冰冷。
除此之外其余的五官都没变过，唯独憨憨的气质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稳重，以及颓废感。
或许和身上穿的破旧背心有关吧。
每次在家里练武时，他都会穿着这件万年不变的背心。
程天启也没太在意，看了眼时间。
下午四点半。
证明这次的治疗过程还算比较快，而且应该也是成功的。
“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适感？”
程天启想最后再观察下，没什么大碍就基本可以收工了。
反观龙平安头也不抬的回了句，“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安静会。”
面对突如其来的逐客令，程天启并未感到意外。
点了点头，回道：“行，有问题随时找我。”
龙平安没再理会，而是等到程天启将门关上才缓缓抬起右手。
接着握拳，张开，再握拳，再张开。
他依稀觉得脑袋很疼，所有事物如浪潮般拍来。
需要知道，了解，猜测以及思考的东西太多。
出了房间，吕天籁迅速起身指了指脑袋问道：“平安他怎么样了？这里是不是已经恢复了？”
见程天启点头，瞬间瞪大了美眸！
这可是把一个智力低下的人，成功恢复到正常智力的医疗过程。
是目前人类史上，几乎难以攻破的难关。
虽说程天启修炼武道，而且又有古医术进行加持。
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
至少吕天籁没听过，而且整个吕家也是闻所未闻！
“那他人呢？为什么没和你一起出来？”
“我懂了，肯定是想一个人激动会，对不啦？”
看着朝自己不断眨眼睛的吕天籁，程天启只是淡然一笑。
他知道，当一个人的智力恢复正常时。
其实比断了片的记忆回来，还要更让人难以接受。
因为从小到大的所知所感，还有经历过的一切都将以另一种逻辑方式呈现。
换句话说，也就是彻底想开了。
“大概吧，等老人家晚上回来见过他，我们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行，这次回去我一定要把看到的，全都告诉父亲还有老姐！”
吕天籁这两天始终处于亢奋状态。
以前一直想见到的鬼，如今也真正见到了，刷新了认知。
半个小时过去，龙平安房间的门突然开了。
吕天籁立刻上前问道：“平安，感觉现在怎么样？”
龙平安没有理她，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
整个人显得格外冷漠。
“你为什么不说话？喂，你这是什么态度？！”
任凭吕天籁如何开口，龙平安都不曾有过任何回应。
就好像，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天籁，回来吧。”程天启提醒道。
吕天籁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气哼哼的转身坐在了沙发上。
她想不通，只是智商提高了是不是连性格都要变？
“这什么态度嘛，真是气死我了！”
看着独自生闷气的吕天籁，程天启平静解释道：“你可以把治疗前的平安，和治疗后的平安当成两个人。也可能他们现在的自我认知，也是两个不同的人格，所以这种事情很正常。”
话是这么说没错，其实他的内心也是有些失落的。
因为在这之前傻憨憨的龙平安，将会永远消失。
吕天籁撅着小嘴，尽可能不让自己生气。
而龙平安从卫生间出来以后，还是头也不抬的回到屋里。
这一切都很平常，又显得很不平常。
夜幕降临，老人家照例带着食物回来了。
她迫不及待的朝程天启问道：“小伙子，我那孙儿的病……？”
“放心吧，我说过会治好就一定会治好。”
听到这回答，老人家的手都在抖。
她迫不及待的想去孙子的房间，就见龙平安提前出来。
应该是听到了动静，看到奶奶的瞬间。
“扑通——”
整个人当即跪在地上，“奶奶，是我不孝，这么多年让您受苦了！”
看着思想行为等各方面都恢复正常的孙子。
老人家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十几年了，她独自带着龙平安生活。
或许只有他们和老天才最清楚，这期间的过程究竟有多心酸。
本来还很气愤的吕天籁，看到这一幕也不气了。
撅着小嘴，喃喃道：“看这小白眼狼挺有孝心的份上，就算了吧。”
仔细想想，本身和龙平安接触的时间就短。
甚至就只有两天而已。
正因为对方智力方面有缺陷，所以行动和说话等方面才会讨喜。
现在恢复成了正常人，自然不能同一而论。
程天启拍了拍吕天籁的肩膀，“我们走吧。”
“啊？这就走了？”
吕天籁美眸流转，总觉得好像有点突然。
“不走还留着干嘛？我们过来不就是为了治病救人？”
“恩，你说的都对。”
吕天籁笑了笑，“行，那我们回去以后，要不要举办个庆功宴？”
“为啥？”程天启问道。
“庆祝我们的第一个病人，治疗成功！”
“……”
程天启对此表示无语。
这才第一个，那是不是以后每治好一个病人就得开一场？
“话说，全程都是我在治疗，怎么就成我们的第一个病人了？”
“我也有帮忙的好吧！”
吕天籁明显不服，“我帮你哄他，帮你安抚老人家，还给你烧饭做吃的，还想怎样？”
“经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样？”
“不然你以为啊！”
两人说话间，老人家立刻过来激动道：“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感谢你们了。你们想要什么？就算豁出去我这张老脸，也得帮你们搞到手！”
“不用，报酬您老已经付了。”
“没有啊？我没给你钱，还是平安已经给过了？”
老人家不解，而程天启指了指身后右侧房间，“那丹炉就是报酬。”
“那怎么能行！”
对老人家来说，那和破铜烂铁基本没啥区别。
还是钱这种东西比较实在。
她来到自己的房间，从床头柜上取了存折卡。
“小伙子，这里只有三百万，是我这些年存下的。可能你会嫌少，不过没关系，就当平安欠你的，以后让他再慢慢还给你！”
程天启知道老人家这是在给孙子铺路。
自己的心愿已了，剩下的就是想办法安顿孙子的未来。
或许在对方看来，他这个见了两次面的年轻人，都比龙紫荆要靠谱。
“你说吧，还欠你多少钱，我想办法一次性付给你。”
龙平安起身漠然的出声问道。
吕天籁想怼回去，被程天启拽住了手腕示意不要开口。
接着淡然一笑，“我说过了，丹炉就是报酬，剩下的一分不要，明天我会托人过来把丹炉运走。”
“天籁，我们走吧。”
程天启说罢，朝老人家点了点头便和龙平安擦肩而过。
吕天籁跟在身后时，瞪了眼龙平安。
老人家想出去劝，被孙子拦下，“奶奶，让他们走吧。花钱治病，天经地义。现在病治好了，我们之间也就没有关系了。”
“你！”
老人家怎么也没想到，孙子会变成现在这样。
如果是以前，肯定懂得什么是报恩。
“奶奶，我不再是以前任人欺负的龙平安，我有能力保护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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